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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血諾曼

第七章 莫爾的告誡

魔血諾曼 雪暮汐 3097 2021-12-04 09:00:36

  娜侎不知道自己病了多少天。昏昏沉沉之中,每次睜開眼,眼前都站著一些人。

  一臉憂慮的維希洛王,目光關切的亞倫,忠心耿耿的莫爾。

  大床四周懸著深色帷幔,殿內香氣繚繞,燭火幽暗。

  有時,她懷疑自己已經死了,然而指尖的冰涼,額頭的滾燙,讓她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昏睡中,她大概喊了無數(shù)次駱澤的名字,因為清醒后,緹娜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放心吧,公主,洛爾澤王子還在宮里。

  洛爾澤?娜侎怔怔地想,忽然想起驅邪儀式上,站在亞倫身后的那個俊朗男子。

  看來,他就是布倫坎亞王國的洛爾澤王子了??墒?,他看起來為什么那么像駱澤呢?

  而且,他那樣淡定地瞧著自己,仿佛不認識她似的,一臉淡定地瞧著她被人折騰來折騰去,那令她至今回顧仍感覺渾身瑟瑟發(fā)抖的驅邪儀式。

  不過,眼下的她莫名地感覺心靜了許多,不像此前那么焦躁不安了。

  她躺靠在松軟的枕頭上,聽著緹娜絮叨著近日來宮里發(fā)生的事情。亞倫與拉夫堡堡主的女兒埃拉的婚事已經正式公布,即將擇日迎娶。

  洛爾澤王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參加亞倫王子的婚禮,并且?guī)砹素S厚的賀禮。

  “據說,拉夫堡的埃拉可是公認的美人呢,”緹娜說,“人人說她長得像她母親比安卡,幾乎一模一樣?!?p>  “比安卡是誰?”娜侎無力地問。

  “拉夫堡堡主遺孀啊,”提娜回答,看了眼周圍,那兩個侍女此刻不在殿內,于是她壓低聲音,“大家都說比安卡夫人曾經是您父王的秘密情人,一個美麗且放蕩的女人?!?p>  娜侎無奈地笑了笑。

  “好吧?!彼f,費力地坐起身,看到床邊桌子上放著一個大花瓶,里面插著一束燦若星辰般的藍色花朵,花瓣很小,芳香濃郁。

  “這是什么花?”她欣喜地看著,湊過去嗅了嗅,腕上的金鈴鐺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她不禁蹙了蹙眉頭。

  “這是索蘭草啊。”緹娜回答,“亞倫王子早晨親自送來的。這些天,他每天早晨都過來看望您,帶來一束他親手從樹林里采來的索蘭草?!?p>  “索蘭草,”娜侎重復道,忽然想起什么,“是來自索蘭丘陵上的花嗎?”

  “是啊,”緹娜天真地說,“是當年您母親嫁到奧丁城時,從索蘭丘陵帶過來的種子。您母親最愛這種花了。當年她活著的時候,殿里只允許擺放這一種花?!?p>  娜侎眼睛一熱。

  母親。記憶中,她從未見過母親。當然,她想的是地球上的母親。她從未想過,在這個陌生的以賽星球上,她也有一個素未謀面的母親。

  衛(wèi)兵通報,大魔法師莫爾正在殿外等候覲見。

  娜侎吩咐請莫爾進來。

  莫爾走了進來,深施一禮。

  “您好些了嗎?公主殿下。”莫爾問。

  娜侎虛弱地點點頭。

  “好多了?!蹦葋窕卮?,“謝謝你的關心?!?p>  “應該的,”莫爾恭敬地回答,“我奉國王之命,前來探望公主。如果公主回想起了什么,或者有什么疑惑想提問,盡可以問我。這對于您身體恢復有利?!?p>  娜侎想了想。她還真有不少困惑。然而一時間,她感覺無從問起。

  她只清楚一點,再不可說什么自己不是奧丁城公主之類的話了。那個令她感到恐懼的薩魯祭壇,她可不想作為驅邪對象,再被送去第二次。

  “您能給我說說奧丁城嗎?”娜侎說,注視著莫爾。

  莫爾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莊重。

  “當然?!彼f,“諾曼大陸上共有四大王國,此外還有一些力量不可小覷的獨立城邦。四大王國包括坎貝平原上的奧丁王國,斯克緹斯河東岸的布倫坎亞王國,平原西南的索蘭丘陵王國以及西北的波里坦高原王國,頗具實力的獨立城邦包括拉夫堡以及與它毗鄰的雷季諾等等。這四大王國以及城邦均屬人族,而諾曼大陸上,除了人族以外,還有魔族,也就是獵夢者和暗靈?!?p>  娜侎靜靜地聽著,睜大眼睛。

  “獵夢者我知道,”她插嘴道,“有個叫瑟巴的獵夢者偷偷來見過我,希望通過我傳話給父親,讓他不要攻打獵夢者的領地。他是個好獵夢者?!?p>  莫爾點點頭。

  “至今為止,王上并無插手獵夢者內部政務的念頭。不過,如果獵夢者與暗靈攜手,情況就不好說了?!?p>  “暗靈?”娜侎疑惑道。

  “魔族中除了獵夢者,就是暗靈,”莫爾繼續(xù)說,“許多年前,它們作惡,在這片大陸上掀起一陣兇猛的黑暗風暴,后來被四大王國的魔法師聯(lián)合各城邦的力量鎮(zhèn)壓了下去。暗靈之首霍克羅德被一紙符咒壓在幽靈堡地下,沉睡多年。近來有消息稱,幽靈堡的暗靈正在積蓄力量,蠢蠢欲動。如果情況屬實,后果不堪設想。”

  “那就請各王國和城邦再次聯(lián)手啊?!蹦葋裉煺娴卣f。

  莫爾搖搖頭。

  “目前除了咱們奧丁王國以及布倫坎亞王國以外,索蘭丘陵以及伯里坦王國實力上都弱了很多,而且伯里坦王國國王約塞則生性冷漠,高傲多疑,依仗著高原地勢,防守堅固,與其他王國甚少往來。索蘭丘陵王康普拉德為人倒是憨厚耿直,但是剛即位,而且太年輕。小城邦們各自為政。人族再次聯(lián)手對付魔族的變異,難上加難?!?p>  “最壞的結果會怎樣?”娜侎問。

  莫爾目光憂慮。

  “沒人知道最終會怎樣?!彼卣f,“我擔任奧丁國魔法學院首席大法師七十年,記憶中,奧丁城中央廣場上的金沙漏倒轉了三次?!?p>  “第一次發(fā)生在七十年前,當時維希洛王剛出生不久,宮廷內部發(fā)生叛亂,有人聯(lián)合散落在外的暗靈試圖殺害他,廣場的金沙漏倒轉,銀沙轉紅,發(fā)出警告。后來危機解除,銀沙恢復顏色?!?p>  “第二次發(fā)生在十年前的一個深夜,變異獵夢者第一次襲擊在奧丁城,試圖摧毀薩魯祭壇。金沙漏瞬間倒轉,卷起一股狂怒的沙塵暴,將變異獵夢者圍困其中,血液層層抽干。翌日清晨,奧丁中央廣場遍布變異獵夢者如落葉纖維般干枯的尸體,地面滿是紅沙,猶如一片血的海洋?!?p>  “第三次就是眼下這一次。”莫爾繼續(xù)說,蹙著眉頭,“也是最為嚴重的一次,因為除了金沙漏里的銀沙以外,連月亮都變紅了。據魔法書記載,這是大災難即將降臨的征兆?!?p>  娜侎聽得入了迷,目不轉睛地望著莫爾。

  “既然金沙漏的力量如此強大,依靠它不就行了?”她問。

  莫爾捋了捋長長的白須,微笑著。

  “這些年來,奧丁王國之所以被其它王國以及城堡擁為至尊之首,就是因為王國人民從來都努力強大自己,不依靠外力。況且諾曼大陸人與神也好,人與魔也罷,各有各的邊界。薩魯教的神靈們護衛(wèi)信仰它的子民,卻也從不鼓勵懦弱。人族的強盛要依靠自己?!?p>  娜侎沉思著。

  莫爾走到床前坐下,鄭重地望著娜侎。

  “您父親十分擔心你,公主殿下,”他緩緩地說,“在所有的孩子中,他最喜歡的是你。眾多子嗣中,你是他唯一活下來的女兒,是奧丁城唯一的公主。身居王位多年,他經歷了太多。他不希望你出事。他老了,再也經受不住失去至親的打擊?!?p>  娜侎想起維希洛王蒼老威嚴的面孔,王冠下稀疏的銀發(fā),聯(lián)想到自己的父親,心中一陣酸楚。

  奧丁城唯一的公主。

  她已經辜負了父親,還要傷眼前這個老人的心嗎?

  想到這里,她的心揪了起來。

  “我一定要戴著它嗎?”她抬起手腕看了看那串金鈴鐺,感覺死神之眼正透過那金燦燦的顏色審視著自己。

  “必須戴著,不可摘下?!蹦獱枖蒯斀罔F地說,“它會保護你的安全,不受邪惡的侵襲。”

  “它也會成為我的標志,”娜侎自嘲道,“走到哪里,都會發(fā)出聲響?!?p>  “這不好嗎?”莫爾微笑道,緩緩道,“鈴聲所至,邪惡遠離。”

  娜侎覺得莫爾似乎在念咒語。

  她注視著莫爾蒼老的面孔,氣定神閑中自然散發(fā)出一股令人心安神定的氣場,不禁感到好奇。

  “我看過幾本關于魔法的書,”娜侎說,“您是魔法師,也會深夜在身體上涂上油膏,騎著魔法笤帚飛行,穿過樹林,去山丘上參加巫師們的歡樂聚會嗎?”

  莫爾不露聲色地看著她。

  “魔法真正的隱秘,不可通過文字言說。”他說。

  “我不相信魔法。”娜侎說,純心想激怒莫爾。

  莫爾微微一笑,忽然抬起手,殿內四周徐徐燃著的無數(shù)根蠟燭瞬間熄滅,整個宮殿陷入一片幽暗。

  娜侎不禁驚呼一聲,捂住嘴。

  頃刻間,所有的蠟燭恢復燃燒,殿內再次燭火通明。

  莫爾巍然不動地站著,微笑注視著娜侎。

  “是風,公主殿下?!彼苍?shù)卣f?!皠e怕。”

  娜侎驚異未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對這個世界要有所畏懼,公主殿下,”莫爾繼續(xù)說,加重語氣補充道,“任何時候?!?p>  他彎腰行禮,退出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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