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帶著李牛趕往城西劉全家,李虎則回衙門將那份宣紙地圖取來。
可等到了現(xiàn)場,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亂作一團,連床都被拆散了,泥地更是被挖掘三尺,土質(zhì)的灶臺碎了一地,十分狼狽。
“頭兒!”
“你趕緊四處問問,這幾日是誰來過這里!”
秦初祭出天眼,仔仔細細查看這座僅??諝さ姆课荨?p> 由于遭到破壞,居所周圍‘氣’已經(jīng)十分薄弱,幾乎到不可見的地步,那種憤怒的紅氣消散不見,只留下淡淡的灰氣。
灰,代表死亡,是因為白的褪去,逐步走向終結(jié)。
根據(jù)觀天神通判斷,前主人所遺留的氣在快速消失,這里也就沒有任何調(diào)查價值了。
這幫人好狠,連院里的樹都被挖出根來,顯然在尋找某樣?xùn)|西。秦初心里有了答案,尋找的應(yīng)該就是信中提及的“那件東西”。
城西居住的人本就不多,所以李牛很快回來了。
“頭!打聽到了,前天,也就是咱們在公堂的時候,不知哪來的一伙人,不由分說就開始砸東西挖地,鄉(xiāng)親們沒敢多問,也不認得其中任何人。”
秦初點點頭,“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肯定不會找城西住的人?!?p> 此時,李虎也來了,不過他帶來另外一個消息。
“地圖丟了?!?p> “丟了?”
“對!原本是王頭……王長年收著的,昨日抄家過后,東西都堆在內(nèi)衙,我找了老半天都沒找到?!?p> 李牛趕緊拉過弟弟,“二虎!你可有仔細尋找?”
“怎么沒有!”
秦初沉思片刻,“就你一人嗎?”
“就我一人!”
莫非這伙人是來找宣紙地圖的?
線索原本就在手里,一時疏忽,就錯過了。
秦初來不及懊悔,因為李虎又說出了另一個消息。
“老八死了?!?p> ……
短短幾天,南郡府牢死了兩個犯人。
宋詞修養(yǎng)再好,也忍不住暴跳如雷。
“許勝!你是怎么看管內(nèi)牢的?接二連三出事!”
老許是南郡唯一一個總捕頭,地位在四大捕頭之上,最近總出人命案子,不光他,其他四個捕頭也一并喊來接受批斗。
秦初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總捕頭,此人個頭不高,身材卻魁梧得緊,一看就不簡單。除了何歡外,另外兩個捕頭倒是見過,一個名叫林光濤,另一人叫朱權(quán)威,只不過他們是對有錢人負責(zé),平日里很難見到。
“大人!并非老許托詞,只是近來事情太多,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哼!”宋詞毫不留情甩臉子,“老相爺那里出了事,你恨不得撲上去幫人家!有時候本官都幾天看不到你人!你究竟是南郡的總捕頭還是相爺家的狗?”
許勝和宋詞私下關(guān)系不錯,二人還有一樁連襟關(guān)系,談起話來比旁人要容易得多,“大人,韓相爺可沒有小事,我不敢怠慢啊!”
這個韓相爺,秦初也知道,一年前告老還鄉(xiāng),遠離京城。他為宰相四十個春秋,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宋詞自然不敢怠慢。
“你都有理!”看得出來,他拿這個妹夫沒什么辦法,宋詞朝著另外二人道,“光濤,權(quán)威,你二人近日在做些什么?”
林捕頭二人傍上了高枝,收入可比何歡這個苦哈哈多多了,從穿戴就看得出來,他朝大人行禮,“都是照舊,不曾出過亂子?!?p> “卑職也是。”朱權(quán)威附議。
“老何!”
“卑職在!”何歡又苦著臉,看來這破差事又落到了他的頭上。
“此案……就由你協(xié)助許總捕頭調(diào)查!七天之內(nèi)務(wù)必調(diào)查清楚!否則本官唯你是問!”
“我……”老何抬頭向許勝求援,但對方不予理會,只得無奈答應(yīng),“卑職明白?!?p> 宋詞又說,“秦初,你手里的失蹤案先放一放,跟老何一起調(diào)查?!?p> 秦道長雖然不情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微微抱拳算是回應(yīng)。
“老許!你趕緊整頓內(nèi)衙!再出亂子,誰也保不了你!”
……
南長街,南郡最繁華的街道,這里包羅萬象,舊社會的精華與糟粕,這里應(yīng)有盡有。
五個捕頭被訓(xùn)了一通后,以商討案情為由,結(jié)伴來到這里。
老許是個場面人,也很懂得御下之道,直說自己請客,帶著其他人到了當(dāng)?shù)匾惶幾钌萑A的酒樓。
喝花酒的那種。
秦初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他消費不起。老鴇顯然跟其他三位捕頭認識,見他們前來連忙招待,不多時,一桌好菜上齊。
“今天是談公事,姑娘就不叫了!”老許大大咧咧,自飲一杯。
朱權(quán)威笑道,“老大說是請客,結(jié)果也就吃席酒,姑娘也舍不得叫上一個?!?p> “放屁!你小子最近膽肥了!敢嘲笑老子!我聽說你最近娶了房小妾,厲害得很,若是讓她知道你在這里喝花酒,還不折騰死你!”許勝跟他們太熟了,并不放在心上。
林光濤則放下筷子,“我最近吃素,酒也不喝了。”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是怕喝多了雄風(fēng)不在,等會讓姑娘們笑話!”老朱說話毫不留情。
“你大爺?shù)摹?p> 秦初鎮(zhèn)定自若,何歡就不這么淡定了,“我說……各位,咱們還是談?wù)劙盖榘?!?p> “對對對!正事要緊!”老許放下酒杯,“老何??!你也是老人了,這件事你可得上心啊!”
“老大!我現(xiàn)在是兔子拉龜——無從下手??!這老八是王長年抓回來的,前因后果我一概不知,他是個慣犯,仇家一大堆,您給我出個主意唄?!?p> 許勝正色道,“是這樣的,老八,原名洪八,二流子一個,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死在內(nèi)牢,死前應(yīng)該是遭受了各種酷刑,幾乎不成樣了,但死因是被毒死的。另外,他不是被王長年那個狗東西抓進來的,而是你旁邊的那位?!?p> “秦初?”何歡轉(zhuǎn)過頭。
“確實是我,我發(fā)現(xiàn)他有偷盜的行為,便抓他歸案了?!?p> “所以說,”老許又端起酒杯,“這件事,你還真不能賴我,得看這位新來的兄弟?!?p> 秦初也端起酒杯,自顧自飲酒。
烈酒過喉,辛辣刺激,卻蓋不住秦初的內(nèi)心獨白。
天下烏鴉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