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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大清朝

第002節(jié):天家

踏破大清朝 中庭有嘉樹 4149 2021-12-25 12:30:00

  “宗室!”脾氣比較烈的張承昭首先瞪圓了眼睛叫起來,而一邊的岳如昆比較沉穩(wěn),但是仍然很驚訝。

  “自建奴入關(guān)以來,宗室子弟大多隱姓埋名,不問世事。就算不是如此的,也在兵荒馬亂中被殺害,或者隱沒在茫茫人海中,所以我們遇見一個宗室子弟幾乎是不可能的?!?p>  袁宗第又想了想說道:“你們兩個人知道朱先生身上的衣服什么布料么?”

  兩個人都搖了搖頭,一邊比較耐不住性子的張承昭說道:“不知道,還請國公賜教。”

  袁宗第方面追隨李自成,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的大世面。

  李自成在長安俘虜福王和周王的時候也在一邊,大順建立之后更是制將軍。

  這兩個人都知道袁宗第見多識廣,所以讓他看看。

  不曾想袁宗第搖了搖頭說道:“這等面料我也是不曾知道的,即使是在福王、秦王府中,都不曾有如此精致的織物。”

  “連親王府里都不曾見過的東西?!”岳如昆和張承昭相對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面看見了驚訝之色。

  袁宗第看了一眼張承昭,知道他遲早會把這情況上報給永歷天子,也沒有掩飾的意思:

  “你們注意過他的牙齒和面容么?”

  兩個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疑惑和茫,

  對于朱天賜,他們的印象還停留在白面書生這樣的形象,也沒有那么面黃肌瘦——這也是他們把朱天賜抓過來的原因之一。不過若是說牙齒,他們沒怎么注意過。

  “唇紅齒白,沒有參差不齊?!痹诘趪@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他知道張承昭聰明,但是終究是缺乏觀察和生活閱歷,也沒有走遍大江南北,看人不仔細,無論是觀察力還是敏銳度都沒有得到有效的鍛煉。

  在朱天賜進來之后沒說幾句話,袁宗第就看見朱天賜的牙齒,還有渾身的穿著,完全不像他們一般:“你們說的不錯,朱先生到底是能夠從小吃飽的,唇紅齒白,你們可知這樣的面相如何來的?”

  兩個年輕人訥訥不能言。

  “這樣的面相,需要從小頓頓吃白面白米,而且都是細糧才能有,這樣的話牙齒才能夠整齊;

  至于吃肉,肯定是只吃肉不啃骨頭,這樣牙齒才能夠整齊且干凈。如此看來,這位朱先生,怕是大富大貴之家了?!?p>  袁宗第沉吟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至于那衣服,我從未見過,昔日闖王入京之時,我不在京城,不清楚里面的情況?!?p>  說完了這話,袁宗第輕嘆一聲:“可是親王府中沒有,尋常人家可有?我聽聞泰西有奇異的事物,然而如今這里位于四川,交通不便,西洋事物如何來到這里?如此說來,若非天家,如何能夠如此?”

  袁宗第立刻叫過來護衛(wèi),囑咐他們道:“給朱先生準備一些吃的……嗯,就把昨天打的鹿腿送過去,記得把鹿腿上的肉多去掉一些,留一點兒在骨頭上就行。還有,記得準備一些清水給朱先生,方便朱先生盥洗。等一下,記得燒一碗湯過去,畢竟遠道而來,更是冬天,用湯給朱先生去去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p>  戰(zhàn)兵領(lǐng)命而去,不一會兒,一個戰(zhàn)兵很快就過來,報告已經(jīng)燒好了水,朱天賜也已經(jīng)在沐浴。

  他手里拿著朱天賜的衣服——棉襖質(zhì)地輕柔,非常順滑,還有幾個口袋。

  而且和尋常棉襖不同的是,雖然看起來很厚,但是拿在手里非常輕。

  袁宗第心下一思考,把棉襖墊在手上握住寶劍——他的手掌卻感覺不到一點兒寶劍的冰寒。

  “既輕薄,又保暖,這究竟是什么樣的布料?”袁宗第有一些不解。實際上這就是二十一世紀普通的一件羽絨服。不過這個是朱天賜的定制款,上面結(jié)合了一些大明的傳統(tǒng)裝飾。

  這位戰(zhàn)兵還拿過來一雙鞋子,就是非常傳統(tǒng)的一雙軍靴,當時朱天賜正好結(jié)束當兵的生涯回來正準備繼續(xù)自己的學業(yè),然后就莫名其妙來到大明。

  幾個人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明白這軍靴究竟是什么材料,但是他們清楚這種東西絕對是非常珍貴的。

  “確定是宗室子弟無疑?!痹诘诔烈髁艘粫河终f道:“不過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宗室子弟?!?p>  “不著急,等攻下重慶之后就去詢問就可以了。”既然判斷出來對方可能是宗室,那么袁宗第也不打算繼續(xù)催促:“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夠表明他身份的東西。”

  不過這句話剛剛說出口,袁宗第心里就暗罵自己怎么也這么天真:如今兵荒馬亂的,誰會把表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留在身邊?

  尤其是建奴大肆屠殺明朝宗室子弟的情況下。

  不過又想到朱天賜剛剛的表現(xiàn),袁宗第又有一些摸不著頭腦——那樣的表現(xiàn)明顯就是一個非常稚嫩的少年人。

  “難道是這位小王爺平常都有一些人護衛(wèi)?”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這樣的目標太大了,而且清廷對這邊的封鎖是有目共睹的——難不成有暗中的護衛(wèi)?

  一邊的張承昭看見袁宗第有一些懷疑,就沉聲說道:“不如探查一番,我們也好確定一下朱先生的身份,這樣也不至于讓宗室蒙塵,也能夠讓我們出師有名,不至于怠慢這位朱先生?!?p>  袁宗第點了點頭。

  張承昭從衣服里面摸摸索索??诖簧?,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串東西。

  這是一串珍珠。

  當珍珠掏出來的時候,幾個人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傷害。

  尤其是袁宗第。

  他雖然沒有見過皇宮里面的寶貝,但是走南闖北多年,他也知道這東西價值連城,比之宮中的金銀寶器貴重不知道多少。

  “這……”張承昭目瞪口呆,都有一些說不出話來,倒是一邊的岳如昆比較沉穩(wěn)持重:“國公,這莫不是真珠【古代一般稱珍珠為真珠】?”

  “確實如此?!?p>  袁宗第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珍珠,然后讓張承昭把珍珠放到一邊的凳子上。

  對著周圍人的人說道:“這真珠顆顆飽滿,色澤通透如一,更重要的是,每一顆都是差不多大小,更是世間罕有?!?p>  不過袁宗第不知道的是,這個是朱天賜準備回到學校用來當做自己業(yè)余在藝術(shù)與設(shè)計學院畫色彩用的道具——一個工業(yè)合成品而已。

  “竟然可以漂亮到這種地步。”袁宗第訥訥地說著,他拿過珍珠,上面的淡淡的粉色,表面非常光潔,都能夠看見他的面容。

  袁宗第發(fā)覺一邊的岳如昆沉默不語,就把珍珠遞給了岳如昆,對著他說道:“這就是真珠?!?p>  “我認得此物?!痹廊缋サ穆曇舻偷偷?,接著說道:“我家曾在湘王府中見過,不過比之此物,遠不如也?!?p>  “如此寶物,隨隨便便就放在了口袋里面,也不用東西包裹一下?!痹诘趪@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回朱天賜的羽絨服里。

  張承昭突然說道:“我聽聞烈皇太子下落不明?!?p>  袁宗第開口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岳如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若是,朱先生的年紀似乎不夠。”

  袁宗第眉頭一皺說道:“二太子呢?”

  “年紀似乎也不夠?!?p>  “三太子呢?”袁宗第不依不饒。

  “似乎……”兩個人也不知道崇禎皇帝的三太子究竟多少歲了。

  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是永歷十二年,怎么說三太子都快要三十了,但是話也不能說死。

  “可能天家養(yǎng)尊處優(yōu),看上去年輕一點也是正常的。”

  “很有可能?!痹诘谙肓艘幌耄X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非常大。然后看了看一邊的羽絨服,讓人把他送了過去。但是一邊的岳如昆卻是很清楚,兵荒馬亂,糧食補給不充足,還有大批人馬,怎么可能顯得更年輕?

  卻說朱天賜,收到衣服之后總覺得太過于引人注目,于是高高興興地接過袁宗第送來的大明本土衣服,然后開始吃飯。

  送過來的東西就是幾塊雜糧餅和綠腿,朱天賜早就餓壞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雜糧餅吃完了。

  肉骨頭也不放過,直到把上面能夠看見的肉吃完了才戀戀不舍地放下。

  然后看著干干凈凈的骨頭,朱天賜心里不由得有一絲絲惆悵:自己寫個穿越者,怎么能如此窩囊?

  陪同的明軍戰(zhàn)兵耐心等朱天賜吃完,同時告訴他靖國公今晚公務(wù)繁忙,請他早些休息。

  朱天賜聞言心中感覺非常暖和,對于袁宗第真的感覺到了一種依靠的感覺。

  來到這里,孤苦無依,袁宗第對待自己如同親人一般。

  跟著明軍戰(zhàn)兵走到給他的營帳中,朱天賜躺下后就一直在苦心思索,回憶自己看到過的明朝士人故事,思考自己將來和明軍將領(lǐng)打交道時的言談舉止。

  與此同時,袁宗第正在檢查手下給他送來的那根朱天賜吃剩的骨頭棒。

  看著這根光溜溜但是完好無損的后腿骨,袁宗第又是不滿又是惋惜地哼了一聲:

  “還在擺譜!都什么時候了?還擺譜,居然連骨髓都沒有砸開吃掉,可惜啊!可惜?!?p>  經(jīng)過一番認真思索,袁宗第斷定朱天賜剛逃離皇宮時身邊有一群忠實的護衛(wèi),所以這些年來一直不曾吃苦。

  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也帶著相當多的錢財,足讓朱天賜始終衣食無憂,只是那些容易表明身份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帶上,只好帶上一些比較貴重且不為人知的東西。

  而最近不知出了什么變故,最大的可能性是被清廷察覺,所以護衛(wèi)四散,到了重慶附近,最后的隨從也與他失散或是犧牲。

  想到這兒,袁宗第嘆了一口氣,心里面也比較沉重,像袁宗第這樣闖營出身的人,對將來是充滿憂慮的。

  即使驅(qū)逐韃虜、明朝中興,皇帝到底會如何處置他們這些闖營舊將仍是未可知。

  比如郝?lián)u旗找到一個東安王,如獲至寶,像供菩薩一樣地供著,每天自己這邊的糧食都不夠,也要擠出一些好東西給東安王吃。圖的不過就是將來若是明朝中興,能有一個朱家人為他說兩句好話。

  而從山西逃入湖廣的韓王,夔東眾將(皆是闖營舊部)包括袁宗第在內(nèi),也都紛紛奉承巴結(jié),更集體上書永歷朝廷,要求韓王留在川鄂明軍軍中。袁宗第他們所指望的也是能和地位尊貴的親王搞好關(guān)系,將來若是明廷秋后算賬,不至于無人為自己說話。

  這些年來,袁宗第與韓王的關(guān)系稱不上太親密,他也想尋找個宗室子弟當自己的護身符,奈何一直找不到。

  現(xiàn)在眼前突然冒出一個朱天賜,不要說是郝?lián)u旗保護的東安郡王遠遠不能比,就是變東眾將所竭力奉承的韓親王似乎也大有不如。

  這對袁宗第來說不外是天大之喜,隨后他又陷入了沉思:

  “三皇子為啥要叫這個名字呢?太過于明顯了罷!”

  一邊的岳如昆聽到這句話,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心里面疑惑:“國公大人!我懷疑這朱先生并不是三太子之中的任何一位!”

  袁宗第有點兒不敢置信:“不是說烈皇有三位太子么……這怎么可能?”

  “不,國公大人,烈皇不止三位皇子!”岳如昆斬釘截鐵地說道。

  “烈皇共有六位皇子!烈皇長子被闖王封宋王之后下落不明;二子早夭;三皇子也被闖王裹挾更是不知所蹤;五皇子和六皇子皆是早夭,唯獨四皇子,早早不知所蹤!”

  “如昆,你是說他就是四皇子?可是烈皇長子、三子也都下落不明,如何能夠確定他就是烈皇四子?”

  “國公大人!烈皇長子和三子都曾經(jīng)與我忠貞營打過交道,甚至度過一段時間,尤其是烈皇長子,更是如此。軍中兵士云集,烈皇長子和三子在軍中待遇如何可想而知!唯獨四皇子,不曾有這樣的經(jīng)歷,而且表明身份的東西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人需要三思!”

  “你是說……”

  “不錯,國公大人!四皇子是唯一能夠接受我軍的烈皇遺孤。而且,烈皇長子和三子至今仍然無消息,想來要不就是隱居,要不就是不幸于人世。如今四皇子出現(xiàn),更是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p>  “如昆,你先退下,容我細細想一想?!痹诘谌嗔巳嘤幸恍┌l(fā)疼的太陽穴說道。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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