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隨著改革開放,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隔壁省廣東越來越富裕,很多人躍躍欲試去外面打工,而陳明那躁動不安的心被激發(fā)出來。沒錯,他想去闖蕩一番事業(yè)來,在山旮旯沒前途。
潘麗莎的兩個妹妹都是嫁到了外地,目前兩個妹妹和妹夫都生活在廣州番禺區(qū),似乎打工能掙上不少錢。就在過年時,他們回來,到陳明家,還帶了先進(jìn)的照相機給他們照相。
陳二狗的兩位小姨詳細(xì)講述了都市的繁華,生活翻天覆地日新月異的改變,對久居山旮旯的他們來說,對于繁華的都市成了追求的夢想。
也許是兩位小姨的到來,讓他們平靜的內(nèi)心再起波瀾,年近三十歲的陳明夫婦感覺時機已成熟,經(jīng)過一番討論后,又與他們的父母提及此事。
爺爺奶奶自然不同意他們外出打工,拖家?guī)Э谌ッ銖娺€可以接受。不過,奶奶給陳明提了個醒,出去打工別把漂亮的媳婦弄丟了。很多人出去打工最后老婆跟人跑了,自己一個人回來哭到?jīng)]眼淚也沒人同情。
于是,帶著奶奶的叮囑,陳明帶上他收集的精美石頭,拖家?guī)Э冢瑤厦薇灰路?,五口人出發(fā)前往廣州。
一家五口踏上了前往廣州的班車,乘坐十余個小時的車程,終于來到廣州番禺市橋鎮(zhèn),當(dāng)時的番禺雖然比現(xiàn)在還不是那么發(fā)達(dá),但遠(yuǎn)不是陳明那山旮旯比得了的。
林立的高樓,繁華的街道,誘人的大排擋美味佳肴燒香而來,肚子總有不爭氣咕咕叫的時候,奈何兜里沒錢只能咽口水。
在小姨子的安排下,他們在擁擠的客廳鋪地而睡,像極了鄉(xiāng)下來的難民,也許難民用在他們身上也不過分,有困難的人民簡稱難民。
陳明怯生的帶著他的藝術(shù)生,撿來的山石去路邊擺地攤,想要賣掉換點錢,苦等幾日,由于他不太會吆喝,別人都一度以為他是在路邊等人,根本無人問津。
小姨子和潘麗莎看不下去了,他每天像傻子似的現(xiàn)在路邊總不是個辦法,于是改進(jìn)了方法,仍舊沒有賣出去。倒是有路過的大爺欣賞了一番夸贊幾句靚仔,你的貨蠻靚的哦,幾多銀紙啊?
奈何,陳明聽不懂粵語,于是用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說這石頭,樹根是大山里怎么辛苦弄來的。
對話完全牛頭不對馬嘴,于是第一個顧客黃了。有一也有二,最終,經(jīng)過小姨子和潘麗莎的觀察,認(rèn)定一個極其可怕的事實,賣貨有問題,貨品更有問題,這在陳明看來是寶貝嘎達(dá),在城里人眼里就是路邊隨便撿的石頭都比它好看。
經(jīng)過一番勸說,陳明仍然認(rèn)為自己眼光獨到,是他們不懂欣賞,不配擁有如此藝術(shù)的東西。
這一折騰就過了一周,他們想到去打工掙點錢過生活。
這年頭想打工掙錢的人太多了,工作崗位卻沒有那么多,到處都不缺人,好不容易有一個給面試機會,一看陳明長得太瘦,搬磚沒力氣,直接堅決不錄用。
終于找到一個加工塑料的,工資低,加班加點,氣味嗆鼻難聞,倒不嫌棄他。
陳明不樂意了,自身的條件寫字都帶墨水的存在,作為村里最高學(xué)歷,毛筆拿的最穩(wěn),字寫的最好,全村最靚的仔,居然給你干這?開玩笑,看不起誰呢。
心高氣傲的他剛做了半個小時就爬墻出來了,回到小姨子的住所,潘麗莎看他衣服都擦破了,知道他心里受了很多委屈,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頓時感動不已,既然這里打工太難,我們有必要還堅持嗎?
兩人開始內(nèi)心動搖起來,看著三個嗷嗷待哺的娃,心中滿是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