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你?”
高義走到窗前,望著迷蒙的夜色:“是東海執(zhí)行局的三個災害對抗小組?”
“是的。”
“你不是對手?”
“不是?!?p> 笛卡爾的聲音沙沙響起:“事實上因為他們對我的一無所知,構成不了多大威脅?!?p> “那你找我做什么?”聽到執(zhí)行局來人,高義還是略微松了口氣。
按照原先的布局,現(xiàn)在應該是宋主任得到整個事件的功勞,小笛則是把夢境之主的鍋給背了。
小笛被執(zhí)行局盯上,也是情有可原。
這件事畢竟鬧得滿城風雨。普通群眾不知情,或許真會以為這是最新的投影技術。
但執(zhí)行局不同。他們好歹也是專門跟異常事件打交道的組織,恐怕從看到夢境之主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東西非同一般了。
高義這幾天在制定計劃事項,宋主任肯定也沒閑著,估計白天夜里都在想怎么從把柄中脫身。
再結合宋主任今晚所見所聞的心緒起伏。他肯定是想清算兩方之間見不得光的交易關系,將握有自己把柄的人干掉。
現(xiàn)在發(fā)難,也實屬正常。
“我就問問?!?p> 小笛在那邊低聲細語:“高先生,有什么話需要我傳達嗎?”
“沒有?!?p> 高義半依靠在窗臺上,聲音有些疲倦:“你自己發(fā)揮吧,但別太過分。真把執(zhí)行局那幫人的技藝逼出來就不好了?!?p> 黑霧之首說過,人類瓜分神明的柄權,成為了技藝。但這終究不是人類可以掌控的火焰,每一次使用帶來的后果,就是讓生命距離終點更進一步。
原來高義還以為,技藝是類似超能力的一樣隨取隨用的東西。但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自己想錯了。
依照之前譚叔的說辭,執(zhí)行局應該是用了某種不知名的手段,將技藝依附于特殊的物品上,從而令下屬執(zhí)行官使用。
但因為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所以不到關鍵時刻,誰都不愿意動用。也怪不得譚叔之前神神秘秘的,一副有什么男言之隱的樣子。
對付他們這群干活的執(zhí)行官,本就并非自己的本意。所以也沒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
未來還有更多雙贏的機會。
高義對小笛說的話,這就是這個意思。
通訊另一邊,小笛見高義在叮囑完后,遲遲沒有其他囑咐,干脆的中斷了通訊。
“小義,洗手過來吃飯了。”
聽到廚房里響起的呼喚,高義應答一聲走了過去。
再坐回客廳時,電視中的晚會已經到了尾聲。
屏幕上,一首難忘今宵徐徐的落幕。
打麻將被抓了個現(xiàn)行的姨父,被姨媽網暴得正在家庭群里爆金幣。此時兄妹倆帶著高義的手機,一塊搶得不亦樂乎。
高義栽進沙發(fā)里,看著眼前一幕。
他神色恍惚的,不自覺露出笑容。
人總會在某個時候,很突然意識到時間的悄然流逝。
這時他才驀然想起。從穿越到現(xiàn)在,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兩個月,并于此刻跨入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災害預警」……
「校園七不思議」……
「噩夢來襲」……
去年的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得到一張又一張好牌。
而今年。
在夏季可能發(fā)生的「季候性風暴」前,自己又將面對怎樣艱難的挑戰(zhàn),迎接怎樣多彩的節(jié)日?
高義滿懷期待。
“噓。”
姨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兄妹倆這才發(fā)現(xiàn)。
高義已經睡著了。
……
東海,樂曙區(qū)。
白柳老街。
時間來到凌晨。在經過全民打年獸這個勞神勞力的活動后,大多數人都已經休息。
這條原本就比較冷清的老街,此時顯得萬籟俱寂。
兩旁店鋪的門窗緊閉,與上方相通的老式居民樓,共同落下大塊大塊的陰影。
車輛在渲染下蒙上一層黑紗,與街邊行道樹白漆單調的相映襯著,更是多添了幾分寂寞與清冷。
啪嗒啪嗒啪嗒。
忽然,有細微的腳步聲從各處響起。身穿黑色風衣的人仿若夜行的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在各個障礙物之間快速穿行。
他們仿佛有目標似的,目光無聲的掃視四周,最后齊齊停在一處店鋪前。
?。郯⒔鸺庸ぃ?p> 店主似乎剛租下店鋪,還沒來得及搬進設備。所以現(xiàn)在內部都是空蕩蕩的,就連門都沒鎖。
門被消無聲息的推開了,黑色風衣紛紛魚貫而入。
“搜。”
組長言簡意賅的下達了命令。其他組員立刻以三人為單位,分為四個搜查小隊,在店鋪里無比仔細的搜索起來。
“沒有?!?p> “沒有。”
“沒有?!?p> 一圈下來,小組一個不落的歸來,各自表示自己小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
“上面。”組長比了比二樓的門。
這種老式樓房,向街的底樓大多都用作開門做生意的鋪子。而與之相接的二樓三樓往上,就是小區(qū)的居民樓。
兩條路都可以進入居民樓。
黑色風衣的組員們來到門邊,各自待命著。組長走上前來,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擰。
沒鎖?
他眉頭一皺,就要開門。
但忽然間,動作又是一頓。
在門的背面,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組長打了個手勢,組員們的神色立即緊繃起來。
3……
2……
1……
咔!
組長突然開門,一馬當先的正要沖出去時,身子卻又忽然頓住了。
“是我?!?p> 朝門對面一望,只見到同樣一身黑色風衣的隊伍,從居民樓中緩緩走了出來。
“你那邊怎么樣?”
街道追擊的二組長問道。
從居民樓包抄的一組長搖了搖頭,神色疑惑:“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我們明明都是跟在他后面過來的,可現(xiàn)在怎么又找不到了?!?p> “三組。”
一組長按住耳麥:“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沒有?!?p> 正在高處偵查的三組長放下設備:“進入建筑物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觀測到他任何的蹤跡了?!?p> 真是奇了怪了。
災害對抗辦的三個小組此時不禁都有些焦急。
為了對付笛卡爾,他們可是三個小組將近五十多號人一起出動的??涩F(xiàn)在沒抓到就算了,甚至連人都跟丟了。
“你們誰有偵測一類的技藝?”一組長忽然問道。
行動之前,主任很嚴肅的跟他說過。務必將笛卡爾殺死,否則未來整個東海的秩序都有可能亂套。
人生在世,誰都有自己的目的。
但笛卡爾的目的,宋主任卻完全看不懂。
像這樣一個掌握有自己把柄的“合作伙伴”,宋主任又怎么可能放心讓他活著。
只有笛卡爾死了,才可以保證“高義”與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