“唉!這老天啊,有時候就是不長眼,我們都以為畢業(yè)以后他們會在一起,只是沒想到意外來的那么快。”
“什么意外?”歐永辰回了三魂。
“潘博力他……走了。”喬吟說的隱喻。
“走哪去了?”
“走……走到天堂了吧!”
“什么意思?”歐永辰覺得太陽穴比沒來的時候還要疼。
“哎呀,就是潘博力……死了。”喬吟的話讓歐永辰大驚失色。這個答案是他始料未及的,想過各種可能,可獨(dú)獨(dú)沒想過是這個結(jié)局。怪不得昨天她的聊天記錄里總是一方的信息。不對,還是有不對的地方,總覺得有點(diǎn)奇怪,可是歐永辰又找不出是哪里?
秘書來通知,馬上要開會了??粗T口的秘書,歐永辰的眼神深不見底。
“?!!!?p> “喂你好,哪位?”扔下手里的小本本,甘納起來一瘸一拐接起電話,蹲坐在地毯上,把自己的腳給壓麻了。嘶……
“甘……納,我是……潘博力”電話里的聲音,清晰可辨,可是甘納怎么總覺得那么遙遠(yuǎn)。
“潘博力?你怎么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你都好久沒有回我信息了?在忙什么的呢?是不是又去出任務(wù)了?你過年的紅包還沒給我,別忘記了哈?!边@熟識的語氣,絲毫不見悲傷之感,沒有一點(diǎn)是對已故之人,親切的仿佛是一直在身邊的朋友。
“喂?潘博力?你人呢?是不是又信號不好啊?你怎么每次給我打電話都是說著說著就沒影了?喂?”聽著電話里的聲音,秘書手足無措,不知道是還掛掉還是掛掉?不敢說話,用手輕輕推了推老板,回過神的老板示意他掛掉電話的時候真是松了一口氣。
歐永辰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甘納在對面噼里啪啦講了一大堆,總像是有講不完的話一樣,可自己卻什么都沒聽進(jìn)去。鬼神之說從來都是不存在的事情,自己更加不會相信。可是甘納的反應(yīng)和表現(xiàn)讓人不寒而栗。她是忘記了潘博力的死亡吧?就像是當(dāng)初不記得自己受的傷害一樣,還是心里太依賴他,不愿意接受他的死亡?
手機(jī)貼在耳邊,等待對方接聽,今天的耐心有些不足,人在窗邊開始來回踱步分散注意力。
“喂?”電話連接著的另一邊是睡意朦朧的聲音。此時的歐永辰已被慌亂刺激了判斷,也完全顧不上人家是在美夢中。
歐永辰將事情簡單的和他闡述了一遍,也許是剛起來的原因,高顯易還有些沒回過神“你是說甘納在和一個不存在的人保持聯(lián)系?”
“不是不存在,是曾經(jīng)存在,不過前幾年已經(jīng)去世的人,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想象里,在她的記憶里,那人沒離開過”
這下高顯易是徹底清醒過來了,反正也睡不著了,索性直接起床了,水壺的嗚嗚聲,打破了靜謐的夜。“甘納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個保護(hù)殼,她還有很多脆弱不堪的一面縮在了殼里,其實(shí)這也是臆想癥的一種,忽略掉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你可以主動問問她,看她是否會對你回避這個人,如果她回避,說明她的潛意識里還是知道這人已經(jīng)去世,只是他她還不愿意接受。如果她不愿意回避,說明她潛意識里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接受了想象的一面,這種情況就會復(fù)雜的多”
“意思是不是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謊言騙了”
“對,她回避還有的救,否則就是你永遠(yuǎn)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p> 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個話太沉重了。
“我已經(jīng)約到了一個比較出名的心理催眠師,她對于這種創(chuàng)傷性后遺癥比較有經(jīng)驗(yàn),我和她談過甘納的病情,正好她也有興趣,這次特意騰出時間,等我回去就安排”
“她之前也接受過催眠,效果并不理想”甘納的防備心太重,第一次的時候睡了不到十分鐘。第二次稍微好點(diǎn),在被催眠后只是不停的哭,醒來后閉口不談,讓醫(yī)生也是無從下手,只能不了了之。
“也許這一次就能有效果了呢?”醫(yī)生天生的職責(zé)就是讓病人充滿希望,哪怕是手術(shù)的成功率很低,但醫(yī)生也會建議戰(zhàn)斗到底,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yuǎn)不知道勝利在誰手里。
收到歐永辰送過來的花,甘納眉頭緊皺“你是不是做什么壞事了?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家里的花一直都是阿姨準(zhǔn)備,偶爾自己心血來潮也會去挑選幾只,一通胡亂搭配后再放進(jìn)花瓶里。
“有人說,多送花給女朋友能夠增進(jìn)感情?!睔W永辰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胡編濫造。
“誰說的?這種詩情畫意除了女人不會有人說?!?p> “你不該關(guān)注為什么需要增進(jìn)感情嗎?”歐永辰不明白,難道女人天生就是顛倒是非的一把好手?
“那個不重要,我關(guān)注的才比較重要,快說,你被哪個小妖精勾搭了。你這么一個剛正不阿的人也會去談兩鬢可憐青,只為相思老?”甘納眼神危險,如臨大敵的樣子讓歐永辰無奈。
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仿佛疲憊不堪“有你就夠我忙碌了,我哪里還敢有別的心思?!彼谡嫫さ膯稳松嘲l(fā)上,兩鬢的頭發(fā)短至發(fā)根,工作時他將頭頂?shù)陌l(fā)用啫喱膏打理的沒有一絲亂發(fā),每天甘納都會說他:像個嚴(yán)肅的小老頭。歐永辰也會反駁:這是一個公司干練利落的象征。他挺直的背脊靠在沙發(fā)上,長腿交疊,哪怕是身有疲憊,可是臉上依舊是精神煥發(fā),光彩奪目,天生有資本家的強(qiáng)大基因,就是不一樣啊。如果……不是自己拖累,他應(yīng)該會更加順利無阻吧。
甘納的心在下沉,果然自己還是給他造成困擾了。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好吧。看你帥的份上,就不和你計(jì)較了?!?p> 歐永辰一心在做著自己心里的打算,如果今天他能多些注意力在干嘛甘納身上,察覺到甘納的敏感,那么也許后來就不會有那么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