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疑惑的看著我,我也疑惑的看著他們。
“小李同志你在說啥呢,我們啥時候死了?”周淵給我搞得二丈摸不著頭腦。
我有點蒙:“當時我們回到主墓室順著金鏈子往上爬,然后就出現了很多黑毛怪物,你們都死了,我也死了。”
“握槽,你他踏釀的中邪了吧?什么怪物?什么我們都死了?”
看著幾人茫然,我立馬將當時發(fā)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根本就沒有什么怪物,你中了金烏子那老逼燈的幻術了?!敝軠Y走過來,“我們一起回到主墓室不假,但就在我們爬上金鏈準備上去的時候你跟發(fā)了瘋似的忽然狂笑起來,性情大變,我抽你兩個大嘴巴子都抽不醒你。”
我一愣。
“我們幾個想盡了辦法讓你醒過來,可你就跟魔怔了似的指著我們在那兒狂笑,我現在想想那畫面剛有的尿意都給憋回去了,當時你笑的賊踏釀的恐怖。”周淵說著學起我當時的模樣。
我說不出話來了,望著幾人,卻見他們都點了點頭。
這怎么可能?!
我明明看見他們死了!
我明明看見無數的黑毛怪物圍攻過來!
我甚至還看見了那個孩子!
“準確的說,你并不是中了幻術。”公孫術吸了口煙,凝重的望著我,“你是被金烏子上身了。”
上身?我?
我盯著他胡茬的臉,說真的,這個說法無法接受。
作為21世紀三好青年,作為馬克思主義接班人,還信踏釀的上身?你咋不說我是金烏子轉世呢?
“金烏子是奇門中人,道行極高,當時你性情大變我以為你中了幻術,給你服下解幻藥之后卻沒用,你的表情動作太古怪,隨后你說的話讓我立刻就知道是被金烏子上身了?!?p> “什么?”
“當時你笑的非??植?,嘴里一直念叨‘老夫的地盤豈是你們說走就能走的?你們都在這兒陪老夫吧……’”
周淵在一旁模仿,我忽然感覺腳底板發(fā)涼,整個后背都縮了縮。
自己真的被金烏子上身了?為什么當時沒有感覺?為什么感覺當時一切都那么的真實?
“金烏子道行極高,不僅讓你的思想進入了環(huán)境,而且霸占了你的身體,說真的,哪怕是我,雖然能夠做到,但一心二用也是極為消耗修為的?!?p> “小李同志你是不知道,當時多虧呂九姑娘一下把你打暈,要是不攔著你,你恐怕都得去啃……”周淵說到這兒忽然停住,使勁朝他們眨巴眨巴眼睛。
“啃什么?”我一皺眉。
“我勸你別問。”周淵故作神秘。
“說?!?p> 周淵頓了頓,似是下定決心道:“當時你擺脫了我們的控制一路狂奔到金烏子真身面前,張嘴就要啃他的頭。”
“……”
嘈。早知道不問了。
周淵一說畫面感就出來了,搞得我舌頭直發(fā)苦。
“其實你的行為并非荒誕?!蹦嚅_口道,“我曾經在一本民間怪談中看過,被上身的人會去尋找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吃其肉飲其血可讓前者強行加入后者身體里,身體是后者的,但靈魂卻是前者的,這也叫‘重生’,現在的小說電視劇里有很多的例子,比如‘奪舍重生’之類的?!?p> 奪舍重生都出來了?
我給莫青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踏釀的奪舍重生都出來了你敢信?那是不是還有孤魂野鬼?還有陰曹地府?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并不重要,已經都不過去了,我們把你帶出去了。”莫青說道。
“我記得我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我叔,這又怎么解釋?”
“我們出來的時候你叔已經帶人控制了地面隊伍,之后他背著你離開了?!?p> “……”
這為什么跟我經歷的完全不一樣???那個小孩呢?難道也是幻覺?
也就是說從我返回金烏子墓室的那一刻起就進入了幻覺里,出現了黑毛怪物,出現了死去千年的小孩,然后小孩帶我走出了迷宮,但事實上是我進入了墓室后開始發(fā)瘋,開始狂笑,甚至擺脫他們去啃金烏子的頭讓他能夠“奪舍重生”?
這時候我就想到了公孫術當時被金烏子上身的畫面,他在對我笑,詭異的笑。
可問題來了,為什么當時公孫術沒有發(fā)瘋?沒有去啃金烏子的頭?而偏偏選中了我?因為公孫術年紀大了不好看了?
扯淡!
火光搖曳,我看著他們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我不相信!
什么奪舍重生,這踏馬簡直扯的太假了。
一個生活在祖國艷陽下的花朵,接受了二十多年高等教育,你現在告訴我這世界上有靈魂,人死了會下地獄,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就單憑幾句話?
我現在學聰明了,有了之前的經歷已經能在某種特定環(huán)境下不被影響保持理智,已經不再是之前經歷了生死關頭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你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接過公孫術遞過來的煙,一抬頭,隊里其他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過來,他們看見我對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也點點頭回應。
“我還要問你呢?!惫珜O術沒來由的帶著一絲火氣,“都跟你說了不要回頭不要回頭你非要回頭,要不是呂九姑娘出現的及時你恐怕都要被那只‘魅’勾走了。”
“什么‘魅’?”我詫異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看見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娘子……呸,戲子?”周淵湊過來道。
我點點頭。
“那就是‘魅’,那個‘魅’生前是一名戲子,墓主人死后被殘忍殺害永久留在了墓里,怨氣不散,千年集聚,最后化成了‘魅’,而你看到的那個戲臺,又叫‘鬼戲臺’?!惫珜O術解釋道。
魅?鬼戲臺?
我思索了一下,忽然抬起頭瞪大眼睛道:“魑魅魍魎的魅?”
公孫術點點頭:“對,就是那個‘魅’,之前我們經過的時候也差點翻船,若不是呂九姑娘是’魅’的克星,我們都得死在那兒。”
我詫異的看著呂九,卻見她靠在墻壁閉目養(yǎng)神,似乎根本不在意我們的談話。
魑魅魍魎我曾在網上看過類似的解釋,說白了就是怪志里害人的鬼怪,魑魅魍魎分為兩個意思,前者魑魅為古代傳說中山澤的鬼怪,山林異氣所生,為人害者;魍魎嚴格來說是“山精”,是“木石之怪”。
《左傳宣公三年》曾記載:“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魎,莫能逢之。用能協(xié)于上下,以承天休。”
但說歸說,這些神秘的東西都只是存在于書紙之上,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它存在,就像金烏子上身,科學根本無法解釋好嗎。
有人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此話不假,但非要把鬼怪牽扯進來那就有些無法接受了。
“難道那不是幻術?”我問道。
公孫術搖搖頭:“從我們進來到現在我沒有感知到幻術,也就是說那個‘魅’是真實存在的。”
“小李同志你別不信,你自己看。”說著周淵擼起袖子,我一瞧,竟發(fā)現他兩個手臂上都有五個黑黑的指痕。
“別驚訝,你再看看你自己?!闭f著周淵就把我袖子擼了起來,一低頭,赫然發(fā)現自己左臂也有五個黑黑的指痕。
“你家娘子是不是邀請你唱戲了?是不是還有兩個小妾給你伴奏?”
我白了他一眼。
“啥眼神啊,你是看不上人家還是咋地了,你是不知道,之前踏釀的那娘子拉著我深情款款的唱戲,我都差點跟她原地結婚了,沒想到后腳就勾搭上你了,哼,你不就比我白一點嗎、比我好看點嗎、比我高一點嗎,呸,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p> 說完,莫青飄過來一個眼神。
“那只魅存活了一千多年,已經成精了,每一個到達這里的人都會被她拉入幻術里,最后殺害,她的怨念太深,已經無法化解。”
“那她為什么要往我嘴里吐東西?”我的余光能看見地上我之前吐的一大灘,但我一直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去看,生怕再給惡心的想吐。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猜應該是什么東西的卵,需要以身體為容器繁殖?!?p> 說著,公孫術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紙,點燃,然后走到我剛才吐的那一灘一丟,火苗在接觸到那一灘黑色的嘔吐物一剎那,里面無數條黑色細長的蟲卵互相攪動起來,它們給燒的啪啪直響,似乎在拼命的掙扎。
我看的頭皮一陣發(fā)麻,胃里立刻翻滾起來,彎腰猛地吐了幾口。
這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