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 來自孫太后的試探
“至于天子車駕所在之地,也需要派出探馬、斥候外出查探。一有消息,當圖謀營救之策?!?p> 于謙又一次進言,他可謂是算無遺策。
朱祁鎮(zhèn)是明朝皇帝,他在瓦剌人手里面,對于明朝來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瓦剌可以用朱祁鎮(zhèn)要挾明朝。
自家的皇帝在敵人手上,這樣不但會讓明軍在交戰(zhàn)的時候畏手畏腳、投鼠忌器,更是會打擊明軍的士氣。
朱祁鈺這個時候還是當他哥哥是皇帝,還念著兄弟情誼。
“皇兄蒙難,亦是我大明恥辱!本王決不會坐視不管,任由瓦剌欺辱我大明天子。于卿之言,理當如此?!?p> 既然定下了固守京師的國策,朱祁銳自然希望是可以借著這股東風,來布局了一些具體的措施。
這樣既可以在百官面前露個熟臉,趁機撈取政治資本。還可以仗義執(zhí)言之下,為國家民族進言獻策。
只是朱祁銳看了一眼百官后,就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百官突聞噩耗,心中驚慌失措,又能說出有多少建設性的意見?
“各位大臣,都是我朝人杰。”
“回去以后當冥思苦想,以報我大明百年養(yǎng)士之恩,以全我華夏五千年傳承之重!”
朱祁銳覺得今天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果,這已經足夠了。
不如讓百官先回去消化干凈,然后再集思廣益的取得對應的御敵對策。
朱祁鈺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聽出了他話語里面散朝的意思。
朱祁鈺也覺得廷議計策已經確定,文武百官再無異議。
與其在這里看著大臣們面面相覷,還不如結束朝會后讓他們各自散去。
等到百官們消化消化之后,或許他們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來的戰(zhàn)爭動員之中。
金英在得到孫太后和朱祁鈺的點頭示意后,大聲高喊:“退朝”
就這樣,土木堡大財后的第一次大朝會,就在定下固守京師的決議后結束了。
……
“拜見監(jiān)國!”
朱祁銳在走近他二哥朱祁鈺的車駕后,對著他彎腰行禮。
他這是希望通過一種玩笑的方式,開逗一臉嚴肅的朱祁鈺開心。
“二哥我早就領教過了你的伶牙俐齒,只是沒有想到在朝堂之上,三弟你還能夸夸其談的舌戰(zhàn)群儒!”
朱祁銳的高談闊論,又一次的刷新了朱祁鈺他對自己弟弟的認知。
“二哥過譽了,小弟我不過是做那紙上談兵的事情而已?!?p> 朱祁銳還是知道什么時候應該謙虛的。
“這就是你太過自謙了,大丈夫本該有所為、有所不為的!”
朱祁鈺對于他三弟的謙遜的態(tài)度,感到很滿意。
“二哥教喻,小弟銘記在心。茍利家國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
朱祁銳盜用清朝龔自珍的詩句,來表達自己家國天下的看重。
兄弟兩個又聊了一會,朱祁鈺也欲起駕返回自己的府邸。
朱祁銳自然也是和他二哥朱祁鈺同行。
太監(jiān)金英從后面一陣小步,追上了朱祁鈺的車駕。
“郕王殿下、鄴王殿下,皇太后有旨意,請你們移步慈寧宮?!?p> 朱祁鈺不知道孫太后召見自己所謂何事,不過他還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
出了文華殿,朱祁銳突然拉住了他的二哥,同時也對著金英說了起來。
“本王和二哥有幾句體己話要說?!?p> 金英連忙知進退的走到一邊,不敢偷聽兩位親王說悄悄話。
看到金英走開一段距離,朱祁銳這才轉身說話。
“二哥,切不可忘了自己的藩王身份!”
“對待太后,也必須要有孝心。對待大哥,也需要要銘記兄弟之情!”
朱祁鈺不傻,他聽懂了朱祁銳話里話外的意思。
悄悄話已經說完,接下來自然就是嚴肅拜見孫太后了。
隨著朱祁銳一招手,金英走了過來。
金英向著朱祁鈺和朱祁銳兩兄弟欠身一禮,然后引著待他們從會極門出去,繞過文華殿,直奔慈寧宮。
尊卑禮儀,作為外藩的朱祁鈺、朱祁銳兩兄弟,從小就被教育得體。
來到慈寧宮前,他們下了車駕,然后步行入后殿。
一進大殿,朱祁銳就看到孫太后穿著一身家常暗絳色大袖袍,頭上盤著發(fā)髻,正坐在紫檀淡墨山水畫的屏風前。
她的身旁,是兩個身穿紫色折枝葵花紋的圓領宮娥。
宮娥正一左一右的為孫太后捶腿。
另外一個十八九歲,身穿水紅宮裝的艷麗女官,也含笑侍立在一旁。
女官懷里抱著一只渾身雪白的貓,那是孫太后最喜愛的寵物。
兩個朱家藩王目不斜視,上前向孫太后跪下行禮。
“孩兒見過太后!”
孫太后稍稍立起了身子,搖了搖手。
“起來吧!”
朱祁鈺和朱祁銳,一邊起身,一邊口中謙卑:“謝太后!”
“你們都下去吧,有金英陪著便是?!?p> 說完后,孫太后又對著說著那抱貓的女官說:“你把雪團交給別人,然后去看看見見深醒了沒有?!?p> 女官:“奴婢這就去?!?p> “見深的風寒還沒好,記得別服侍給他把湯藥喝下去?!?p> 孫太后又對著女官交代。
那女官一個萬福,將手中的白貓給了身邊一個宮人,然后就帶著兩個宮女朝著朱祁鎮(zhèn)兒子,也就是朱見深的所在而去。
朱祁銳心中暗想,這個白貓全身無一雜毛,當得起“雪團”這個名字。
等到宮人離開,朱祁鈺這才轉身走到一旁。
“太后傳喚兒臣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孫太后撥弄著修剪精致的指甲,嘆息一聲。
“郕王你如今也嘗到南面臨臣的滋味,感覺如何?”
朱祁鈺聽了孫太后的話,不由惶恐。
他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回答:“太后錯矣!南面臨臣,那是天子!朱祁鈺不敢當此!”
孫太后步步緊逼:“皇帝不在,皇子年少。正是郕王你大展拳腳的時候啊!”
朱祁鈺慌了,他不知道孫太后為何突然會有這么一句殺人誅心之言。
倒是一旁的朱祁銳才思敏捷的站了出來,化解了凝重的氛圍。
“大明天子之位早定!”
“它過去、現在、將來,都是哥哥的,也只能是哥哥的!”
“太后思念大哥,卻是錯怪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