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聯(lián)名上書

　　“只要葉嫣然在詔獄里丟了名節(jié)，就算不死，也沒機會嫁給九皇叔了?！比~玉燕勾起嘴角得意地笑道。

　　“小姐，現(xiàn)在有了裴少卿這層關(guān)系，小姐有機會去地牢，海棠有辦法讓葉嫣然死在牢里。就算不死，也會讓她脫層皮！”

　　“什么辦法？”

　　海棠耳語了幾句。

　　葉玉燕微微點頭，“好辦法，海棠丫頭真聰明。親姐妹探監(jiān)，再合適不過?！?p>　　......

　　趙玉霆打獵回家等了好久，也沒見葉嫣然回來，越發(fā)擔心葉嫣然。

　　趙玉霆趁著夜幕降臨，這才喬裝打扮一番，去集市上尋找葉嫣然。

　　集市上已經(jīng)亮起了萬家燈火，到處掛著紅燈籠。

　　晚風(fēng)蕭索，寒冷的夜風(fēng)吹在趙玉霆單薄的青衣上。

　　趙玉霆戴著斗笠，帽沿壓得極低，遮住面容，疾步走在大街上。

　　趙玉霆四處打聽，這才聽見街坊的人都在討論東大街發(fā)生的命案。

　　幾個攤販正湊在一起聊天。

　　“今天在東大街，聽說有個女賊當街殺死獄卒，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抓進提刑司了。”橘子攤的中年婦女說道。

　　旁邊的燒臘攤主連忙接話道：“可不是，女流之輩，居然腿腳功夫如此了得。”

　　“不得了啊，殺死獄卒，可是死罪，這姑娘怕是在劫難逃了?！?p>　　“聽說是獄卒羞辱她在先，你們不知道這些獄卒壞得很，光天化日之下，撕爛人家姑娘衣服，羞辱又調(diào)戲梅嫣姑娘，這姑娘性子烈奮力反抗，才誤殺了獄卒?！睂γ娴乃幉輸偟拇蟾缫矞愡^來。

　　酒館的小二也過來湊熱鬧，“這詔獄是出了名的龍?zhí)痘⒀ǎ@姑娘怕是沒命活著出來了。只可惜他那上門的小郎君，要沒媳婦兒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聊得熱火朝天。趙玉霆站在一旁細細聆聽停住了腳步。

　　“不得了啊，聽說這梅嫣姑娘是御史府離家出走的嫡小姐，今天御史大人去提刑司求情，被趕了出來?！?p>　　“可不是，御史大人居然想賄賂裴大人，裴大人可是我們盛京的父母官，為官清廉，怎么可能收取御史府的金銀。”

　　“這下子，更有趣了，這禍事越來越大，看提刑司怎么解決。今日西大街幾百個老百姓聯(lián)名上書，要求提刑司嚴懲縱火的御史小姐?！?p>　　“聯(lián)名上書？這下就算提刑司想掩蓋，老百姓也不會同意了！終究紙包不住火?！?p>　　“御史小姐縱火，這可不得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p>　　“就是??！”

　　街邊幾個攤主熱烈地討論著，趙玉霆聽了一會兒，越發(fā)凌亂。

　　什么御史小姐，什么梅姑娘，把趙玉霆腦袋聽糊涂了，趙玉霆心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大嬸，你們知道這殺死獄卒的姑娘是誰嗎？”趙玉霆走上前詢問。

　　“哎喲喂，你還不知道??？聽說是西大街縱火案的同伙，叫梅嫣的姑娘，梅仵作撿回來的女兒?！?p>　　“梅仵作撿來的女兒，正巧是御史大人家離家出走的小姐。這小姐從小不學(xué)好，壞得很呢！頂撞姨娘，爆打祖母，聽說還偷雞摸狗。”

　　“還有這種事??？”幾個攤主聊得熱火朝天。

　　趙玉霆聽了當場驚怒得差點窒息。

　　太過分了，不得不佩服這些人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的本事。

　　這以訛傳訛大半日，情況對葉嫣然很不利。

　　趙玉霆心急如焚，隱匿在黑夜中，踏著輕功，朝著東大街提刑司方奔跑。

　　先不說葉嫣然對他有救命之恩，這些日子的相處，趙玉霆早已把葉嫣然當成生命中重要的朋友，還是他趙玉霆名義上的小媳婦兒，于情于理，趙玉霆都不會拋下她不管。

　　再者趙玉霆想著自己也是逃犯，茍活了這么多日子，也是葉嫣然幫他換來的，他不想欠人人情。

　　不管出于對朋友，還是這么大的恩情，他也要救她，不然他會寢食難安。

　　他怕自己后悔。

　　遠遠地就聽見提刑司方向傳來嘈雜的聲音。

　　“大人，求你嚴懲御史府小姐，還我們一個公道?。　?p>　　“嚴懲惡人！”

　　“打倒御史府?！?p>　　......

　　提刑司外，跪著幾百個老百姓，全是西大街縱火案僥幸活下來的家屬，聽聞提刑司抓捕了縱火案主犯，聯(lián)名上書提刑司，要求裴少卿嚴懲御史府小姐。

　　“大人，求你嚴懲御史小姐，我們西大街幾百條人命，不能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啊！”

　　“青天大老爺啊，求你為我們做主?。　?p>　　老百姓跪了黑壓壓的一片，圍堵在提刑司門口，裴少卿連夜趕來，維持秩序。

　　“大家稍安勿躁，案件還在審理，我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還望鄉(xiāng)親們給本官點時間，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裴少卿站在提刑司門外高高的臺階上安撫眾人。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裴少卿已經(jīng)沒辦法一手遮天，私下處理這個案件。

　　裴少卿原本想著看在葉玉燕的面子下，私下從輕處理葉嫣然，悄悄找個借口放人。

　　沒想到他才過了一個下午談情說愛的時間，和御史府二小姐喝了點茶。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不可控，更可怕的是這些民眾聯(lián)名上書，這事已經(jīng)紙包不住火了。

　　老百姓和朝堂都有人卷入了這個案件，搞不好明早就會傳進女帝耳朵。裴少卿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仍然有些震動。

　　這件事，搞不好龐丞相會大作文章，接機在朝堂上搬倒御史大夫葉天啟，鏟除異己。

　　龐如玉成為女帝后，私下一直清理太子殘余勢力，奈何苦于找不到罪名安放到葉天啟頭上。

　　趙玉霆站在人群里，如同黑夜中的獵豹，盯著提刑司旁邊詔獄的入口處。

　　詔獄重兵把守，想要劫獄，那比登天還難。

　　“我得先得到詔獄的地圖，清楚嫣然被關(guān)在哪個牢房，不能以卵擊石。除了劫獄，還可以劫法場，我只有這兩條路?！?p>　　趙玉霆思考得比較縝密，他向來求穩(wěn)。

　　如今之計，是獲得詔獄地形圖。

　　趙玉霆想著眼下還有一條路，就是盡快聯(lián)絡(luò)上流香閣暗線，獲得白卿卿的幫助。

　　就算是龍?zhí)痘⒀ǎ渡交鸷?，他趙玉霆也要闖闖。

　　......

　　龐丞相坐著馬車經(jīng)過東大街，“那邊發(fā)生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你過去看看！”

　　龐丞相撩開簾子看著東大街黑壓壓的一群人。

　　龐丞相的府軍統(tǒng)領(lǐng)格魯領(lǐng)命前去查看。

　　不一會兒，格魯跑回來稟報。

　　“丞相大人，聽說西大街縱火案的主犯抓住了。”

　　“哦？沒想到少卿辦案這么利索?！饼嫲撂烀毿α诵Α?p>　　“那還不是丞相大人栽培得好。大人，你不知道，這件事有點有趣了！”格魯?shù)椭^回稟。

　　“哦？從何說起？”龐傲天饒有興趣地看著外面嘈雜的人群。

　　“聽說，裴大人抓住的縱火犯是御史府嫡小姐?！?p>　　“呵？嫡小姐不是才遣送回家嗎？”

　　“不是大人說的那位，這御史府嫡小姐是雙胞胎姐妹，這大小姐神志不清，離家出走，還當街殺死獄卒，目無王法，西大街五百六十條人命就是拜她所賜，她這才犯下了天大的禍事?！备耵斣谝慌约毤毜卣f道。

　　“當初葉天啟隱瞞嫡女大小姐腦子有病神志不清，讓這二小姐替嫁入宮為妃，這已經(jīng)犯了欺君之罪！這大小姐離家出走，這才被那圣人村的梅仵作撿了去?！?p>　　龐丞相大驚，“還有這種事？果真有趣?！?p>　　“可不是！”

　　“還真是天助我也，明日我就在朝堂上參他葉天啟一本，教子無方，縱女行兇，只要御史府倒臺，已故太子的余孽，也就清理得差不多了?！?p>　　龐丞相舒心地哈哈大笑，他好久沒聽到這種好消息了。

　　“你下去，派人大勢宣傳，讓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人盡皆知。讓更多的老百姓聯(lián)名上書，懲處御史府。要辦得不留痕跡，利索點?！饼嫲撂煨÷曊f道。

　　“要么讓他葉天啟死女兒，要么讓他身敗名裂，孤立無援。這步棋妙??！葉天啟怕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咯?！?p>　　“是，丞相大人，屬下這就去辦?！?p>　　格魯領(lǐng)命后，悄然下去執(zhí)行命令，消失在夜色中。

　　“就怕葉天啟舉證牢房中的女兒腦子有病。依照大璽國法，犯人如果癡傻犯錯，罪不至死！我該如何讓他丟了這最后一根稻草呢？”龐丞相把玩著兩顆核桃尋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