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云京城。
某個昏暗的房間里,一個鷹鉤鼻的青衣男子怒火沖天:
“可惡的雪容顏,本王好容易策劃的一出好戲,竟然被她給破壞了……”
這人正是闖入皇宮的金鵬王。
他自仰天山返回,來到云京城,化身萬里鵬,一番計劃,明確了目標(biāo):
那就是先加入現(xiàn)役,如城防營、九城兵馬司等。
因為皇宮侍衛(wèi),有一部分是從這些人中挑選的。
于是他到處招惹強者,然后被人暴揍,期待著遇到巡城之人被解救,樹立偉光正的形象,然后申請加入其中,憑他的實力脫穎而出,伺機進入皇宮。
結(jié)果沒想到遇到了雪容顏,揮手間滅殺了他的“托”。
那一刻金鵬王嚇得半死,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
幸虧隱匿修為的功法了得,再加上最近因為被人嫌棄,經(jīng)常洗澡,被潑了屎尿也掩蓋了味道,僥幸逃過一劫
“金鵬王稍安勿躁……”旁邊一個尖頭巴腦,長相猥瑣的小妖文縐縐地說道。
“什么稍安,什么勿燥,你在人族呆久了,話都不會說了嗎?”金鵬瞪眼。
“呃……金鵬王息怒。”
“息你大爺怒!”金鵬暴走。
小妖表情僵住,金鵬竟然嗖的一聲飛入半空,在不大的房間里閃轉(zhuǎn)騰挪,速度極快。
片刻后,金鵬王原地現(xiàn)身,咬牙:“要不是因為當(dāng)太監(jiān)會被切那什么,本王早就進入皇宮了!算了,你還有什么辦法?”
小妖隱匿人族久矣,思維基本上都被同化了,有些牙疼地問:“金鵬王,您為何要去皇宮?”
里面有個三境法師!
暴躁無比!
厲害無比!
話說……
前段時間闖入皇宮引得雪容顏出手的那個傻鳥,不會是眼前這貨吧?
“這用得著你管?”金鵬王不悅。
“那只有考取功名一途了!”小妖無奈地說。
“考取功名?讀書?”金鵬一聽,腦袋搖得飛快,臉都看不清了,“不行,本王看書就犯困!”
“那就沒有辦法了,皇宮非皇親國戚不能進入!”
“皇親國戚?”
金鵬王眼睛一亮,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
北境,辰時。
日出東方。
越過天門渡是南唐的青城關(guān)。
此刻,青城關(guān)已經(jīng)易主。
青城關(guān)向南五百里,一處山坳內(nèi),一支不到兩萬多人的隊伍正在駐扎。
整支隊伍身著墨綠色的戰(zhàn)服,胸口繡著個“北”字。
一部分騎兵,胯下赤色戰(zhàn)馬,一部分步兵,身后長槍、手中長刀,背上掛著四石硬弓。
同樣都是北岳國士卒,神鋒營普遍配備八石硬弓,差距非常明顯。
中軍,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手里拿著一桿超大號的長槍,一丈多長,槍尖像鐵锨一樣大,正站在巨石上,遠遠張望。
不多時,一只飛鶴自遠處天際飛來,從高高的白云之端一頭扎下,頃刻間落在近旁。
早有等待多時的士卒,上前解下竹筒,快步跑來,遞給魁梧大漢:“周將軍,尉遲衍風(fēng)將軍傳信。”
魁梧漢子正是北岳大將周軒。
他先前與江流一戰(zhàn),損失八千人,憋了一肚子火。
劈手奪過竹簡,抽出里面的一張紙條,看了幾眼,猛地團成一團,扔進嘴里,嚼了幾口咽下:“他么的,尉遲衍風(fēng)行動太慢了!弟兄們,跟老子出發(fā),目標(biāo)……云門山!”
說罷,他縱身躍到旁邊的戰(zhàn)馬上。
戰(zhàn)馬唏律律打了個響鼻,原地踏了幾步。
這時,身邊陡然出現(xiàn)個身影,面容模糊,看不清真容。
“周將軍,疑兵之計奏效了?”黑影陰惻惻地說道。
“沒錯!南唐已經(jīng)相信我們要去靜云府了,你可以去干你該干的了!老子這一次要讓南唐大軍全部死在北境!”周軒看也不看,雙腳磕蹬,戰(zhàn)馬向前。
黑影笑了兩聲,慢慢消失無蹤。
周圍之人毫無察覺,竟似看不見一樣。
奔襲中,周軒扭頭沖身邊跟著的一人道:“屏蔽陣布置好了嗎?”
“稟周將軍,早已啟動!”
“那三個人……”
“仍然推演不出!”
“哼!”周軒冷哼一聲,策馬向前。
“尉遲將軍令吳統(tǒng)領(lǐng)跟著我們,說其他兩人另有安排……”旁邊之人回報,但聲音漸低。
“尉遲衍風(fēng)……”周軒低聲哼了一聲,牙齒咬了咬,“有姓吳的就夠了!”
說罷,快速沖出大軍,整支隊伍在他身后排成一線,如一支箭矢,直取靜云府。
在離靜云府不足百里的地方,大軍陡然向東一轉(zhuǎn),剛過午時,便來到了云門山北麓。
詭異的是,在云門山靠近山頂?shù)奈恢茫痹儡娝坪跻活^扎入無形的水幕之中,慢慢消失不見。
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
一支大軍也奔著云門山北側(cè)快速而來。
當(dāng)先一人,銀袍銀鎧,正是中路先鋒官徐明。
“吁——”他勒住戰(zhàn)馬,右手豎起。
身后大軍緩慢停了下來。
“徐將軍,怎么了?”一名偏將策馬上前,問道。
“此地往前是上坡路,如果敵人埋伏在前,順山勢沖下,我軍必陷入被動。”他左右察看,沉聲說道。
“這……”偏將猶豫。
“速去回稟江帥,請江帥定奪?!?p> 中軍,江流也停下來觀察地形。
“江帥!”偏將回報,“徐將軍請江帥決定下一步行軍路線?!?p> 江流沉聲不語,皺眉沉思。
“我去看看!”小道姑束清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書生在旁邊露出驚容,“她……”
六境道門修士,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快的速度?
“法師徒弟,自然有些手段。”慕辰一路沉默,此時終于說話。
“慕兄?”書生果然被吸引,抓住機會問道:“最后一句是什么?你快說啊,在下等得好急?!?p> “……”慕辰閉口不言。
李玄機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雙手捧臉成為一朵小紅花:“慕兄,你看在下這么虔誠的份上,就告訴在下吧!”
“……”慕辰視若無睹。
折騰了半天,李玄機確信慕辰又變成了木頭人,耷拉下了腦袋。
隨后,他喃喃重復(fù)前三句:“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和關(guān)。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
然后帶著哭腔仰天長嘆:“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俊?p> 不多時,身形一閃,小道姑束清返回:“前面沒人。”
說罷立即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根豬腿,大啃:“太累了,好餓!”
慕辰皺眉,忽然有個想法,難道小道姑的飯量大增和步蓮靴有關(guān)?
可是自己為什么一點事沒有?
江流點頭,揮手道:“快速前進,奪取云門山制高點?!?p> 慕辰臨行前不忘問束清一句:“前面沒人……是到哪里?”
“唔……我都爬到山頂了……沒人!”
“這么快?”書生眼睛一亮,“法師給了你什么法器?”
“當(dāng)然是……”小道姑差點脫口而出,忽然瞥見慕辰兇神惡煞的表情,打了個激靈,“……不告訴你了!”
“咳咳!”書生在慕辰身后,并未發(fā)現(xiàn)慕辰的表情,聞言劇烈咳嗽了起來。
不告訴就不告訴,也不用拐這么大彎吧?
一看就是跟慕辰學(xué)壞了!
大軍又前行了不到三十里,來到了云門山的半山腰。
這里的地勢更加陡峭,行軍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這時一只飛鶴落入軍中,不多時,鐵勛來報:
“稟江帥,梁帥星夜兼程,按照如此行軍速度,將提前半天與我軍會合!”
“哦?”江流眼睛一亮,抓過情報來看了看,心情大好:
“兩軍會合,面對尉遲衍風(fēng),也將有一戰(zhàn)之力!”
隨后吩咐道:“立即傳令梁帥,本帥在云門山恭候大軍到來!”
“是!”鐵勛領(lǐng)命而去。
慕辰看了看四周,莫名地感覺有些心驚,于是問正偷偷看他側(cè)臉的小道姑:“束清,你確實勘察清楚了?咱不能求快,得求質(zhì)量!”
“???”束清從沉迷中回過神來,“質(zhì)量?呃……上面確實沒人!”
“這就奇怪了!”慕辰皺眉。
“慕兄?”李玄機把臉捧成一朵小紅又湊了來,還眨巴眨巴眼。
“滾!”慕辰?jīng)]好氣地說。
“兇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沒有……”書生翻著白眼。
就在這時,慕辰陡然感覺一股熟悉的力量出現(xiàn),心生警覺,大叫一聲:“小心!”
然后猛地向前一縱,將牽著馬前行的江流撲倒。
“慕辰,你干什么?”江流摔了個嘴啃泥,大怒。
但隨即,一陣驚呼傳來,江流的坐騎被利刃攔腰劈斷,鮮血迸射,濺了江流一臉。
“江帥!”周圍之人見此異變,齊聲高叫。
“閃!”慕辰拽著江流,快速后退,隱入親兵中間。
“沒事吧?江帥!”慕辰著急地問道。
“無礙!”江流心有余悸。
要不是慕辰將其撲倒,他此刻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到底是何人?”江流四下看看,并未發(fā)現(xiàn)人影。
“鬼道!”慕辰警惕地觀察四周,語氣凝重。
“什么?”江流一臉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