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盟兩位探員退到木棚外，陳路繼續(xù)刷經(jīng)驗。
他撤走了禁止通行的牌子，先用紙條安慰安慰母女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們會配合的吧？”
母女倆手挽手，點頭表示愿意。
“很好，那就把和王英羅文麗的恩怨，詳細寫下來吧?！?p> 陳路給兩個鬼各發(fā)了一支鉛筆，一張白紙，當著面寫個懺悔書啥的。
屋內(nèi)又安靜下來。
母女倆蹲在地上，把白紙放在膝蓋上，開始動筆寫作業(yè)。羅文麗大概生前念書不太上心，還不時請教媽媽字怎么寫。
她們的態(tài)度很好，看來的確對生前所為感到內(nèi)疚。
陳路認真捋了一遍剛才的事，發(fā)現(xiàn)不會被外邊兩位找到破綻后，又提出了一個疑問。
“那個契約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只能問鬼，問人高手的身份就暴露了。
王芳對此一無所知，羅文麗知道的也不多：“聽廠區(qū)那邊的鬼說，每個鬼到了一定等級都要簽亡靈契約，就像登記戶口一樣。不過簽了契約，就要跟那些人走，服從他們的管理，具體到哪兒去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p> 陳路可記得清楚，林慕青說過軍團負責征討關押詭異，而不是管理。
詭異都要抓去坐牢嗎？
“那有沒有鬼回來過？”
“沒有?！?p> 羅文麗見識有限，陳路不再追問。
這種傳字條的把戲，屬于很輕微的改變場景，所以消耗詭異值很低。
職業(yè)等級提升后，詭異值上限達到1000，意味著沒必要攢夠250就升級AI。所以陳路暫時沒有升級技能的打算，準備把詭異值都攢著，幾天后狠狠給羅文娟來一發(fā)，當然到時候雙方能和平相處最好。
“目前有200點詭異值，還是太少了，依然不夠一下做出德羅斯特?！?p> 德羅斯特是當前唯一被驗證過，可以對抗羅文娟的殺招，預估消耗詭異值250點。所以為了防止發(fā)生意外，必須攢夠瞬間做出兩套的詭異值。
必須穩(wěn)！
陳路看了看，母女倆半張紙都還沒寫滿，不能一直干等著，又打算向林雨晨探探血符的口風。
他預感血符相當難弄，就算學會也不是一勞永逸。
好比那條詛咒的神龍，要想獲得更多力量，得不斷拿精血去換，這嚴重違背他永動機的理想。
林雨晨和胡萊，站在遠處耐心等待，沒有偷聽偷看。
陳路很滿意，寫個字條放到林雨晨腳下，還是以世外高人高高在上的口氣：“女娃娃，你符學得如何，血符幾時能制成？”
林雨晨看見字條，先是一陣高興，接著臉垮了下來。
“曾爺爺暫時不讓我修血符，怕我承受不住反噬，說沒有三五年制符經(jīng)驗最好不要嘗試。而普通符，我有信心一個星期學會！”
血符果然不簡單，但普通符也要七天，有這么難么？
陳路不死心，繼續(xù)套話：“血符是難修，但要三五年太夸張了，是不是他修的方法不對？”
符咒術就像電影中的武功路數(shù)非常多，各門各派都有獨到之處，有缺陷也很正常，因此林雨晨并不生氣曾爺爺被質(zhì)疑。
相反，確定暗中這位是救命的高手，對方還有意栽培，她更加尊敬。
“這倒不清楚，他的方法是用精血代替朱砂，按一般步驟先制成普通符箓。然后吸收鬼氣入體，把血符貼在身體相應部位，牽引鬼氣滲出體外，從而在身上留下烙印。
“這種方法確實有弊端，控制不好會受到鬼氣反噬，還要時常用精血維持符印，而且消耗量不斷增大?！?p> 陳路恍然大悟。
血符集血、符、鬼三者力量于一體，難怪威力強大，具體多強則取決于三種原材料的強弱。
巨大的消耗導致血符不能做為常規(guī)武器，只能當成保命技殺手锏。
按照輩分，林慕青至少八十歲了，又時常消耗精血維持血符，應該很蒼老才對，可看上去才七十左右。那說明聯(lián)盟的醫(yī)藥相當了得，絕對是時代頂尖級的存在。
光這種抗衰老的醫(yī)藥，就足以令千萬人眼紅。
那么像胡萊這種富家子弟出來抓鬼跑業(yè)務，也就不難理解了，畢竟頂尖醫(yī)藥不是蘿卜白菜，絕非一般人能夠享受，除了有錢還要有地位才行。
血符只能從長計議，陳路看向屋內(nèi)，發(fā)現(xiàn)該檢查作業(yè)了。
他沒有立刻查看，而是拍好照后將兩頁紙銷毀，通知兩位探員進來辦案。為了擺脫羅文娟母女的糾纏，兩只女鬼簽了亡靈契約，后面的情況不得而知。
陳路悄無聲息安全離開，回到家后打開存檔的懺悔書。
“字跡真潦草，但愿監(jiān)獄有教書先生吧……”
【發(fā)現(xiàn)2級女鬼的真相，詭異值+2】
【發(fā)現(xiàn)2級女鬼的真相，詭異值+2】
【……】
【發(fā)現(xiàn)3級女鬼的真相，詭異值+5】
【發(fā)現(xiàn)3級女鬼的真相，詭異值+5】
【……】
隨著一連串聲音響起，女鬼一家的恩怨揭開真相。
陳路整理出來是這樣：
?。_文麗）
十歲那年，我殺了自己的妹妹，羅文娟。
那是盛夏天氣，我們都穿著爸爸買的紅裙子，我騙妹妹池塘里有條彩色的小魚。趁她湊著頭去看，我從后面輕輕推了一把。
才五歲的妹妹，掙扎幾下，就淹沒在了水草里。
爸爸媽媽都以為我不知道，羅文娟是爸爸和小姨的孩子。
我知道，媽媽一直很痛苦，我也不喜歡羅文娟分走爸爸的愛。
她是孽種！
*
?。ㄍ醴迹?p> 在妹夫唐剛頂罪入獄后，羅志剛一直和妹妹有染，生下了羅文娟。
所以妹妹淹死后，他主動提出要領養(yǎng)文娟。
他實在太過分了，瞞著我出軌，還要我撫養(yǎng)他的私生女。
但是我忍了。
其實那天文麗淹死文娟的時候，我在場。
我一直坐在天臺上，看著這一切。
包括文麗行兇的全過程，還有后面趕到的丈夫羅志剛。
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看見我。
文麗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保護她。
羅志剛的處理，我很滿意。
文麗真的很像我。
就像當年，我把妹妹死死按在水里一樣。
*
?。_文麗）
我知道，殺死妹妹的那一天，我，爸爸，媽媽，都在場。
我也知道，他們都會保護我。
院子里老舊的玻璃窗上，映出了爸爸表情復雜的臉。
蓄滿水草的大池塘，映出了天臺上媽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