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fēng)掃盡了蹄印翻飛的痕跡。
一個(gè)烏黑锃亮的金屬物件就那么明晃晃地矗在了地上。
少年嘴角一咧,露出詭異的角度:“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物件像極了一個(gè)陀螺,只不過是八棱柱面,大約三寸來長,上面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與字符。尾部尖尖的部分是鋸齒狀層層收縮排列,宛如一座倒置的鐵塔。
少年樂得往懷里一揣,又看了看四周,黃驃馬早已一溜煙跑得連“煙”都見不到了。
“唉,命苦啊!”少年拔腿往京城方向走,“我又不打你們,跑那么快干嘛?”
……
京城,三十三天客棧。
店小二瞅了一眼一層正中那張諾大的桌子旁坐著的三人,翻了一個(gè)白眼。
過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瞅了一眼店中這張最大的桌子,上面空空如也的現(xiàn)狀,讓他的白眼翻上了屋頂。
不得不說,店小二是盡職盡責(zé)的,他提著一壺?zé)崴偷搅俗琅裕窍胗卸Y貌地提醒客人,是不是可以要點(diǎn)兒什么或者走人也可以。
但他今天出師不利,腳下拌蒜,一壺滾燙的熱水就那樣被他無情地拋向了空中,熱水壺在完成了一連串上下翻騰的高難度動(dòng)作后,準(zhǔn)確無誤地砸向了三位顧客中最壯碩的一位。
劈頭蓋臉,好不痛快!
店小二還沒爬起來便心說完了,二錢銀子的月錢肯定是沒了,搞不好還要賠償醫(yī)藥費(fèi)什么的。
想著,他便抬眼去瞧。
此時(shí),那壯漢頭頂上正冒著絲絲熱氣,盤旋著似乎化作了一只火紅的鳥,展翅就要飛走了……
店小二舉手使勁揉了揉自己視力達(dá)五點(diǎn)二的眼:“大哥,對不起,我……”
“哎——小事一樁,莫提,”壯漢摸了摸自已愈發(fā)紅潤的額頭,“小哥,還有比這更燙的水嗎?”
“啊?”店小二飛速盤算,對方莫不是燙壞了腦子?
“老九,”三人中的那位大胖子開口提醒,“不要多事!”
祝九龍本也只是覺得舒服,有感而發(fā),聽姬重這么說,忙閉口不言。
店小二見無人斥責(zé)于他,倒也落得清閑,連連拱手退下。
已無人打擾,姬重看向清清瘦瘦的那位:“云飄,戰(zhàn)青玄那小子什么時(shí)候到?”
沐云飄目光掃向門外:“日落之前。”
“他姐去接應(yīng)他了。”祝九龍好像怕被忽視似地?fù)屩a(bǔ)上一句。
姬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
官道上,少年貌似晃晃蕩蕩,其實(shí)走得飛快,京城高大的城墻已盡收眼底。
突然,一陣花香撲鼻而來,再看周圍,少年已墜入斑斕花海。
“姐,你來了!”少年閉上眼睛感受這打小相依為命的味道。
“青玄,你這狗鼻子越來越靈了!”一道素影從天而降。
十八九歲的年紀(jì),一襲白衣,長發(fā)飄飄似輕瀑飛流烏金瀉地,雙眼靈動(dòng)如春風(fēng)漫掃柳影波紋。
“姐,醉花圖以后還是少用在我身上,”戰(zhàn)青玄撇了一下嘴巴,“萬一迷迷糊糊被馬車、驢車撞了不太好,就是碰上貓貓狗狗的也不怎么安全,退一萬步講,踩了路邊的花花草草,那好歹也是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