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王府,李琳瑯自然已經(jīng)得知了昨夜在渭河上所發(fā)生的事情。
她默默的用紙筆將劉鈺送給林仙兒的那首詩寫了下來,拿在手中,一遍又一遍的念著。
許久后,她將這張宣紙抱在懷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
長安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首詩一出,長安的青樓勾欄女子,無不羨慕于林仙兒。
不止是長安城的女子,是整個天下的女子,都會無比的羨慕林仙兒。
因為這首詩會傳承千古,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有人問這首詩里的佳人,描寫的是誰,必定會繞不開林仙兒這個名字。
張府,譚婧儀自然也知道了。
她和李琳瑯做了相同的舉動,就是將這首詩寫了下來,一直念著。
這原本應該是自己未婚夫寫給自己的,可這首詩卻是作給了別的女子。
譚婧儀也不知道為何,內(nèi)心莫名的氣結與酸楚。
可她似乎已經(jīng)不記得了,是她主動跑去姚相府找劉鈺退婚的。
這般舉動,還讓劉鈺成為了全長安城人口中的笑柄。
劉鈺并不知道這些,他也不想去理會這些。
林仙兒雖然沒有獲得花魁會選的魁首,如今名聲卻勝過花魁會選的魁首,
而且劉鈺還幫林仙兒洗去了是自己女人的這個標簽,反正啊,他的任務是圓滿完成,剩下的他就不去瞎摻和了。
今日不用去給皇宮的皇子上課,但劉鈺也并沒能夠閑下來,他還要教張萱這個小徒兒繪畫。
張采自然是跟著一起來的,他要偷師,完善自己不足的畫技。
這兩兄弟到來后,張萱給劉鈺行了一禮,恭敬的喊道:“老師!”
劉鈺點頭,隨后張采也施禮說道:“劉兄,張某又來叨擾!”
劉鈺笑著回復道:“張兄客氣了,請坐!”
隨即又對著綠柳吩咐道:“綠柳,奉茶!”
綠柳見沒有了開水,告知了鄭瑜一身,便去往了廚房。
張采見綠柳離開后才坐下,對劉鈺說道:“劉兄,昨日渭河之事張某已經(jīng)聽說了。劉兄不僅作畫造詣驚人,就連寫詩也是世間一絕,張某真是自愧不如!”
這一次,張采是真的心服口服。
如果說過去張采對劉鈺還有一些不服氣,認為劉鈺只是在人物畫上勝過自己,現(xiàn)在便是五體投地。
劉鈺聽后,苦笑著回復道:“張兄抬舉執(zhí)明了!”
話畢,院外便有聲音呼喊劉鈺。
劉鈺開口道:“請進!”
來人是李四,劉鈺見李四來找自己,好奇的問道:“可是有何事兒?”
李四如實回答道:“表少爺,外面有兩人自稱是表少爺?shù)男〉?,在門外要見表少爺。”
劉鈺自然知道來的兩人是誰,便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李四回復道:“是,表少爺!”
待李四離去,張采才疑惑道:“劉兄,你什么時候收了兩個小弟?”
劉鈺解釋道:“是廣平郡公程伯獻的兩個兒子,一個叫程若水,一個叫程若冰。昨日我們在渭河相遇,他們便要認我做大哥。我推辭不得,又想著對我并沒有什么壞處,便收下了?!?p> 張采有些驚訝,竟然是廣平郡公程伯獻的兩位公子。
他久居長安,自然清楚程家是何等的名門望族。
這兩人竟然主動來認劉鈺當大哥,可想劉鈺的人格魅力是如何的強大。
張采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從最初的敵視劉鈺到現(xiàn)在對劉鈺敬佩得五體投地,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就完成了感官上的改變。
這說明,劉鈺確實人格魅力極強。
人未到,聲音便到。
程若水和程若冰踏入院內(nèi),看向劉鈺激動的喊道:“大哥!”
劉鈺起身迎接道:“兩位兄弟怎么有空過來?”
程若水開口道:“昨晚大哥匆匆離去,也沒有和我們打招呼。所以小弟今日來認個門,叨擾大哥,請大哥莫怪!”
劉鈺臉帶笑意,說道:“無妨無妨,你們能夠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何況既然你們認了我當大哥,就應該多走動走動。來來來,先坐,我讓綠柳去泡茶了,你們稍等一會兒?!?p> 程家兩兄弟自然同意,坐下后,也將目光看向了張采和張萱。
張萱還是有些怯生,不過卻勇敢的看向程家兄弟二人。
程若水好奇的問道:“劉鈺大哥,不知這兩位是?”
劉鈺哎喲了一聲,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便為程家兄弟做介紹。
“怪大哥最近這記性,竟然為了為你們介紹了。這二位是張采和張萱,同你們一樣,也是親兄弟。張萱是我收的弟子,跟著我學習作畫。”
程若水一臉的驚訝,說道:“劉鈺大哥竟然還會作畫,小弟是越來越佩服大哥了?!?p> 程若冰卻詫異道:“是南吳北張的那個宮廷畫師張采嗎?”
張采苦笑道:“程二公子,張某已經(jīng)不是宮廷畫師了。”
經(jīng)過程若冰的提醒,程若水也想起來張采是何人了。
在京城最有名的天才畫家,十幾歲就成為了宮廷畫師,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大哥劉鈺這兒碰見。
至于他為什么已經(jīng)不是宮廷畫師了,程若水和程若冰都沒有問及原由。
涉及宮里的事兒,即便他們出生名門望族,也萬萬不可窺探皇室中的隱秘。
但是張采在這里,著實令人驚訝的!
程若水主動開口道:“張公子是送弟弟,來找我們大哥學作畫的嗎?”
當這句話說完,卻被程若冰被否決了。
“哥,張公子本就是非常有名的畫師,他也可以教自己的弟弟?!?p> 只是這句話說完,兩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對啊,他是張采??!
他畫技高超,是長安城所有人公認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宮廷畫師。
即便現(xiàn)在不是了,可以他的畫技為何還要將自己的弟弟送來大哥這兒?
見兩兄弟一臉的疑惑,張采主動解釋道;“劉兄畫技比張某還要厲害,張某送弟弟過來學作畫,也是在向劉兄偷師!”
程家兩兄弟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劉鈺,等待劉鈺接話。
劉鈺笑著開口道:“張兄和你們開玩笑的,張兄畫技高超,又怎么可能需要向我偷師。不過是我在人物畫上頗有幾分心得,張兄前來觀摩指教而已?!?p> 即便劉鈺這般說,還是讓程家兩兄弟無比的震驚。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自己大哥不會的嗎?
他們也在心里感慨,看來這個大哥是沒有認錯了。
這時綠柳也端著一壺還冒著熱氣的茶回來,她對著劉鈺說道:“表少爺,宮里來人了,老爺讓您去客廳一趟!”
劉鈺一聽,心里開始納悶。
怎么宮里又來人了?
不會是昨晚渭河的事兒,傳到陛下那里去了吧?
即便如此,陛下也不應該為這事兒找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