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那把傘的問題
李慢慢聽聞寧缺入魔后臉色微微一變,可隨后又恢復到了平常,他說道:“蘇先生你是道門弟子,寧缺是書院弟子,寧缺入了魔那就應該由書院處置,我家老師有凈化魔宗功法的手段,所以蘇先生還是不要太過上心的好。”
他師弟即便入了魔,也是他小師弟,況且入魔而已,只要書院不認,還有誰敢于去書院挑釁嗎?
世人只知曉,書院后山有十三位先生,也就是夫子的十三位親傳弟子,而在這十三位先生中,大先生李慢慢就是最特殊的那個。
傳聞中李慢慢三十開悟,再三月洞玄,待到金烏西落,便已經(jīng)進入了許多修行者,終其一生也難以達到的知命境界,而后不過數(shù)日,便又進入了無距境界。
蘇玄很期待與李慢慢的見面,可在他的預料中,見面不應該在魔宗山門內(nèi),他想了想后繼續(xù)說道:“這些事情放在寧缺身上,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大先生另外的那件事情是不是該給個交代呢?”
李慢慢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道蘇先生說的是哪件事情?”
蘇玄指了指寧缺身后那把,再一次逐漸變黑的大黑傘,說道:“那把傘的事情,先前衛(wèi)光明用昊天神輝驅(qū)散了傘上的黑暗,可如今傘由灰轉(zhuǎn)白,我不相信大先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p> 入魔也就入了,算不得什么,隆慶的氣海雪山廢也就廢了,可那把傘才是問題的所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足夠的理由,讓書院大先生李慢慢,相信寧缺的那把傘就是天穹下那一抹濃濃的夜色,就是冥王帶給這個世間最大的惡意。
他很清楚對于寧缺的那把傘,李慢慢早就心生懷疑,只是李慢慢并沒有親自查驗那把傘,可現(xiàn)如今很多人都知道光明大神官位衛(wèi)光明已經(jīng),親自用昊天神輝查驗過那把傘,證實了那把大黑傘就是濃濃的夜色。
人證物證皆在,試問這天下間就有誰能將這樣的事實推翻了,哪怕可以用極強大的修為堵住所有人的嘴,可在世人眼中,又該會怎么看待這件事情呢?世人只會認為,他們的生命,被一把大黑傘威脅了。
聽著蘇玄這個頗有些驚世駭俗的言論,李慢慢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彎下腰舉起了那把大黑傘,右手握住傘柄,撐開了那把傘,隨即一股極為強橫的氣息,從李慢慢身上涌動起來,順著大黑傘的傘柄進入了傘身。
一位無距境界的大修行者在試探那抹濃濃的夜色,自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過了許久后,李慢慢一個踉蹌扔掉了手中的大黑傘,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蘇玄,他平淡的說道:“我的確在傘中看見了一抹濃濃的夜色,可這并不代表著這便是冥王的神物,更不能表明我家小師弟,與冥王之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永夜的降臨是世間最為恐怖的存在,當年魔宗的天下行走唐,知守觀天下行走葉蘇,還有佛宗的天下行走七念齊聚在荒原尋找冥王降臨的證據(jù),當年他就在那條溪水之畔,可他那是的確沒有看見什么有關(guān)冥王之子的證據(jù)。
可如今這把傘中又確實是一抹夜色,他感到疑惑,這個世間能夠讓他感到疑惑的事情不多,可永夜降臨確實其中的一件事情,更何況這件事情事關(guān)他小師弟,入魔算不得什么事情,可永遠降臨的大恐怖,的確不該扯上他的小師弟。
蘇玄說道:“大先生我知道你并不相信這個結(jié)論,可你我都很清楚那把傘,當年就出現(xiàn)在,寧缺小侍女桑桑的身旁,我可不會相信,這世間有這么有趣的巧合?!?p> 他相信李慢慢會很好的保護好寧缺他更相信書院二先生君陌,不會相信他讓李慢慢轉(zhuǎn)述的這些話,但有一點可以確認,最終能夠下決斷的那個人是夫子。
李慢慢若有所思的說道:“蘇先生,這件事情我會告訴老師,更會慎重考慮,還請?zhí)K先生不要在長安城中再攪動什么風,否則君陌定會會告訴蘇先生什么才是真正的道理。
“哦”蘇玄話音一轉(zhuǎn),說道:“大先生莫不是在說笑,我可是個遵守規(guī)矩的人,又怎么會在長安攪動風雨呢?”
他要前往長安的事情算不到什么隱秘,書院大先生既然來到了荒原上,那么想必就是為了寧缺的心結(jié),讓那位唐國的鎮(zhèn)北大將軍夏侯歸老,而他又怎么會讓他那位老鄉(xiāng)平平安安的戰(zhàn)勝西陵客卿夏侯呢?
這個世間沒有絕對的道理,既然是人都想要夏侯死,可他偏偏就要讓夏侯活下去,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不該就是這樣嗎?
李慢慢笑著說道:“蘇先生長安畢竟不是西陵,更不是知守觀,所以你要守規(guī)矩?!?p> 隨后他看向了莫山山,說道:“莫山主若沒有蘇先生出現(xiàn),想來在荒原上,你可能會與我家小師弟相遇,想來莫山主與我家小師弟也是十分般配?!?p> 聞言莫山山臉上泛起了紅暈,煞。她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這位傳聞中的書院大先生,為何會說這樣一句話。
雖然書院十三先生寧缺的字很好。可在這種事情上,她是墨池院的山主,紅墻白雪,又要怎么會回答這般無聊的問題?
蘇玄看了眼手足無措的莫山山,他面色陰沉的看向了李慢慢,他說道:“大先生,莫山主的確是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的女子,您是想告訴我一旦我在長安做些什么,會讓大河國的處境發(fā)生變化嗎?”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么人會是溫文爾雅,他也不會就固執(zhí)的認為,這個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按照他的意愿,可大先生李慢慢的試探確實很無趣,他對莫山山抱有好感,李慢慢便以此試探,這讓他很是生氣,書院或許不會這般下作,可擋不住有心人。
李慢慢,微笑著說道:“我只是由衷的感慨,蘇先生你一定是想差了?”
他只是單純的認為,墨池苑的莫山主與他家小師弟極為般配,同樣都是修行符道的天才,只是他沒想到,荒原之上竄出來了這樣一個變數(shù)。
蘇玄說道:“我便是這么想,大先生既然說出了這句話,那就無法制止我這樣想,即便這是大先生由衷的贊嘆,我也是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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