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下著一場傾盆大雨,時而雷電交加,暮色幽暗,城市的燈光凄然地亮著。
一個身材纖長的中年婦女,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語道:“下了一個星期的雨了,什么時候是個頭??!”
她的眼角有幾條淺淺的魚尾紋,但是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由此可見,她年輕時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過了一會兒,她端著一盤豆角炒牛肉,從廚房里走出來。
許禾秀把菜肴擺到了餐桌上,今晚她炒了幾樣小菜。
有辣椒炒雞蛋,清蒸魷魚,豬蹄燉蓮藕,豆角炒牛肉,這幾道小菜都是盧運(yùn)辰愛吃的。
兒子盧佳偉在國外工作,一年才回來幾天。
女兒盧惜晴和后爸關(guān)系不好,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好多年都沒有踏進(jìn)過這個家門了。
許禾秀為這事,沒少勸解兩父女。
可是盧運(yùn)辰脾氣很倔強(qiáng),他說自己幫別人養(yǎng)大了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平時打罵理所當(dāng)然。
盧運(yùn)辰年輕時,吃喝嫖賭,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打人,母女倆沒少遭罪。
如今老了,還跟女兒過不去,所以盧惜晴恨他,這也是她煩愁的根源??!
許禾秀環(huán)視寂靜的屋子,唉聲嘆氣起來,“冷冷清清的這個家,都是因為老盧造孽??!”
女兒很懂事孝順,每次想她了,就將許禾秀接到自己的豪宅住一段時間。
幾任女婿都死了,許禾秀每天出門去買菜或去公園遛達(dá),街坊鄰居總是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
大家都說盧惜晴是克夫命,如果哪個男人娶了她,都會被她害死。
許禾秀根本不知道,這幾樁命案跟盧運(yùn)辰有關(guān),她只是感覺到盧運(yùn)辰有事情瞞著她。
平時他的言行舉止很古怪陰鷙,獨(dú)來獨(dú)往,鬼鬼祟祟的,有好幾次,她看見過他偷偷的跟空氣說話。
和這個男人,許禾秀煩過,罵過,吵過,哭過,還有日積月累下來的恨意,她之所以不離婚,就是湊合著過日子。
如今盧惜晴29歲了,死了三任老公,沒有一兒半女的,她這個做媽媽也擔(dān)心焦急啊!
想到這里,許禾秀小聲地對自己說:“不想這些糟心事了,想也沒用,警方那邊都沒辦法,自己又能幫女兒什么?!?p> 她將身上的圍裙脫了下來,掛在墻壁的鉤子上。
然后,朝東邊的那間臥室大喊:“老盧,出來吃晚飯了。”
她叫了幾聲,不見他回應(yīng),便自己坐了下來,盛了兩碗米飯,等了幾分鐘,還不見盧運(yùn)辰出來。
許禾秀納悶了,老盧在房間做什么,又不見他出聲回答。
于是她起身朝臥室走過,一打開門,一股陰冷的風(fēng),便從房間里吹了出來。
許禾秀心一驚,喊道:“老盧,吃飯了,你在干嘛呀?說句話好不好?!?p> 房間里靜得可怕,而且還這么冷,她渾身顫抖。
盧運(yùn)辰睡的這個房間,她很少進(jìn)的,因為他不許她進(jìn)來。
有一次她想進(jìn)來搞搞衛(wèi)生,還被他堵在了門口,大罵了一頓。
她和盧運(yùn)辰分房睡已有二十幾年了,自從懷了兒子盧佳偉之后,盧運(yùn)辰就搬到這個房間了。
許禾秀按了一下日光燈的開關(guān),燈沒有亮,她又按了幾下,咦!燈怎么壞了。
漆黑的房間里,好像有白色的魅影在飄蕩。
許禾秀臉色驟變,她哆哆嗦嗦地走進(jìn)去,嘴里喊道:“老盧,老盧,你在哪里???”
這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白色的光芒,從敞開的窗口飄進(jìn)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許禾秀看到盧運(yùn)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的臉蒼白而毫無血色,嘴巴張大,兩眼圓瞪,七竅流血。
他的表情很驚恐,好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 痹S禾秀尖叫了一聲,嚇得癱軟在地上,冷汗頃刻間濕透了她的后背。
盧運(yùn)辰死了!這個讓她的生活過得水深火熱的男人,竟然死了,太突然了。
而且他竟死得如此的悄無聲息,如此的快速,她做一頓飯的功夫,他就暴斃了。
這件事太詭異了,太瘆人了!
許禾秀驚慌失措,眼神呆滯而木訥,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了。
一個半小時前,盧運(yùn)辰還在客廳里對她說:“我今天感覺好累,身子好重,好像馱著千斤重的東西一樣,我進(jìn)房間休息一下,你做好飯就叫我。”
許禾秀看到盧運(yùn)辰神情恍惚,一臉的疲憊不堪,便淡然地說:“好的,你去吧。”
兩人都不知道,此時的盧運(yùn)辰的背上,趴著一只猙獰的惡鬼,他正在吸盧運(yùn)辰的精氣呢。
那只惡鬼,正是盧惜晴的第二任丈夫冉嘉航。
她做好了飯,他就出事了,許禾秀呆呆傻傻地坐在地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的一雙兒女都大了,盧運(yùn)辰死就死吧,只是他的樣子太恐怖了,把她嚇傻了。
他臨死之前,一定很痛苦,活該!
閃電過后,夜空中發(fā)出了“轟隆隆”的雷聲,大雨使勁地沖刷著這座烏煙瘴氣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