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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四集 平滅黃巾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10408 2023-01-16 13:17:24

  鏡頭閃回,十天之前。燕趙大地,冀州常山。

  蘇雙、張世平販馬運鐵,經過冀州常山郡,往北而去,將欲運往幽州販賣。行至黃公山下,正遇一股黃巾賊寇卷地而來,約有千余人,迎面碰上。

  黃巾軍見到客商行伍,內中竟有三五百匹駿馬,豈不不眼熱之理?便想掠為己有。

  蘇雙、張世平見冤家路窄,無法回避,只得約束軍馬隊伍,退至山腳,欲讓對方過去,待僥幸混過此關,然而再行。

  黃巾賊馳近,相視而笑,心生歹念。將至近處,那渠帥將手中長矛一舉,號令徒眾:前面這伙賊人,定是黃巾余黨。殺人搶馬,一個不留!

  蘇雙見對方竟誣自己為黃巾賊黨,氣憤難耐,哭笑不得,只得奮起自衛(wèi),下令御敵。

  當時眾寡不敵,中山商團被黃巾軍砍翻十幾個伙計,余者更難支撐,眼看定遭不幸。

  正在這時,關羽推著一輛獨輪車子,自南向北而來。剛進谷口,適逢前面呼喊叫罵,激戰(zhàn)正酣。因見黃巾賊明火執(zhí)杖,以多欺少,于是激動義憤,興發(fā)俠義之心,奮不顧身,棄了車子貨物,沖進賊群。

  黃巾渠帥陡見有人沖陣,先是一驚;又見對方只有一人,而且赤手空拳,遂笑道:原來是個失心瘋漢,不知死活。劉十三,與我斬了!

  劉十三應諾,縱馬揮刀上前,沖關羽叫道:不知死的東西,哪里來的?

  關羽不答,扭身躲過刀鋒,伸手捉住刀桿,只一扯將劉十三拉下馬來,腦袋搶地,跌個發(fā)昏章第四十一。由是不再管其死活,飛身上馬,直沖入陣,接連斬殺三五個悍寇。

  賊眾見關羽如此英勇,紛紛大駭散開,卻又遠遠圍定,恃眾不退。

  正在相持不下,忽聽山腰中有人呼喝,聲如洪鐘:你等賊眾,休在此處殺人越貨,滋擾仙山清靜。速速退去,可饒爾等性命;若是不然,后悔莫及。

  蘇雙、張世平、關羽匯合一處,抬頭順聲看去,見從山上沖下二人,前面一個長須道長,手持拂塵;身后緊跟一個年少道童,手提長劍,體貌雄壯,神采飛揚。

  師徒二人身法極快,瞬間已到山腳,來至賊眾隊前。那道童張口斥喝,如綻春雷:賊眾聽著!我?guī)煾改耸潜旧降烙^主持,左慈道長是也。此山乃道家清修之地,不可隨意行兇。他老人家既已發(fā)話,你等還不速速退去!

  那些賊眾見他一老一少,只有兩人,怎肯聽從?吶一聲喊,便要行兇。

  那左慈先生見狀,微微冷笑,左手掐決,右手揮動拂塵,口中念念有辭,大喝一聲。

  剎時之間,平地忽起一陣狂風,登時飛沙走石,空中似有萬千人馬,直向賊陣中沖撞過去,風沙中兼雜殺聲震天。

  那黃巾賊眾不知從哪里殺來的人馬,吶一聲喊,狼狽奔逃而去。

  左慈仙長退了賊兵,凝視關羽一眼,點一點頭,回身便走,引那道童,自行上山去了。

  蘇雙、張世平直看得目瞪口呆,過了半晌,這才向關羽拜倒:未知恩人高姓大名?

  關羽:不勞動問,某乃蒲州關羽,字云長。從關西逃亡至此,要到涿州投軍。

  蘇雙:我等百余人性命,皆蒙關爺所賜。大恩不敢言謝,愿以良馬相贈,助公投軍。

  關羽:不敢。公等若是有意,十日之后,可至涿州相會。

  說罷回奔來處,扶起獨輪車兒,揚長而去。

  蘇雙眼望關羽遠去背影,對張世平說道:我等受關爺舍命相助之恩,不可不報。

  張世平:正是。前面到至常山,乃是個大鎮(zhèn),可將馬匹全部賣了,只留五六十匹良騎,再準折些鑌鐵、銀兩,以助關爺作為軍資器械,以為酬報。

  計議已定,于是收攏部眾伙計,驅趕馬匹到至常山,找到一家最大客棧住下。次日一早,便托店主在本地尋訪買主,將馬匹低價發(fā)賣,折變銀兩,并購鑌鐵。

  交易完畢,蘇雙正與客人交割之間,忽聞道傍一人笑問:這位客商,既保住財貨,又得厚利,因何不謝保鏢恩主?

  蘇雙抬頭看去,見路邊站立一個魁梧少年,正是昨日在黃公山下所見道童。于是啊呀一聲,急步上前,拜了下去:原來是救命恩公,不想又在此地相見!

  道童:不敢生受。路見不平拔劍相助,俠義本分,何勞如此?

  蘇雙:不敢請問小仙長尊姓高名,法號何稱?

  道童:某乃常山人氏,姓趙名云,字子龍,因未出家,并無法號。昨日那個與爾等一起御敵赤面長須大漢,卻怎地不見?

  蘇雙:仙長所說,乃是蒲州關爺,與在下并非一伙,也是拔刀相助,我等救命恩人。因有事先往涿州去了,與我等相約十日之后,在彼處相會。

  趙云:那便妙極。我奉師命下山,也正有些事體,要去尋他。公等何日前往涿州?若無不便,某愿結伴而行。

  閃回結束,蘇雙及張世平連比帶劃,將以往情事繪聲繪色,敘說一遍。

  張飛聽罷,不由手舞足蹈,看了一眼云長,喝一聲采道:好二哥,不枉了與你結拜一場,果是條見義勇為的好漢!

  起身舉酒相敬,自己先把一大杯酒喝了。

  關羽笑道:大丈夫急人危難,理所應當,不值得三弟謬贊。

  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蘇雙又敬劉備,和張世平、趙云飲了杯中之酒。劉備不住口贊嘆二弟關羽義薄云天,又向趙云贊道:尊師左慈仙長神技,稀世罕有,令人羨煞。

  趙云離座遜謝:道家末技,炫人之術,不值一提。倒是云長古道熱腸,實為難得。

  云長笑道:此許小事,我本不欲講,非是對兄長和三弟有意相瞞。既然蘇兄和張兄將此事來由說的明白,也就罷啦。未曾事先稟告,兄長三弟休怪。

  張飛嚷道:兩位哥哥,我殺了這幾年豬狗,少說也不下一萬頭,但卻從來沒有殺過人來。二哥獨自殺了三五個賊寇,還說小事?

  一句話說得眾人大笑,滿園皆春。

  眾人聚飲閑話,酒過三巡,劉備起身更衣,蘇雙、張世平趁便離席,觀賞桃園景致。

  趙云見機,卻將關羽獨自喚到林外僻靜之處:關公可知我今日來意否?

  關羽:未知也,正要討教。

  趙云從懷里拿出兵書二冊,付與云長道:哥哥休怪小弟直言。前次黃公山下一戰(zhàn),我?guī)煾缸蟠认壬娔汶m然勇力不凡,但武藝未精。而今師父命我護送張、蘇二客前來涿郡相會,特將此本門王敖老祖兵法相贈,助兄成就千秋功業(yè)。

  關羽聞聽此話,一張赤臉愈加紅了,問道:王敖有甚能為,能成就俺千秋功業(yè)?

  趙云:關兄雖勇,對江湖之事猶恐不知。那王敖祖師乃魏國鄴城人,與鬼谷門始祖王禪本是一母同胎雙胞孿生,生于冀州曲陽,不知其父,但知其母。二人降生之后,剛剛落草,便忽被一條斑斕猛虎銜馱而走,其母被嚇癱在地,喚人追之不及。那猛虎竄溝過澗,先將王敖棄于黃公山石門洞,后將王禪放于云夢山鬼谷。此皆天地緣法,非人力能為。

  關羽:自先秦諸子以來,鬼谷門群賢畢出,關某向來神往。但王敖之事,卻是首次聽聞。況關某系一勇之夫,對于縱橫謀略、兵法戰(zhàn)策并非所長,尊兄攜寶而贈,恐怕所托非人。

  趙云:兄長不必過謙,且聽兄弟說完。那猛虎卻是奉了道祖太上老君之命,將王禪、王敖兄弟二人銜來。兄弟二人均得仙人點化,各自修道,所得功果不同。王禪老祖首創(chuàng)鬼谷門,專授縱橫謀略治國之術,孫臏龐涓蘇秦張儀得之;王敖老祖卻創(chuàng)兵家門,專授攻殺戰(zhàn)陣諸般兵器武藝絕技,白起蒙恬韓信項羽得之。我?guī)煾缸蟠认砷L得傳王敖老祖兵法,廣有道術,實兼鬼谷和兵家兩門之長。

  關羽:王敖老祖兵法,相比孫子兵法何如?

  趙云:仙家兵法,豈是世間韜略可比。

  關羽:我卻不信。仙家兵法,強在何處?

  趙云:王敖老祖兵法凡有十冊,除行軍之法之外,又著刀法、槍法、锏法、戟法、棍法、棒法、槊法、錐法、戈法、矛法各一套,精妙絕倫,非常人能習。此二冊兵書,專講刀法和矛法,師父令關兄自選一冊,另冊傳于翼德。

  關羽:若是刀矛器械運用之法,倒是我習武為將者本能。卻不知是否合用。

  說罷伸手接過書冊,將矛法放過一邊,翻看刀術。只見內述七十二路春秋刀法,圖文并茂,一招一式,無不詳解入微。于是愈看愈奇,越看越愛,竟自如癡如狂,不能自拔。

  趙云恐怕時間過久,被人發(fā)覺,泄露天機,遂將書冊從關羽手中拿過,輕輕合上,復又塞入關羽懷中,笑道:要習此奇術,并非一日之功,也不在此一時三刻。

  關羽:不知左慈仙長,另有什么吩咐?

  趙云:師父言道,當今亂世,正是英雄輩出,丈夫建功立業(yè)之時。這兩套武功,命你與翼德二人需時時精習,不可等閑視之。刀法及矛法習得精熟,閣下二人必為萬人敵,可以匡扶漢室于傾危,并可揚名江湖,甚至高居廟堂,成為一代名將。倘以助惡,則必獲天遣。

  關羽:掌門師尊之命,弟子銘刻五內,不敢有違。亦自當轉告我弟翼德,兄弟自此勤學苦練,不負師尊厚望。

  趙云:另據師父言道,前有太平道掌門南華子到山上來訪,說他本門有個師弟于吉,收了一個冀州徒弟,名喚張角,必將釀就大亂。今日觀之,果其不然。

  關羽:師父未卜先知,果是神仙。

  趙云:為防止張角兄弟無人可制,南華子囑托師父左慈,先將戟法授予五原人呂布,可謂我門大師兄。但師父說呂布此人唯利是圖,并無匡扶漢室之心,其后必為我門叛徒。賢弟以后在陣上若與那呂布相遇,需當加倍小心。戒之戒之,不復煩矚。

  關羽受囑,喏喏應允,然后笑道:你先稱我為兄,今又卻稱賢弟;莫非是因早我入門,由此自居為長乎?

  趙云笑道:適才飲酒之間,我已知你年庚,今為二十四歲,可是?

  關羽:正是。

  趙云:且不論誰先入門拜師,則我今年二十五歲,呼你為弟,有何錯處?

  關羽:此話當真?

  趙云:長幼有序,豈有頑笑之理!

  關羽不由目瞪口呆,又不敢不信,于是整理衣冠,拜過師兄;又向黃公山方向拜了四拜,感謝師父左慈授書之恩。趙云還禮,又叮囑數語,二人復又轉回桃園。

  這一頓酒,直從未時喝到酉時三刻,主客盡歡。

  諸人宴罷,張、蘇二客和趙云謝別玄德兄弟三人,各道珍重,分別散去。

  當夜無話。次日一早,玄德找來城中打鐵良匠,命其依照弟兄三人意思畫出圖樣,約定斤量,連日帶夜打造各自趁手兵器。

  劉備打造雙股劍,重三十六斤;云長造青龍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張飛造丈八點鋼矛,重六十四斤。又各置全身鎧甲,并戰(zhàn)馬鞍韉轡頭。

  兵器打造完畢,又有附近豪杰聞訊陸續(xù)來投,共聚五百余人。在此期間,關羽和張飛二人將趙云所贈刀矛之法勤加練習,不覺使得精熟,馬上步下,無不如意。

  劉備見諸事齊全,遂引部眾鄉(xiāng)勇,先到本郡來見校尉鄒靖,說明來意。鄒靖以禮相見,將兄弟三人引見幽州太守劉虞。

  那劉虞也是漢室宗親,江夏竟陵人氏,漢魯恭王之后。當下問明玄德宗派出身,不由大喜,引為同宗,命其兄弟三人率領部眾日夜訓練,等待廝殺。

  不過數日,哨馬來報:今有黃巾賊將程遠志,統(tǒng)兵五萬來犯涿郡。

  劉虞聞報,即令鄒靖為將,引劉、關、張兄弟三人相助,統(tǒng)兵五百,出城破敵。

  鄒靖領命,便即引兵出城,直至大興山下,與賊眾見陣交戰(zhàn)。兩陣對圓,張飛縱馬先出,挺矛刺殺賊酋鄧茂;關羽繼出,刀劈悍賊程志遠,各自未出三合,干凈利索。

  關張二人自得老祖兵法以來,首次上陣便見功效,心中不由暗喜。

  劉備旗開得勝,領兵大進,又用計解了青州之圍,首戰(zhàn)便立下非凡戰(zhàn)功。青州太守龔景擺酒款待劉備,席間說道:令師盧中郎與賊首張角戰(zhàn)于廣宗,勝負未分,玄德公可知?

  劉備得到恩師確切消息,心中如何不喜?當下酒宴既罷,便即辭了龔景,與關、張二弟引本部五百人竟投廣宗,來助盧植。

  鏡頭轉換,廣宗漢軍大營。

  劉備引軍到至廣宗城外漢軍大營,求見主將盧植。

  門軍報入大帳,盧植大喜,親自出帳相迎,手攬劉備入內,笑道:聽聞賢弟在涿州自募兵馬,跟隨鄒靖出戰(zhàn)黃巾,屢立戰(zhàn)功,我心甚慰。今至我營,來得正是時候。

  劉備:為國報效,更有恩師親書,弟子豈敢不盡全力。來日出戰(zhàn)張角,某愿為先鋒。

  盧植:我今圍困賊首張角在此,勝券在握,無需賢弟相助。

  劉備:則為何恩師說弟子來的正是時候?

  盧植:倒是賊弟張梁、張寶今在潁川,與皇甫嵩、朱雋對壘,未知勝負如何。你可休辭辛苦,速引本部人馬前去潁川,聯絡他二人,約期共同剿捕各路黃巾。

  劉備:弟子遵命,這便前往。

  盧植:大丈夫建功立業(yè),便在今日,賢弟須要用心。若是立下大功,某向朝廷舉薦你兄弟三人,定當重用。

  玄德領命,遂復引軍星夜投潁川而去。

  盧植送走劉備,遂獨率本部軍馬,在廣宗城外建筑攔擋、挖掘壕溝,制造云梯,積極備戰(zhàn)。只待劉備約會潁川皇甫嵩、朱雋,來日發(fā)起總攻。

  天公將軍張角一邊困守廣宗,一邊調度天下諸路兵馬。耳聞各路軍屢戰(zhàn)不利,不由心中悶悶不樂,苦思無甚善計,每日憂慮不已。

  這日夜近三更,張角在衙中無法入眠。正閑坐廳堂觀看《太平清領書》,尋思欲以道術破敵,反敗為勝。神倦精疲之際,不得要領之時,忽覺燈影閃動,眼前已經多了一人。

  張角抬眼看時,見來人身材高大,一身道家裝束,鶴發(fā)童顏。因見此人能于重重護衛(wèi)下不動聲色進入內衙,不由肅然而起,揖首道:道長何來,有何見教?

  那道人也不還禮,施施然竟自在上首安坐,指一指桌上的《太平青領書》,問道:此書是何人所傳,你習得幾成,又拿來何用?

  張角見他問得有些來歷,耐心答道:蒙仙長下問,此乃我太平道門至寶,是我?guī)煾改匣舷伤鶄?。弟子雖然愚鈍,但也習得頗為精熟,故今用來拯救萬民,脫離苦難。

  道人微微冷笑:傳你此書者乃野道于吉,貧道才是太平道掌門南華子。當年貧道中你師父激將之法,將這治病救世功德讓與他做,不想他卻傳給你這妖人。說甚么拯救萬民脫離苦難,若非你兄弟貪心不足,怎使得這百萬黎民未脫瘟疫之難,又罹無盡刀兵之苦?

  張角:天道地道人道,無非無道讓于有道。而今漢室氣運已絕,黃天當立,王氣旺于冀幽二州,正應在貧道我的身上。我也不管你是真的南華子,還是假的南華老仙也罷,若來幫我成其大業(yè),便封你個國師,待事成之日封疆裂土,共享富貴;若是不自量力,前來壞我大事,需知我道術通天,只恐讓你來得,去不得了!

  南華子:你這個東西,真不知死。如此逆天而行,還大言甚么天道地道人道?你若就此解散叛眾,隨我回山接受門規(guī)懲處,貧道憐你修道不易,還能留你一條性命。若不思回頭,還要再造殺孽,說不得了,貧道今日要替太平道清理門戶。

  張角聽得沖沖大怒,見南華子空手未持兵器,膽氣愈發(fā)壯大,回身從案上抽出寶劍,左手掐個劍訣,右手長劍直向南華子當心便刺。

  南華子見狀,知道難以善罷,輕輕嘆了一口氣,身形轉動,卻如一陣輕煙般到了張角身后,伸右手二指,在他陶道穴上按了一按。

  張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全身酸麻,再也動彈不得,口中亦不能發(fā)聲。南華子再也不理張角,隨手拿了桌案上的三冊《太平清領書》,揚長出門而去,院中竟無一人出面攔阻。

  直到次日清晨,親兵進來送飯,才見張角已倒在中廳,口角出血,早已死得透了。

  鏡頭轉換,夕陽西下。燕趙官道之上,一隊兵馬逶迤向北,旗帆招展,威勢赫赫。

  廣宗城外,盧植正要攻城,門將忽報:天子特使駕臨,敕命將軍出營迎接!

  盧植:哪里來的天使,到此何干?

  門將:聞說是黃門官左豐代天巡狩,到各地視察軍情。這一路行來,每過一處,勒索奉獻,從不厭足。今過廣宗,將軍務必小心。

  盧植聞是朝廷派來欽差,親到轅門迎接,接入大帳以禮相見,將左豐讓至客位待茶。

  那左豐不懂軍中規(guī)矩,對盧植稍稍還禮。親兵搬來座椅,左豐洋洋不以為意,游目四顧,見那中軍帳居中有張虎皮交椅甚是氣派,便徑直上前坐了。

  盧植見他坐帥位,坐又不是,立又不甘,一時僵在當地,含怒不發(fā)。

  左豐見盧植面色不悅,發(fā)出一串冷笑:盧中郎,咱家雖在深宮陪伴天子,卻也聞你大名。若非皇帝聽了何大將軍一力舉薦,你們這幫黨錮之徒,如何得以解禁重新啟用?既蒙圣恩,便當盡力為國,滅賊除害。自黃巾賊眾叛亂以來,皇帝委爾等重任,已有半載,不見尺寸之功。皇帝憂心如焚,命在下前來探看軍情,酌情回奏。似你這般空費餉銀,勞師動眾,賊勢有增無減,可讓在下如何向皇帝回話?

  盧植見左豐話頭不善,心中不快,說道:盧植領兵以來,仰仗皇帝洪福,諸將用命,已將賊首張角圍困孤城,即將授首。上官所謂未見尺寸之功,此話何來?上官就請回營稍歇,待某分派諸將,三五日內即可攻破廣宗,擒殺張角,那時方見盧某所言不虛。

  左豐本是個勢力小人,哪里懂得兵法?見面一番敲詐,無非是想索取賄賂而已。

  今見盧植毫不知趣,不由大怒,卻不陰不陽說道:在下只是替皇帝傳旨,戰(zhàn)事究竟如何調度,還是需要請旨定奪。盧中郎既然已經圍城多日,能否攻下廣宗擒拿張角,也不爭在這三兩日。在下這就回京復旨,請盧中郎休得妄動,且在營中侯命,等圣旨欽裁罷。

  說著拂袖而起,帶著一眾隨從離開大營,怏怏而去。

  盧植率麾下諸將,將左豐送出營門,望其遠去,憤憤嘆息。未及回帳,麾下諸將已經嘩然,皆都請命,當即便要起兵攻城。盧植耐心勸道:我今不知城中底細,又恐違了圣旨,更待劉備合兵消息,只得按捺,不可造次。

  左豐勒索不成,立派心腹快馬具折回京,向朝廷告說盧植高壘不戰(zhàn),惰慢軍心。

  朝廷聞報震怒,詔命:遣中郎將董卓前往廣宗,代掌軍權;將盧植押送回京問罪。

  詔令剛剛發(fā)出,漢中太守蘇固遣使急報:今有漢中巫人張修,率其五斗米道教徒十萬,在巴郡發(fā)動叛亂,擾亂東川,攻打周圍郡縣。

  漢靈帝:這張修又系何人?

  來使回答:張修本系道家,又擅長巫術,跟張角一樣,常為當地百姓治療疾病。凡被治愈者,須以五斗米為酬,并歸為部下教眾,尊張修為五斗米師。漸至勢大,故此造反。

  靈帝:蘇固因何不剿,以至養(yǎng)成賊勢?

  來使:蘇太守正因事先得報,于是先發(fā)治人,突發(fā)大軍搜捕,將張修及其徒眾擊潰,趕出漢中。張修向南逃到巴郡一帶,繼續(xù)傳道,時刻圖謀東山再起。因聞張角在冀州造反,因趁勢在巴郡發(fā)動五斗米道徒,連同漢中徒眾俱反,攻奪州郡。其勢甚猛,不敢不奏。

  靈帝聞奏,心下大慌,遂問大將軍何進:既是如此,如何剿捕?

  何進心下也是驚慌,自思但以朝廷眼下軍力,只能顧此失彼,無力兼顧。再三權衡之后,便施禮上奏:臣以為漢中地處偏遠,地廣人稀,巴郡更是群山疊障,窮山惡水,自古以來飛鳥難度,能成甚么大事。漢中太守蘇固手下兵多將勇,并頗曉謀略,區(qū)區(qū)張修不足為意。

  靈帝:然則就任其猖獗不成?

  何進:如今幽冀黃巾猖蹶,實為大患。可在平息冀州黃巾之亂后,派遣一員宗室勛將入蜀,叛亂即可平定。依臣之計,眼前只顧督促皇甫嵩、朱雋與董卓出兵,務必限期剿滅黃巾賊軍,再剩勝西顧為上。

  靈帝聽了何進之言,便不理蘇固奏報,即刻下詔,催促皇甫嵩和朱雋進兵。

  鏡頭轉換,按下河北,復說南陽。

  天使出京,飛馳南陽,向皇甫嵩、朱雋宣布朝廷嚴令,敦促限期破敵。

  二將領命,因見黃巾軍勢大,實在難以短時撲滅,面面相覷,坐困愁城。正在無計可施,忽見門軍入報:稟二位將軍,帳外有三員大將,領五百軍馬前來報號,相助攻城剿賊。

  皇甫嵩:既是報號,姓甚名誰,受何人推薦?

  門軍:自稱是涿郡劉玄德,奉了中郎將盧植之命,引關羽、張飛二人前來助戰(zhàn)。

  皇甫嵩:既是盧尚書派來之兵,必能助我成功也。

  朱雋聞聽,也是意外之喜,急令請入帳中,相見已畢置酒相待,為其三兄弟接風洗塵,并問盧尚書廣宗戰(zhàn)況。

  劉備有問必答,將河北戰(zhàn)事簡單說了,又于酒席之間進獻火攻夜襲之計,自告奮勇愿為前部先鋒。

  皇甫嵩大喜從之,果然一夜間趁敵不備放火攻破宛城,殺了守將韓忠。于是乘勝而進,接著大破張梁、張寶,復奪穎川郡城。

  二張引敗殘軍士奪路而走,卻又遭遇騎都尉曹操,率一支朝廷禁衛(wèi)兵馬攔住,被大殺一陣,斬首萬余級。張梁、張寶死戰(zhàn)得脫,張梁逃往曲陽,張寶逃奔陽城。

  曹操見過皇甫嵩和朱雋,報說自己功勞。

  皇甫嵩大加撫慰:將軍大功,我必奏報朝廷。

  曹操大喜,隨即請命,引兵追襲張梁去了。

  皇甫嵩收復宛城,便在衙中擺酒,與諸將賀功。劉備見穎川賊兵大敗,遂將盧植約會合兵之事向皇甫嵩、朱雋說了,即引兵復回廣宗,向盧植復命。

  不料行到半路,卻遇到從廣宗敗下來的官軍,后面漫山塞野,黃巾軍蓋地追趕而來。

  玄德弟兄三人飛馬引軍而出,一陣沖殺,黃巾追軍大亂,敗走五十余里。

  漢軍遇救,為首將領過來向玄德致謝。

  玄德就問:將軍既是自廣宗而來,則盧中郎何在?

  那員漢將驚異道:將軍尚不知道么?盧中郎因惡了欽使左豐,被他進讒言所害,今已解送朝廷問罪去了?,F新任總兵,乃是騎都尉董卓。因他不知城中賊兵底細,以致誤了戰(zhàn)機,才有此敗。將軍即是盧中郎舊部,又救了我等,可隨某去見董將軍,必被見用。

  劉關張弟兄三人聽了,略一商量,因與那董卓素不相識,只得辭了那員漢將,連夜引軍南歸,再來投奔朱雋。

  朱雋聞說盧中郎被奸人陷害,于是勸解玄德,定與黃甫嵩力保盧中郎;一面重新部署軍力,與劉備合兵一處,進討張寶。

  此時皇甫嵩已與曹操合兵北上,與張梁大戰(zhàn)于曲陽,連勝七陣,陣斬張梁于城外。

  直到平定河北之后,才知張角已死,遂發(fā)開張角之棺,戮尸梟首,送往京師。

  大將軍何進聞說河北之亂已平,賊首張角首級入朝,不由大喜,乃奏請朝廷加封皇甫嵩為車騎將軍,兼領冀州牧,鎮(zhèn)守河北之地。

  皇甫嵩既受封賞,便又上表,奏說盧植有功無罪。何進趁機逼勒百官,聯名上奏朝廷,聲言十常侍一黨把攬朝政,屈害忠良。

  靈帝只得下詔,罷黜左豐之職,即復盧植原官。

  曹操因殺賊有功,又走大將軍何進門路,當即被封濟南相實職,即日班師赴任去了。

  朱雋聞報張角、張梁兩路賊兵皆平,便催促軍馬,率劉玄德三兄弟與張寶戰(zhàn)于陽城。

  張寶急于為二兄報仇,率全軍在城外列陣,聲言要與朱雋決戰(zhàn)。

  兩陣對圓之處,劉玄德催馬突出,覷得真切,暗處發(fā)箭射中張寶左臂,黃巾軍大亂。朱雋趁勢揮軍大進,張寶帶箭逃入陽城,堅守不出。

  朱雋催軍全力攻打,圍城十余日,四面水泄不通。城內絕糧,黃巾軍遂起內變,部將嚴政刺殺張寶,出城獻首投降。朱雋以得勝之師連平數郡,與劉、關、張率三軍掩殺。

  黃巾黨首孫仲卻趁官軍兵力分散,復引賊眾急馳南陽,再奪宛城。朱雋聞知宛城得而復失,急率劉、關、張三人殺回,離城十里下寨,商議來日攻城。

  安營下柵之畢,忽見正東旌旗招展,一彪人馬飛馳前來。朱雋正要下令列陣迎敵,見對面為首一將生得廣額闊面虎體熊腰,橫刀立馬,高聲叫道:對面可是朱將軍么?

  朱雋:正是朱某。你是何人?

  來將:某乃吳郡富春人孫堅,字文臺,現任下邳丞,聞說將軍大戰(zhàn)南陽,故來投軍。

  朱雋大喜道:文臺來此,我大事成矣。諸公聽我將令,歇兵一夜,來日四更傳餐,五更攻城。孫文臺攻打南門,玄德攻打北門,某自攻打西門。三面攻打,只留東門。

  諸將應諾,依令而行。次日一早,三軍并發(fā)。

  孫堅領軍來至南門,喝令催動戰(zhàn)鼓,架起長梯攻城。孫堅附梯而上,獨自先登,斬殺二十余人,從城上飛身奪槊,打開南門,呼喚眾軍入城。

  孫仲聞聽南門城破,慌不擇路,率領十數個隨從突出北門。卻被劉備迎面張弓一箭,翻身落馬而死。朱雋大軍隨后掩殺,斬首數萬級,降者不可勝計。

  至此南陽一路十數郡皆平,河南黃巾之亂平息。

  朱雋班師回京,靈帝大喜,詔封為車騎將軍,河南尹。朱雋表奏孫堅、劉備二人戰(zhàn)功,大將軍何進奏封孫堅為別部司馬,劉備除授定州中山府安喜縣尉,并命二人克日赴任。

  鏡頭轉換,按下孫堅,單表劉備兄弟三人。

  劉備獲封安喜縣尉,因系文職,并無領兵之權,只得先將兵勇散回鄉(xiāng)里,止帶親隨二十余人,與關、張二弟前來安喜縣中到任。

  署理縣事不到一月,與民秋毫無犯,縣里民眾盡皆感化。

  劉備平日苦勞政事之余,每每想到自己三兄弟戰(zhàn)功卓著,卻只得區(qū)區(qū)縣尉之職,未免心中怏怏不樂。自到任之后,三兄弟食則同桌,寢則同床,親如手足。

  關羽、張飛盡散資產,隨劉備力破黃巾,最終未得封賞,倒無怨懟之心,深信但憑大哥心機,定有計較,終有一日施展胸中報負。此時見縣中政務清閑,無甚要緊大事,正好趁著閑暇打熬氣力,依照兵書所載專心演練刀矛。

  當下便將趙云所贈器械用法反復練習,只三五個月之間,不覺各自武藝精進,已與桃園結義時大不相同,頗有脫胎換骨之感。

  劉備曾于戰(zhàn)陣中箭射張梁、孫仲,自此愈加精練騎射,不覺箭法大進。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劉備到安喜縣上任,不覺已及半年。

  這日忽然接到朝廷公文:如今天下太平,武事不宜再舉。此前但凡因滅黃巾仗有軍功而為地方長吏者,當視其政績優(yōu)劣,進行淘汰。

  劉備接到公文,未于關、張二弟,商議對策。

  張飛大叫:朝廷此舉,卻不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關羽:據我看來,此必又是十常侍作怪,黨同伐異,谫除功能臣。

  劉備:不錯。當初我恩師盧尚書,便被左豐諂害,差些命喪獄中。這必是十常侍一黨,為排擠大將軍何進,要將立有戰(zhàn)功而被何進提拔者驅出朝堂,以剪除大將軍權勢也。

  話音剛落,縣丞邁步進屋,接口說道:縣尉大人所言是也。當今皇上正是聽了十常侍諂言,下詔罷黜功臣,并置西園八尉,統(tǒng)歸小黃門蹇碩署理,借以削奪何進兵權。

  劉備見縣丞到來,急忙讓座,命人獻茶。

  張飛問道:朝中之事,先生何以知道?

  縣丞:朝廷既詔令各郡淘汰因軍功獲封諸官,早已派出欽差都郵,到河北及山東各郡考核各官政績,以定留黜名額。今河北一路都郵,已至安喜縣城之外矣。

  劉備:既是如此,且休喝茶。請先生速速召集闔衙吏役,隨我出城迎接都郵大人。

  于是便率關張二人,及全縣官吏出郭迎接,見督郵施禮。那督郵坐于馬上,卻不回禮,只以鞭稍指點作答。關、張二人俱有怒色,只是不好發(fā)作便了。

  劉備率眾人將督郵讓到館驛,請至正堂上房,再次見禮。督郵南面高坐,斥退關張及縣尉等人,只留玄德侍立階下,洋洋問道:劉縣尉是何出身?

  劉備答道:備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剿戮黃巾,頗有微功,因此得除區(qū)區(qū)縣尉。

  督郵大喝道:你詐稱皇親,虛報功績!目今朝廷降詔,正要沙汰你這等濫官污吏!

  劉備見他如此說,冷笑而退,歸到縣中,召集縣丞及云長、翼德,商議對策。

  縣丞沉吟道:這督郵一路行來,沿途勒索,誰人不知?各州縣官吏為保官職,哪一個不將金銀奉上?今日到了咱們聞喜縣,如此作威作福,更無別說,無非是想要賄賂罷了。

  劉備點頭,嘆息不語。張飛忍耐不住,拍案大怒道:真真是豈有此理!哥哥與那孫文臺、曹孟德同樣功勞,他們因有門路,各得顯官肥缺上任去了。哥哥乃皇室帝胄,只為朝中沒有說話之人,盧中郎又自保不得,這才只落得這不入流的小官兒,還要受那害民賊官的勒肯。此一番好了便罷,不好去休!

  云長亦怒道:我弟兄散盡家財,費了千萬金銀,歷經百十余戰(zhàn),早知僅換得一縣之地,又經受此番凌辱,不如且在桃園自在快活!

  劉備本來心懷憤恨,見二弟發(fā)怒,反而勸慰道:兄弟,我等起兵,本為上扶漢室,下匡黎民,并不為貪戀此區(qū)區(qū)微職。我自有處,兄弟們不必寒心。

  當夜話不盡歡,各自散了。

  次日一早,那督郵竟自指使隨從,先提縣吏到館驛中去,勒令其指稱縣尉劉備害民罪狀。縣吏不肯誣告劉備,督郵惱羞成怒,命人將縣吏加以刑訊。

  縣吏被打得皮開肉綻,號呼之聲聞于館驛墻外。縣丞聽說此事,急至縣衙,一五一十,說與縣尉劉備知道。

  劉備聞報怒火三丈,主意已定,獨自憤憤尋來,一手叉開那攔阻的門役,闖進館驛。

  早見督郵在檐下高坐,令人將縣吏綁在院中柳樹之上,逼他捏造自己所謂害民罪狀。

  劉備怒從心頭起,大步上前,也不說話,一腳將督郵踹倒在地。又回手從人役手中奪過皮鞭,著力向那督郵身上打了二百余鞭。督郵躲避不得,殺豬般討?zhàn)?。(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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