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群里的飛禽咯咯咯地叫了起來，黑暗中一雙眼睛噗嗤噗嗤地眨著。松從背后緊緊摟了摟香，熟睡的香翻了一個身，松的手滑落在了香的身邊。
“我要走了啊……”松小聲說：“一會要到禮舍集合出發(fā)了，我得回房舍去收拾收拾。”
“嗯……”迷迷糊糊的香或許根本沒聽明白松的話，只隨聲附和了一下。
松輕聲出了小屋的門，噔噔噔噔地離開了。
聽著小屋的門咯噔一聲，香好像有些清醒，轉(zhuǎn)了一個身又面朝著小木窗看去：“這不是還早著吶?！毙睦镟止局?p> 噔噔噔噔，腳步聲又漸行漸近。
吱……嘎……砰，小屋的門又被輕輕的打開，又被輕輕的關(guān)上。
香能感覺到人進來了，心里想：“我就說還早，這呆瓜?！惫室獠晦D(zhuǎn)身，不理他，假裝睡著了。
只感到小床向下一沉，有人坐在了床邊上，一雙冰冷的手搭在香的肩膀輕輕觸摸。因為手的寒冷，香聳了聳肩。香并沒有理會，繼續(xù)假裝睡著了。
“出去凍那么冰涼的手！哼！”香心里埋怨著，還在故意深沉，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一只只飛禽咯咯咯地歡叫起來，天空被橘色的陽光灑滿，香在熟睡了一覺以后蘇醒過來，一邊搖晃身子擠擠說：“天都亮了，你再不走人都要出發(fā)了。這么懶的！”
只聽見身邊猛地爬起來，站在床邊整理衣裝。香轉(zhuǎn)過身來看見床邊整理衣裝的屈，驚訝的斥責(zé)：“怎么是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屈不敢回聲，套上了毛皮衣就趕緊跑了出去。吱，，砰！小屋的門被關(guān)上了。
香打了個寒顫:“難道回來的是他？那……”在漸漸的回想中，香收拾衣裝，前往小河邊洗刷打扮。
在禮舍外的神柏邊，石臺上擺滿了野果，在野果的中間，擺放著一直巨大的山鹿頭。高昂的鹿角在頭頂枝杈。族人們里一層，外一層堵的嚴嚴的。八個獵人齊刷刷站成了兩排，小組內(nèi)兩兩對應(yīng)。
如母昨晚好像休息得很好，一早容光煥發(fā)。在如母的毛皮衣服上，妝點了五彩的雀羽。
如母站在獵人的前面，帶領(lǐng)族人朝著神柏和上天祈禱行禮。
三巡行禮過后，貢父來到了石臺邊，從旁邊的石臺上拿起骨刀，分別交到松、克，令、史，達、吉，和祝、屈的手里，一組組分別出發(fā)開啟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征途。
族群的號角響起，雄壯而響亮。
松說：“今天的路比較好走，都是咱們打獵走過的地方。咱們可以加快點速度，爭取明天能到達凍水之濱，皇水之畔。”
克“嗯”了一聲，整了整身上的水囊，跟在松后面加快了幾步。
因為一路上克一直不聲不響，松天生活潑的性格感到無聊。聽到克的一聲回應(yīng)，松就順道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房舍有人欺負你嗎？”松嘗試著問。
“沒有呀，怎么這么說：”
“總感覺你對族群怪怪的，好像一個外人，以前沒覺感覺到?！?p> “是嗎？或許是我隱藏的不好了……”
“隱藏什么？”
“內(nèi)心的感受?！?p> “啥感受？”
“她們憑什么排在我們的前面？”
“誰，誰們？”
“女婦們！”
“不都是這樣嗎？從小就是這樣，聽貢父他們講，也一直是這樣。沒有什么不對的呀？”
“沒有什么不對的才是不對的地方?！?p> “你再說說……”
“我認為獵人們排在女婦的前面，你看貢父，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做，還是他聽從如母……”克沒說下去。
克的內(nèi)心還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是千百年來流淌著的基因和教導(dǎo)的力量，不能詆毀大司如母。
于是，他又重新組織了語言，說：“族群里應(yīng)該由獵人們做主。這是我想說到主要意思?！?p> 松聽到克的話，感覺怪怪的，又不知道是對是錯。因為，他接受的所有的尊卑先后都是獵人打獵，女婦當家。他想了想說：“是不是因為獵人們壽命短？”
克說：“有這方面的可能，才導(dǎo)致了女婦一直做主族群?！?p> “獵人們要外出與野獸搏斗，每日穿梭于山林之中，環(huán)境很惡劣。一般都是女婦們壽命比較長。還記得從父嗎？”
松回答：“記得。”
“叢父英勇善戰(zhàn)，帶領(lǐng)獵人們每天獵到很多的獸肉。都是因為外族人入侵，叢父受了傷，結(jié)果早早的去世了?！?p> 松說：“所以說，還是要女婦們主持族群，這是上天的選擇?！?p> “我不相信上天的選擇。”克加快了步伐，充到了松的前面。
“你等等我，前面歇會吧?！彼山凶】?。
來到一堆大石頭邊，兩個人斜對著坐下。松四處警惕著觀察者，克也保持著獵人應(yīng)有的警覺。
松說：“我去那邊取點水，你在這歇一會?！?p>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很累。去河邊坐一會再出發(fā)?！?p> “也好，走吧……”
二人來到河邊，清澈的河水不是很深，幾只小魚映在身影里。
“你知道繼續(xù)向前有哪些族群嗎？”克問。
“過了前面的大山，山的那邊就沒有去過了。不知道在山的那邊有什么。聽馱隊的馱客說，每隔一天半天的路程都會有族群的炊煙?！?p> 克說：“我要把這些族群的地方畫下來?！?p> “畫在哪里？”
“這里呀”克從懷里拿出一個羔皮，皮子的里面粉白干凈。說這話克用骨刀在羔皮上畫出兩條疤痕線。
“你跟誰學(xué)的呀？”
“你們都不帶腦子，以后慢慢教你。這樣畫好了，以后就可以告訴族人哪個地方有族群、高山和湖塘，出行就方便了?！?p> “真厲害，我怎么想不到啊”
“哈哈，我一直找一種顏色的涂料，還沒有找到，找到以后涂抹在疤痕線，這樣更清晰?！?p> “我?guī)湍阏遥嫷念伾趺礃?？樹葉的綠色怎么樣？……”
“停停停，這些顏色我都嘗試過，粘不住，還是我自己來吧。”克好像沒法與他溝通。
“這也可以是咱們這趟出行的一個尋找的東西?！彼蓺g逗的說。
“算是吧?！?p> “開始走吧，爭取能翻過這座大山?！彼烧酒饋碇噶酥盖懊?。
克又趴頭喝了一大口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