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潘世美與劍
沈浪看著他苦惱的樣子,好心提議:“不如去了手腳,固定在木驢之上,每日圍著魔門轉上兩圈,豈非美哉?”
潘世美眼睛一亮:“好主意,果然世間美男子的心都是黑的,總能想到折磨人的法子?!?p> 沈浪極為同意的點頭:“我也覺得這個主意很適合你,畢竟你那么愛在人前賣弄?!?p> 潘世美面色一沉:“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大概是我見過最蠢的美男子,因為你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p> 沈浪幽幽一嘆,一副我不想和你說話,你就是個傻子的表情。
潘世美面色越加陰沉:“你嘆什么?”
“我嘆你傻得可愛?!?p> 沈浪道:“你以為趁著我與左單俞等人交手之際在斗篷中下毒,我會沒有發(fā)現?”
潘世美面色一變:“可你...”
“莫非你沒有見到我一拳擊碎了雙刀一劍??!鄙蚶说溃骸凹热晃业氖帜苡埠嘲贌捑?,又怎么能讓區(qū)區(qū)蜘蛛得逞?”
潘世美的目光轉到了沈浪的袖口,那只他圈養(yǎng)了三十多年,咀嚼鋼鐵如豆腐的蜘蛛,突然從袖口掉了出來,落在地板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氣絕。
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不見潘世美如何動作,身形便扶搖而上。
他得跑路了。
畢竟他的一拳是無法擊殺左單俞,也無法抵擋小紅的噬咬。
他怎么也想不到世上會有這樣的人,能將橫煉功夫練到這般地步。
還是那句話,人的思維一旦固化,就很難在短時間內轉變。
畢竟這方世界,左單俞的橫煉功夫便是巔峰。
“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旁人要說沈某沒有待客之道?!?p> 沈浪平靜的訴說,浪潮般的氣機如一張巨網般籠罩了潘世美。
就這方世界的武力值來講,沈浪若想留人,便無人可以逃掉。
或許燕赤霞會是個例外,但潘世美絕對不是。
所以潘世美出手了。
玉面郎君的武器就是手中的折扇。
扇中藏劍。
那是一把七寸的短劍,兩面一共鑲嵌了十八顆明珠,出自前朝鑄劍大師魯夫子之手,歷經數百年滄桑與淬煉,乃當世一等一的名劍,更是兵器譜第六的存在。
只是魯夫子鑄劍之時并未鑲嵌明珠。
明珠是到了潘世美手中之后才有的。
他不但覺得自己顏值高,就連武器也一樣要絢麗奪目。
他的劍法也極為精彩絢麗,一劍刺出,卻又蘊含了七七四十九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像是當世最美麗的女人在風雪中翩翩起舞,能讓面對這一劍的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當世第一無形劍法,魅魔幻劍,殺人于無形之中。
沈浪也的確像是看到了四十九個不同姿色,卻又同樣美麗的女人在他眼前起舞,好似四十九只蝴蝶在身邊飛來飛去,若非圍繞在周身的劍氣實在太過強烈,沈浪都要以為自己真的身在花叢之中了。
“此等妖邪劍法,也只能騙騙心智不堅者,豈敢在沈某面前賣弄?!?p> 沈浪長聲一喝,宛如一道驚雷炸響,使得在場武者暮然一驚,瞬間清醒,不少人頓時汗如雨下,不過是一劍的余威便已深陷其中,若這一劍是對自己發(fā)動,那么...
后怕的情緒不斷蔓延,他們看向沈浪的目光更加畏懼。
因為這一劍明顯對沈浪毫無作用。
與此同時,沈浪手臂后移,氣機化作一團漩渦,凝集全身真氣于一點,隨即一拳轟出。
面對這仿佛有崩碎泰山之勢的一拳,潘世美面色凝重,同樣是凝聚畢生力量在掌中之劍,直直的刺出。
這一劍并不美,甚至很普通,就算是三歲的小孩都能刺得出來。
這或許是他這一生中最普通的一劍。
可落到在場武者眼中,卻是潘世美化繁為簡,能刺穿萬物的一劍。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絕對接不下這一劍。
這樣的一劍,也絕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接下的。
然而世事皆有異數,以前或許真的沒人可以接下,但現在至少還有一人。
沈浪,當然是沈浪。
天下間若還有人能徒手接下潘世美凝聚畢生真氣而刺出的一劍,那么一定就只有沈浪。
下一刻,是拳與劍的觸碰,星火之光似有燎原之勢,在大廳之內不斷地迸射。
咔嚓!
一聲輕響,所有人都聽到了斷裂的聲音,也看到了潘世美掌中之劍一分為二,自中而斷。
這把傳承了數百年的名劍,竟不敵血肉之軀的一拳。
劍斷之后,劍勢自當減半。
而拳勢正隆,毫無意外的轟碎了潘世美的一條手臂,也僅僅只是一條手臂。
沈浪本可取他性命,但不能食言,必須說到做到,拳勢一收,也不管像破布麻袋般砸在角落里的潘世美,目光如電一掃在場群雄:“你們是正道之人,跟魔門之人總該有些過節(jié)吧?”
現場寂靜萬分,無人敢答。
沈浪目光落到了一位老者身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老者心中一顫,面露苦色,滾動著喉嚨開口道:“老朽青城派余萬言,門下弟子有不少死在魔門之手,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沈浪撫掌笑道:“好極了,閣下既然與魔門有仇,那玉面郎君去手去腳的重任就交到你的手里了,可莫要叫沈某失望?!?p> 余萬言頭皮發(fā)麻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潘世美,想到安在木驢上的畫面,菊花一緊:“自當盡力而為?!?p> 沈浪點到為止,又看了看殘破不堪的天花板:“一品樓做生意也不容易,弄壞的東西總得賠償。”
余萬言心中嘆息,面上卻異常鄭重的說道:“應該的,老朽家中尚有薄產,總還是賠得起。”
“那我便放心了?!?p> 沈浪心情舒暢,不再理會眾人,越窗而出,消失不見。
隔了好一會兒,眾人確定他不會去而復返后,都將目光落到了潘世美的身上。
正如沈浪所說,正道與魔門是永遠的死敵,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摩擦,以往的潘世美高高在上,他們無力為敵。
可現在...
現在的潘世美猶如待宰的羔羊。
他輕輕一嘆,閉上了眼,面上有一種虎落平陽的不甘。
然而不甘,不會改變事實,潘世美終將成為魔門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