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韓春鳴
第二天……
韓春鳴一人背著兩個大行李包,索性他是個大壯小子。
“梁子,你剛才嚇?biāo)牢伊?,你要真出什么事,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p> “嗯,沒事。”
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何雨梁在細(xì)細(xì)感受身體的變化。
韓春鳴看了他一眼,也沒多想。
本來,何雨梁就是一個話少的人。
正值大夏天,熾熱的太陽就在頭頂,陽光籠罩整個城市。
城市就像蒸籠,人就是蒸籠里的包子。
點(diǎn)點(diǎn)微風(fēng)吹過,送來的不是情況,而是熱浪。
奇怪的是,韓春鳴一頭的汗,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身邊的何雨梁,卻一滴汗都沒有。
在何雨梁身上,陽光似乎失去了作用。
路過一個家糧店,何雨梁無意識地掃了一眼。
“嗯?”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
糧店門口有一個直徑15CM左右的小碗。
上面有淡褐色的斑,里面還有半碗水,也不知是用來做什么的。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眼中的碗。
【器名:青花番蓮紋宮碗,年代:明成化】
“怎么了?梁子?!?p> 韓春鳴隨著停下腳步,順著何雨梁的目光瞧過去,眼睛立馬一亮。
他對古董的喜愛,從下鄉(xiāng)那會就已經(jīng)開始。
每天閑暇的時間,除了與蘇蒙聊天,就是這方面的書籍。
不過此刻,他只有眼熱。
何雨梁則是行動,徑直走進(jìn)糧店。
稱了20斤大米、30斤棒子面,臨結(jié)賬時,他看著收銀臺里的小年輕。
“嘿,哥們想不想多賺5毛錢?”
“干什么?你可別想賄賂我,有多少錢,買多少糧食?!?p> 那小年輕臉色一正,一副我是守法好公民的模樣。
何雨梁指了指門口那個小碗,開門見山。
如果他沒看錯,眼前這人就是個棒槌,哪里懂什么古董?
“這個小碗,我看著挺精致的,我想買回去做米碗,你答應(yīng),就偷摸收下5毛,誰也不知道?!?p> “那是……,好,我要1塊錢?!?p> 小年輕剛想說,那是他家貓吃食用的。
但又話鋒一轉(zhuǎn),眼珠一轉(zhuǎn),伸出一根手指。
何雨梁沒有半點(diǎn)猶豫,多支出1塊錢。
“哥們兒,用你的話說,我們錢貨兩清哈。”
“嘿嘿,那是,那是?!?p> 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小年輕笑瞇瞇地點(diǎn)頭。
他完全沒有在意到何雨梁嘴角淡淡的笑。
走到門口,何雨梁直接拿起那張小碗,也不嫌臟。
韓春鳴呆呆地看著,他還計(jì)劃著什么時候弄點(diǎn)錢,再過來把這碗忽悠走呢。
“梁子,你看出這是個老物件?”
看著何雨梁的背影,他連忙快步跟上前,熱切地盯著那碗。
何雨梁扭過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哎,我已入手,可不能搶?!?p> “我……,你什么時候有這眼力勁的?梁子,梁子~”
“你等等我,梁子?!?p> “梁子,你到底是不是傷者?怎么比我還快?”
“……”
這一路,韓春鳴嘴皮都快磨破。
甚至提出用10倍的價錢去購買。
何雨梁就問了一句:是用他花的錢的10倍?還是物品價值的10倍?
自此,韓春鳴再不提,只是懊悔自己沒錢。
何雨梁一路走,一路看。
雖然沒有再看到大年份的物件,但是年限在清朝的,有不少。
他都一一記下,沒有再去談買下之類的話。
韓春鳴到底還是他的好朋友。
眼紅是毀掉情誼的一個好方法。
暫時,他還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兩人路過最后一個拐角,眼瞅著就快回到何雨梁的四合院。
“哎,前面那小子,等等,等等?!?p> 忽地,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對視一眼,然后轉(zhuǎn)過身。
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著破爛、拄著一根木頭的老頭快步走向他們。
韓春鳴自是沒認(rèn)出這人,何雨梁嘴角微揚(yáng),心里一樂。
他大致知道這老頭是來做什么的。
老頭停在何雨梁身前1米處,先是打量他一番。
接著,眼睛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青花番蓮紋宮碗。
“小子,這碗,你認(rèn)識?”
“自然認(rèn)識,老人家?!?p> 有意結(jié)交,何雨梁掏出5毛錢,故作施舍、可憐的表情,遞給破爛候。
“拿著吧,老人家,隨便買點(diǎn)吃的?!?p> 說著,也不管老頭同意不同意,直接塞進(jìn)他手里。
破爛候看著那小碗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又看看手里的5毛錢。
無奈搖頭嘆氣。
家境落魄,吃飯都成問題,還想著收購古董。
唉~
“春鳴,就在這吃,我哥應(yīng)該弄了不少的好菜。”
四合院大門前,沒有去接自己的行李包,何雨梁一把拉住韓春鳴。
后者往里面瞄了瞄,喉結(jié)上下游動兩下。
傻柱的廚藝,那可是還略勝何雨梁一籌的啊。
“瞧你那樣,走吧,吃飽再回?!?p> “我剛好也有個計(jì)劃跟你說?!?p> “好?!薄班?,好吃,柱子哥的手藝就是好?!?p> 一塊晶瑩剔透的五花肉入口,香得韓春鳴直伸大拇指。
傻柱笑了笑,微微搖頭,一點(diǎn)不在意。
“嗨,好什么呀,就是做得多了?!?p> 可當(dāng)他看向何雨梁的時候,眼神又變得關(guān)切。
“梁子,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沒事兒,哥,醫(yī)生都說了,就是一些輕微傷?!?p> 何雨梁搖搖頭,心里暗暗感嘆。
自己這也算是苦盡甘來,守得云霧見天開。
睽違22年的金手指,終于還是到貨。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當(dāng)初……”
“好了,好了,哥,別說了,你的婚事有著落了嗎?”
知道這傻哥哥又要提自己被下放的事,何雨梁連忙攔下他。
同時,把話題轉(zhuǎn)移。
“你這說的,你哥哥長得雖然不如你們小年青,可身體倍棒,還有一門掙錢糊口的手藝,還怕尋不到老婆?”
“那您就別拖啊,您不結(jié)婚,我都不敢談戀愛。”
這話說完,何雨梁自己都覺著不對。
傻柱質(zhì)樸的臉上立馬露出壞壞的笑,看了眼春鳴。
“喲,你小子,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韓春鳴心里一咯噔,扒飯的動作都挺下,關(guān)心地看過去。
“梁子,不會是蘇蒙吧?”
“吃你的吧,我和蘇蒙,那絕對僅限于同學(xué)關(guān)系。”
何雨梁真是服了這家伙的腦回路,連忙擺手,表示否認(rèn)。
蘇蒙這么個大坑,留著你自己個慢慢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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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
何雨梁的房間里
這座四合院里,傻柱、何雨梁、何雨水,三人都有一間屋子,一共4間
早期的時候,3人擠在一間。
后來高中那會,何雨梁撈偏門,發(fā)了小財(cái)。
立馬又買了2間大屋子,一間給自己,一間給妹妹雨水。
“你覺得怎么樣?”
何雨梁將自己的計(jì)劃全盤托出,端著茶杯,淡淡地看著韓春鳴。
計(jì)劃很簡單,就是收購破舊自行車。
自己組裝后,再賣給車鋪,賺差價。
這會的自行車,是必須得花錢,才可以買的。
好時候要到來,原始資金的積累必須到位。
縱觀整個歷史,向來都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更何況,他們這不算真正意義的投機(jī)。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等會我去探一探車鋪的老趙,如果確實(shí)可以這么操作,那我們直接開整?!?p> “不過,我沒有多少資金投入啊?!?p> 韓春鳴一砸拳,顯然是動心。
何雨梁的人品,他很清楚,絕不是那種大喇叭。
但下一刻,他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既然是雙方合作,他也該出資金才是。
何雨梁笑了,他壓根就沒想著韓春鳴能出錢,他看重的是韓春鳴的能力。
把整個框架拉起來,找合適的人去做,這叫什么?
這叫管理。
往大了說,這叫企業(yè)家。
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韓春鳴的肩膀。
“春鳴,不需要你出錢,也不用你獨(dú)自承擔(dān)風(fēng)險?!?p> “我出錢,你出力,收益,我們對半開?!?p> 聞言,韓春鳴連忙搖頭,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開玩笑呢?”
“你七我三?!?p> 到底是韓春鳴,沒有這品質(zhì),何雨梁也不會找他合作。
扯了好一會,最后還是決定六四分賬。
又聊了還一會,累了一上午的韓春鳴,躺在何雨梁的床上睡午覺。
何雨梁沒有與男人共睡的習(xí)慣,拎著30斤棒子面,走向秦淮茹家。
闊別一年之久,也不知道自己這位注定的嫂子,過得好不好。
“咚咚~”
“來了,誰?。俊?p> 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秦淮茹。
“咯吱~”
年代已久的老木門,拉栓已經(jīng)生銹。
那張美麗又帶著些些枯槁的臉出現(xiàn)在何雨梁的眼中。
上身是白底粉點(diǎn)襯衫,下身是藏青色的工裝褲,腳上是黑色單鞋。
簡單的著裝遮掩不住她炸裂的身材。
秦淮茹最近過得很不好,生活極其拮據(jù)。
別的不說,加上自己,一家5張嘴,個個要吃飯,3個小孩還要上學(xué)。
自己早死丈夫的那點(diǎn)撫恤金,加上自己的工資,哪里夠???
何雨梁臨下鄉(xiāng)前,交給她的不少糧票和錢,一個多月前已經(jīng)見底。
這一個多月,眼瞅著幾個孩子瘦了一圈,她沒任何辦法。
如果腆著臉去求領(lǐng)導(dǎo),免不了又是一陣搔擾。
“梁子,你什么時……”
“呀,你這傷是怎么回事?打架啦?”
雖然模樣又俊不少,秦淮茹還是一眼認(rèn)出來。
見到這個一直幫助她家的小年輕回來,秦淮茹情緒極其復(fù)雜。
感動、感慨、關(guān)心,還是爆發(fā)的思念。
何雨梁臉上的笑意收斂,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姐,沒打架,能不能別這么毀我形象?”
說著,他舉起30斤棒子面,遞到她面前。
這熟悉的動作,讓秦淮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diǎn)沒下來。
接過棒子面,讓出半身。
“進(jìn)來坐吧,傷沒事吧?”
“沒事,沒事,輕傷,回來的時候,被小汽車碰了下?!?p> 何雨梁熟稔地進(jìn)來,拿起茶壺,拿起自己的專用杯,給自己倒了被水。
“嚯,那你可真是運(yùn)氣,全城才幾輛小汽車。”
秦淮茹將棒子面收起來,開心地手微微顫抖。
這一刻,在她心里,何雨梁幾乎快成為她活下去的支柱,總是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那是,對了,張奶奶呢?”
“她在外面乘涼呢?!?p> 秦淮茹俏生生坐在他對面,美目含水地看著他。
美人30一朵花,秦淮茹是一朵很美的花。
他不由地多看了兩眼,只能說自己那傻哥哥挺有福氣。
當(dāng)何雨梁視線轉(zhuǎn)向屋內(nèi)得擺設(shè)時,一鼎小香爐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這是?”下午3點(diǎn)多
韓春鳴已經(jīng)跑了一趟車鋪,跟老趙打探地一清二楚。
“跟老趙談好了,5成新26,7成新40,8成新60,9成新70,嘿嘿~”
忙不停地灌了一杯涼白開,韓春鳴一臉笑呵呵。
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自己手握大把鈔票的場景。
何雨梁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價格與原劇一樣。
“好,那這樣,我們等會先出去找個據(jù)點(diǎn),我計(jì)劃著,我們做一段時間?!?p> “然后,再去搞別的生意。”
好像說到韓春鳴的心里,他連連點(diǎn)頭。
但是,視線不經(jīng)意地一瞥,立馬愣住。
臉色有些呆滯地站起來,走向那邊的桌子。
一件三腳雙耳的香爐,呈黃銅色,爐體扁圓,兩個小巧的沖天耳立在兩旁。
爐內(nèi)壁都是黑灰色的灰,這是一個一直在使用的香爐。
【器名:雙耳銅香爐,年代:清順治】
當(dāng)然,這個信息,只有何雨梁能看見。
韓春鳴顫巍巍地把爐子拿起來,雙眼滿滿的熱切。
怎么又收了一個?
不帶這樣吧?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何雨梁一開始沒明白他舉動的意思。
再扭頭一看,只能無奈扶額。
真的糟糕,忘了這茬。
剛剛從秦淮茹家中收來的,花了10塊錢。
明明是自己占便宜,卻把秦淮茹感動地要以身相許。
給他嚇得,趕忙借著尿遁離開。
“行了,別看了,等你有錢,你也到街頭巷尾去撿漏?!?p> 何雨梁起身,拿過韓春鳴手中的爐子。
拉開抽屜,將其扔進(jìn)去。
那隨意的動作,看得韓春鳴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就這間,我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