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不,不是有那么一瞬間,而是自己已經死了。
想想我叔給我形容尸蹩的兇殘,再加上剛才遇見的那具尸體,我相信十分鐘后我的下場和那個人一樣。
神經緊繃注視著周圍,忽然一只尸蹩從頭頂上朝我猛撲過來,牽一發(fā)而動全局,霎時間所有尸蹩黑壓壓朝我涌來。
“給老子滾開!”我怒吼一聲,手機當板磚就朝飛過來的一浪浪尸蹩揮去,手上傳來的震感把面前一小撮尸蹩拍飛,而來自其他方向的尸蹩全都撲上我的身體。
后頸一陣劇痛,舉手就朝身后抓去,一只尸蹩扯著我的一塊皮膚給抓在手里,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腳跺死,手上又爬上來一只尸蹩,那尸蹩二話不說張開大嘴就咬,一股鉆心的疼痛順著胳膊蔓延到全身,我胳膊狂甩,連帶著那只尸蹩一齊甩飛。
我不斷的掙扎,企圖脫離尸蹩潮,可越來越多的尸蹩從四面八方聚來,密密麻麻的至少好幾萬只。
踏馬的幾萬只什么概念,一只一口老子連骨頭都不剩!
我心已經涼了,沒有什么比眼前的情況更讓人無助。
可就在這最后時刻,忽然所有尸蹩不動了,然后,它們像是遇見了克星般全部掉頭撤退,一個比一個跑的快,生怕自己比同伴慢了一步。
這是什么情況?我甩飛一只尸蹩盯著后退的尸蹩潮愣住了,怎么忽然走了?
頭頂一只尸蹩掉在我衣服上,我眼睜睜看著那只尸蹩跟見了鬼似的從我肩膀上跳了下去,直接在地上翻了幾圈,前足都給摔斷了還拼命要逃。
它們在恐懼我。
為什么?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忽然,之前一個畫面浮現(xiàn)腦海。
在黃金池遭遇金蛇的時候也是這種情況,所有的金蛇都似乎在躲避我,它們非常害怕我的血!
我大喜,手上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鮮血直淌,我把一滴血滴在那只短腿的尸蹩身上,那尸蹩瞬間翻滾過來身體不斷的抽搐,幾只小足驚恐的亂蹬,蹬了大概五六秒,它頭一歪,死了。
沃靠!自己的血還能克尸蹩!
劇情反轉讓我目瞪口呆,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血竟然還有這種功效!
這踏馬牛逼大發(fā)了啊,這要是以后遇到尸蹩,那還不得橫著走?!
不到一分鐘墓室里的尸蹩潮全部褪去,我盯著空蕩蕩的墓室有些發(fā)呆,為什么血會有這種奇效?是天生的還是……后來改造的?
就像之前莫青說的那樣,如果是后來被人改造了血,那只有一個人……我叔。
可他為什么要改造我的血?
之前在家的時候我叔就坐在我面前,我當時只顧著去想莫青他們的的事情,完全忘記了這些非常小且重要的細節(jié),現(xiàn)在回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
說真的,相比之下,我更希望自己是天生就帶這種奇特的血,如果是后來被人改造,那么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謎團。
身上的衣服已經給尸蹩啃食的不成樣子,我撕下來兩塊布料當做繃帶把手和后頸做了簡單處理,然后順著墓室走了出去。
順著甬道走了大概十來分鐘,拐了一個彎,我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一道被炸開的厚重木門。
木門上雕刻著大量的鳳鳥紋,雕刻手法夸張,與其說是鳳鳥,更像是一種怪鳥,而且所有的怪鳥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它們的臉上全部都帶著一個詭異的面具。
在木門的左下角被炸藥炸出來一個大窟窿,之所以我猜到是炸藥,這大窟窿周圍漆黑一片,是非常明顯的只有爆破才會留下來的痕跡。
臥槽,難不成這里有盜墓賊來過了?
我拿著手機朝里面照了照,漆黑一片,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半個身子剛進去,燈光一打,差點給嚇得失禁。
右側,也就是門的正中央,竟然躺在一個人。
那人穿著沖鋒服蹬著高幫靴,看膚色是黃種人,那人半張臉都給尸蹩啃沒了,眼珠子耷拉在外面正好對著我,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猶豫了好一會才決定繼續(xù)向前,爬過黑洞,往四周照了照,暫時沒有危險便蹲在尸體前檢查起來。
這人身體出現(xiàn)了尸僵和尸斑,顏色很淺,說明死亡時間并不長,大概在1-3個小時左右,1-3個小時是什么意思,打個比方,三個小時前那邊我還在酒吧喝酒,這邊這個人剛死。
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個人竟然一件裝備都沒有!
我不相信他是一個人下來什么裝備都不帶,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他的裝備被同伴拿走了,也就是說……這墓里極有可能還有人。
我給自己的結論嚇了一跳,趕忙舉起手機看向周圍,然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也沒有人忽然從黑暗里冒出來。
盯著眼前的尸體,忽然間,我下意識伸出手摸他的胸口,果不其然,被拽出來一條沾著血跡的銘牌。
翻過來一看,正面寫著兩個字:陳凱。
反面寫著一串英文字母:貝拉特。
大腦嗡的一聲,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眼了,這……這踏馬是莫青的人!
難不成是莫青他們下來了?
這個結果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莫青和公孫術他們,他們也說過,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
又是巧合嗎?
就在這時候,忽然身后響起一串“滋滋滋”的聲音,我給嚇一跳,一下從地上彈起來舉起手機朝聲音照過去。
那個聲音忽高忽低,忽長忽短,我豎起耳朵一聽,這聲音……怎么在哪兒聽過?
豎起耳朵對著黑暗又聽了一會,忽然,我一愣,直接朝聲音的方向小跑過去。
然后,我看見了墻角處一個灰色的耳麥,那個耳麥前端正緩慢的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我剛撿起耳麥里面就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老虎你那邊怎么樣?”
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這是莫青的聲音。
接著耳麥里傳來一個中年大叔沙啞的聲音,他咳嗽了兩聲,似乎受到了重創(chuàng),開口道:“老大你不用管我們,我們出不去了?!?p> “不行,我立刻帶人過去救你們,你們再堅持兩分鐘?!?p> “不用了老大,小陳腸子已經出來了,他救不活了,我也是,這東西太厲害,你們來了也是送死,老大,快去找那個東西,沒時間了,再晚一點就來不……”
忽然老虎那頭傳來一個微弱的男聲:“虎哥,它來了!它來了!”
“在哪兒?嘈!碼的一起死吧……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莫青那邊沉默了,耳麥里忽然沒了聲音。
老虎他們遇害了!
我皺著眉,只覺背后涼颼颼的。
這波人一定是莫青的團隊,莫青為什么會下來?又在找長生不老藥?為什么時間趕的這么巧?我不下來她們不下來?
那個“它”是誰?是墓里的怪物?還是大粽子?這墓里究竟有什么?!
耳麥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他來了?!?p> 莫青沉默了一下:“誰?”
“李家小少爺。”
我大腦嗡的一聲,只感覺在這一刻魂都沒了。
這是公孫術的聲音,他是怎么知道我來了?
然后,耳麥里響起了公孫術的聲音,他在對我說:“李家小少爺不準備說兩句話?”
我咽了兩下口水,拿起耳麥戴在耳朵上,有些顫巍的開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下來了?”
“算到了?!?p> “……”
“之前我算過一卦你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為什么你還是出現(xiàn)了?是天意嗎……好吧,現(xiàn)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如果你想活命,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一切都要聽我的,這個墓非常的兇險,甚至……超乎你的想象?!?p> 我沒說話。
“我們現(xiàn)在相隔很遠,我們沒辦法回去,只能靠你過來找我們,嗯,你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