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小的行賄
一間泥土厚磚堆蓋成的農(nóng)村土房屋，是小環(huán)家祖上傳下來的，泥土屋里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小環(huán)提著煤油燈小跑到門口，她推開院子的木門，轉(zhuǎn)頭輕語道：“小平哥，從這邊走，小心臺階。”
王平背著婦女移步進院子里，一股尿騷味從房間里擴散出來，如走進沒有人打掃的廁所，讓人無比的難受。
王平移步進土房屋，小環(huán)手中的煤油燈發(fā)出微亮光芒，仍無法照亮房間，顯的房間黑漆漆。
“小環(huán)，把燈拉開啊，這都看不清楚?！蓖跗狡磷『粑?。
“小平哥，家里沒有安裝電燈，我現(xiàn)在去點煤油燈?！毙…h(huán)輕輕道。
她提著煤油燈走到柜子旁，從柜子里拿起一包火柴。推開火柴，取出一根，輕輕的一滑，火花一閃。
她移動火苗點到桌子上，她點燃用碗做的煤油燈燈芯。跳動的火苗讓光線更明亮一些。
“小平同志，是這個房間?！贝髬層沂忠恢傅馈?p> “好的?！?p> 王平背著婦女，向側(cè)旁一個房間移步去。手環(huán)雙手端著煤油燈緊隨他身后，為他照亮前行的路。
房間正中間擺放上兩張平行的床，一張方桌放在房間一角。小方桌上一個大碗套小碗，小碗里裝著粥，大碗里半碗水。
另一角是翻蓋黑色箱子，箱子是房間僅有的家具，是他們結(jié)婚的家具。
一張較小的單人鐵床上鋪的白色床單，床單上沾染的黃色的液體。強烈的尿騷味，是由它散發(fā)而出。
床上躺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頭部傾斜一邊，他嘴巴一合一開，嘴角流出一絲口水，慢慢沾濕了軍綠色的被子。
一絲細小的聲間從男子身上傳來，是呼吸聲與他壓著喉嚨的話語。
“沖，嗯~，爸~，小~。”
“小環(huán)，去把你爸的片子拿過來，你爸又尿床了?！蓖跗缴砩系膵D女開口道。
“好的。”小環(huán)轉(zhuǎn)身跟出去。
“這是我的愛人，你把我放到旁邊的床上，你就快點回去吧?！彼又?。
小環(huán)的爸爸是一名軍人，也是一名老兵，也是生產(chǎn)大隊里的榮耀，同是縣里的光榮。
幾年前的反擊戰(zhàn)爭爆發(fā)了，無數(shù)的軍人奔赴戰(zhàn)場，小環(huán)的爸爸是其中一名。
戰(zhàn)爭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小環(huán)爸爸的腦部受了重傷，一顆子彈永遠的留在大腦一側(cè)。
“我謝謝你了，可惜，沒有什么能感謝的。”婦女坐在床邊開口道。
“大媽，都是小事，有什么事你叫我就可以了?！蓖跗降?。
“小平早點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眿D女道。
“好的。”
王平轉(zhuǎn)身伸手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煤油燈，他離開房間。來到堂屋后，土墻上掛一張黑白照片，吸引了王平的注意。
一張全家福照片，照片上一名身材高大的軍裝男子，正目光嚴(yán)肅的望向著遠方。軍裝男子右邊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軍裝男子手放在少女小環(huán)的身上，小環(huán)的旁邊是二名小男孩，他們是小環(huán)的弟弟。
照片中除了軍裝男子一臉嚴(yán)肅，其他人笑的如花一樣，是幸福與美滿，但如今都變了。
“唉?！蓖跗絿@了一口氣道。
“小平哥，你等我一下?！?p> 小環(huán)手拿著用舊衣服做片子，跑到王平面前道。
“好，我在院子里你。”王平道。
王平走到院子里一角站立，避開從屋內(nèi)涌出的尿騷味。幾分鐘后，小環(huán)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手里拿一件外套。
小環(huán)走到王平面前，她輕聲的道：“小平哥，你的衣服，我拿出來還給你，我本想洗干凈了還回你，但是怕沾上我家的味?！?p> “怎么會呢，在說衣服你也沒有弄臟，洗什么洗?！蓖跗桨参康?。
“可是大家都不喜歡我家的味，以前經(jīng)常來我家的朋友，現(xiàn)在都不來了。我知道，他們不喜歡我家里的味道，不想和我玩，就連以前最親的親戚都是這樣。小環(huán)紅著眼睛低著頭道。
“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有一個最光榮的爸爸?！蓖跗桨参康?。
“以前是光榮的，但以后都是嫌棄，讓人討厭與惡心的一家人。”小環(huán)流著淚輕語偷偷道，她不想讓他的母親聽到，不然母親又要難過了。
“怎么會呢？”
王平伸出手摸著小環(huán)頭發(fā)溫柔的道：“小環(huán)，就算別人在討厭你們，我也不討厭你們，在我的眼里你們才是最可愛的?！蓖跗叫÷暤?。
“真的嗎？”小環(huán)注視著王平問道。
“那小平哥，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求你了?！毙…h(huán)身體靠近王平問道。
“什么事。”王平不解的道。
“能不能保守今天發(fā)生的事，讓它永遠成為密密?！毙…h(huán)把手伸進了口袋里道。
“沒有問題?！蓖跗娇隙ǖ恼f道。
“給，小平哥，這是錢，這是保守密密的酬勞?！毙…h(huán)從身上取出一毛錢遞給王平，一張又破又舊的錢幣。
“給我錢做什么？”王平不解的道。
“這是對小平哥哥的補償。”小環(huán)難為情的說道。
王平接過小環(huán)手中的一毛錢，看了一眼錢，他已經(jīng)猜出七分。他伸手放入上身的口袋。
這是他給少女最安穩(wěn)的行動，從此他們就是一路人，一個主犯一個從犯。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王平伸出手和小環(huán)立下了一個小小的誓言，同時也給小環(huán)吃了一顆定心丸。
“小環(huán)，你現(xiàn)在回去快點洗個澡，把身上的臟衣服給換掉，什么都不想，好好睡個覺?！蓖跗降?。
“先要給我爸洗，我爸又尿到床上了，等他洗完了，我才能洗?！毙…h(huán)低頭道。
“真是一個好孩子，好好學(xué)習(xí)，知識改變命運?！蓖跗秸f出一句話，連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話。
“我還是好孩子嗎？一個壞孩子?！毙…h(huán)低頭道。
“不要在意表面，要在意內(nèi)心，你的內(nèi)心是美好，你有一顆最美的心，以后生活會越來越好?！蓖跗矫^安慰道。
王平望著小環(huán)道，等以后有錢了，要資助小環(huán)。
“小環(huán)，還沒有找到嗎？”小環(huán)媽媽在家里大叫道。
“媽，找到了。”
小環(huán)轉(zhuǎn)身跑到門口處，門口處她轉(zhuǎn)過頭對著王平露出笑容。她開口道：“小平哥哥，謝謝你。”
王平走出了小環(huán)家的大門，向著家走去，滿眼的老房子讓王平感到一絲的不習(xí)慣，。
此時小環(huán)家的土屋內(nèi)，煤油燈跳動著小小的火苗，照耀著那張曾經(jīng)帥氣的臉龐。
現(xiàn)在卻是一張時不時作怪的臉，一會笑，一會哭，沒有一絲的正經(jīng)，比嬰兒還難以照顧。
“對不起，讓我成為你最討厭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我們的孩子考上大學(xué)?！?p> 婦女深情注視著一張O形大嘴的臉，是婦女對他的承諾，是她一生的承諾。
“還有，不要怪我，我只想讓你多陪我一下，我們可以不吃，但你必須要吃。”婦女流著渾濁的淚水道。
她的丈夫是有補償金，還有各種各樣的政策。但是對她們來說，根本不夠，只夠艱難的生存。
要讓孩子們?nèi)可蠈W(xué)，每一個都要順利的完成大學(xué)，這些更不夠。
清晨，太陽初升，王平躺望著窗戶，光線從房外射進房間里。
母親手里拿啃掉一半的紅薯走到王平房間，氣勢洶洶的開口問道：“這是你干的嗎？”
“是的，怎么？”王平下意識道。
“你這個死娃子，怎么能這么浪費糧食，真是發(fā)迷，要是放以前，你早就餓死了?！蹦赣H破口大罵道。
“媽，我知道錯了，沒有下一次了。”
“你還敢有下一次了?！蹦赣H雙眼怒視著王平道。
“沒下一次，沒下一次。”
“絕不能浪費糧食，這節(jié)紅薯我放鍋里一起煮熟，等一下就是你的早餐。你給我一點都不能丟，全部吃進?！蹦赣H道。
“好?！蓖跗綗o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