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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孝宗

第七十七章 拜訪西宮

大明孝宗 長安菜園子 2108 2022-01-27 19:38:46

    朱佑樘的回答讓周太后很是欣喜,她抱著朱祐樘親昵道:“我孫兒這話真讓祖母開心,是祖母的錯,沒把我孫兒早些接到宮里來?!?p>  轉(zhuǎn)而對懷恩說:“皇子說行宮里吃的東西花樣多,你也是費心了得?!?p>  懷恩連忙跪下磕頭,他見朱祐樘很得太后歡喜,想趁著太后心情好提出太子的事來,開口說:“皇上的心思奴婢清楚,要是知道太后這么喜歡皇子,一定開心的很。奴婢以為,現(xiàn)在皇子回宮了,國本還是早立的好,免得皇上掛念?!?p>  周太后聽到懷恩這句話,面色再次游移起來,她宛如沒聽到一般問朱祐樘:“剛才韋公公進(jìn)來說,你知道宮里頭鬧妖怪,說‘子不語怪力亂神’要來保護(hù)祖母是嗎?”

  朱祐樘瞧出太后神情變化,從太后身上爬下來,跪在一旁說:“回皇祖母的話,孫兒進(jìn)宮就聽說了妖邪之事。孫兒以為妖邪之說自古有之,不能信,也不能不信,自古圣君皆避言此事。但是現(xiàn)在父皇尚在病中,不能擎天主事,宮內(nèi)就只有咱們祖孫,萬一怪誕之言四處傳播,恐怕人心惶惶,不安其事,危及祖母,因此孫兒才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提醒衛(wèi)士不要亂說。孫兒信口之言,還正想聽皇祖母訓(xùn)導(dǎo)。”

   懷恩在一旁聽著,見他對答甚是得體,心里也是一喜。

  太后聽后哈哈一笑,把朱祐樘扶起來說:“我孫兒說的對,這種時候怎么能傳言這種有得沒得?!?p>  她想起病中的兒子,神色轉(zhuǎn)為憂慮,說:“你父皇病了,若他好好的,祖母也不會擔(dān)憂害怕?,F(xiàn)在咱倆老的老小的小,等你叔父崇王進(jìn)京,咱們祖孫就能安逸得多了。”

  懷恩聽出太后依舊想著崇王進(jìn)宮的事,心中頗為失望,骨子里那股文人的執(zhí)拗勁兒又冒了出來,跪下道:“奴婢正想稟報,崇王進(jìn)京后住處已在十王府安頓妥當(dāng),請?zhí)蠓判摹V劣诨首拥钕碌淖√?,奴婢以為在慈慶宮較為妥當(dāng),那邊離著司禮監(jiān)近,皇子年幼奴婢照應(yīng)起來方便?!?p>  十王府是王爺就藩前居住之地,而慈慶宮太子居住之地。住所雖然是細(xì)枝末節(jié),透露出的信息卻極為敏感,住進(jìn)慈慶宮,就等于宣告了太子之位,懷恩如此安排太后自然清楚他的用意,這件事太后不可能也不敢冒然就同意。

  “慈慶宮空了這么多年,陰氣太重,皇子這么小,獨自居住我怎么能放心?況且我還想和孫兒多待一陣子。崇王也讓他住宮里吧,畢竟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很想念他?!敝芴笳f。

  “太后,藩王進(jìn)京如何還能住在宮里,奴婢以為這不合禮制?!睉讯鲌?zhí)著的堅持著。

  朱祐樘見這氣氛已經(jīng)有些針鋒相對,接過話茬說:“孫兒也想陪祖母一起居住。至于叔父進(jìn)京后的住所,莫不如問問叔父自己的想法?!?p>  這句話輕輕巧巧地堵住了兩個人地嘴。朱祐樘并不想住慈慶宮,一方面住在那里的政治意味太過明顯,在宮廷權(quán)力斗爭中容易成為眾矢之的;重要的是,現(xiàn)在朝中大事均由太后處置,住在仁壽宮朝里的事情盡收眼底。而崇王的住處問題,由崇王自己決定顯然是合理的,這就看崇王自己對朝局的判斷和野心了。

  太后撫摸著朱祐樘的頭,笑著對懷恩說:“你這一把年紀(jì)了,還不如我孫兒考量地周詳。這件事就按皇子說的辦吧。”

  懷恩心中嘆息朱祐樘年幼,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也只能答應(yīng)了。

  但其實他也并不懂朱祐樘的心思。

  懷恩走的時候,朱祐樘送出了門外,除了一番客套還交代了四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宮里鬧妖的事;第二件是拜見他的父皇朱見深;第三件是他想和商輅、項忠見一面;第四件事則是要見廢后吳氏,而且是盡快。

  前三件事各有難處,懷恩并沒有說什么;第四件懷恩卻有些感慨了,當(dāng)年吳廢后曾經(jīng)幫過紀(jì)氏母子,這是懷恩知道的,朱祐樘回宮冒著風(fēng)險要見她,這讓懷恩感覺到朱祐樘是個有情義的人,粗略問了一下朱祐樘的想法,便立即答應(yīng)他,天亮就安排這件事。

  初入宮廷,朱祐樘很不習(xí)慣,他知道在仁壽宮自己安危倒是不用太過擔(dān)心,只是實在睡不著。

  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天就已經(jīng)亮了。

  洗漱完畢,他本想先向太后請安,但太后宮里的韋舍說太后剛睡下,請他中午再來請安。因此,朱祐樘只能又回來了。

  不大一會兒,來了七八個太監(jiān)給自己送來早點,其余走后,有兩人留了下來。跪拜道:“懷恩總管吩咐,讓奴婢聽殿下安排。”

  朱祐樘會意,心想宮里頭人多眼雜,這樣前去恐怕太過招搖。

  免得引來麻煩,他換了太監(jiān)的服飾,跟隨兩人向西宮走去。

  三人走了好一陣子,一座破敗不堪,雜草叢生的宮殿映入眼簾。

  朱祐樘知道,這就是西宮了。

  他緊張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有人答應(yīng),問來人是誰。

  朱祐樘沉吟片刻,但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覺得喉嚨里有些緊,清了清嗓子說:“煩請公公開門說話?!?p>  宮門依舊開了一條縫,朱祐樘吩咐身后兩名太監(jiān)去僻靜處等待,自己則拱手說:“有勞公公,我是從仁壽宮過來的,特地拜見吳娘娘,煩請您把這個物件給她,她就明白了。”說著從懷里掏出了那枚六年前吳氏托張敏給紀(jì)氏的燕形銅扣。那太監(jiān)狐疑著走了。

  不大一會兒,回來道:“娘娘請您過去?!?p>  朱祐樘進(jìn)門,那太監(jiān)則走出門外,在外面把門掩上了。

  這是一個還算整潔的庭院,院中空曠無物,紅墻斑斑駁駁,許多地方都露出了墻皮。門窗早就脫了漆,隱隱約約露出木頭本來的顏色。

  朱祐樘推開堂門,只見堂中站著一人,年紀(jì)與母親相仿,容貌端莊,手里捏著那枚銅扣,淚流滿面地瞧著自己。

  來的路上,朱祐樘一直在想應(yīng)該說些什么,始終也沒想明白。

  此時,見西宮破敗如此,知道吳廢后這些年的境遇凄涼,心里一酸,跪拜道:“兒子,兒子給娘親請安?!?p>  吳氏哽咽著問:“你是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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