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shí)如此!”趙聰想到當(dāng)時的場景,仍然心有余悸。
雙方在戰(zhàn)斗中一瞬間死去,變成干尸,這樣的情況聞所未聞,透著詭異。
“你說什么?”這時候清風(fēng)拂過,雪容顏出現(xiàn)在軍帳中。
現(xiàn)在她已基本確信,慕辰被人帶走了。
并且那人極有可能是昨晚的黑衣圣境強(qiáng)者,并且使用了能夠隱匿身形和氣息的法器。
否則,作為同境界的法師,不可能察覺不到。
這讓她心里焦慮,沒想到那人的目標(biāo)竟然是這個小劍修?
除了死而復(fù)生之外,似乎并無其他特殊——不對,死而復(fù)生本就是個奇跡,只不過放在當(dāng)時的場景中,她以為慕辰是從重傷昏死中恢復(fù)過來而已。
被半空中查探無果,她也只能先行返回,沒想到一進(jìn)來就聽到這樣的消息。
“呃……”趙聰看了看江流,向雪容顏恭恭敬敬地施禮,“見過法師!”
在江流的示意下,悲催的千夫長又從頭開始講起:
“末將為了最快找到左先鋒營,尋到左先鋒營經(jīng)過的地方,順著大軍的行軍路線一路追趕,不到半個時辰……”
“干尸?”雪容顏同樣抑制不住驚訝。
“法師,到底是何人所為?您可知道?”江流匕首插回腰間,態(tài)度好了很多。
雖然神鋒營的覆滅讓他心里稍微平衡一些,用不著再去找他們復(fù)仇,但是發(fā)生了如此詭異的一幕,連帶左先鋒營一起變成干尸,實(shí)在讓他心里惴惴不安。
特別是交戰(zhàn)雙方瞬間死去,如此詭異之事,讓人頭皮發(fā)麻。
“下去吧!”雪容顏又反復(fù)盤問了一番,讓如芒在背的大胡子下去休息。
可是趙聰摸了下胸口,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事嗎?”法師抬眼看來。
“沒了!沒了!末將告退!”趙聰立即施禮告退。
轉(zhuǎn)過身來,女法師緩緩說道:
“瞬間變成干尸,如此手段一般修者難以施展……而且,本宮第一次親臨戰(zhàn)場的時候,他們并未變成干尸……”
江流神色震驚,小眼睛快要瞪出來,原來左先鋒營并不是第一時間變成干尸的!
可是他們又是怎樣死去的?
“會不會是魔族?”徐明問道。
魔族功法特殊,最喜歡殺戮和走歪門邪道,修煉功法需要魔氣等特殊元?dú)?,和此情形有些類似?p> 不過女法師瞥了眼白凈面皮的徐副將,微微搖頭,臉色凝重:
“魔族重殺伐,雖然為求修煉速度,會掠奪他人的修為,但是讓人變成干尸,他們卻做不到……”
“法師可有猜測?”察言觀色,江流發(fā)現(xiàn)絕美面龐的雪容顏,表情有些不對。
凝重中帶著擔(dān)憂。
“鬼道……”雪容顏緩緩說出兩個字。
此話一出,門外還在徘徊的趙聰,瞬間石化。
……
耳邊呼呼的風(fēng)響,恍如坐上了開到一百二十邁的敞篷跑車。
慕辰心里繼續(xù)吐槽古代人的簡陋——連個罩都沒有!
他被束清從背后抓住裹緊的披風(fēng),就像提著一件物品在狂奔。
張了張嘴,灌了幾口風(fēng),喊道:“喂——你這是往哪跑?”
“我也不知道,越遠(yuǎn)越好!不好——”
“到底好還是不好?”聽小道姑說話有點(diǎn)亂,慕董事長很不滿。
“有人追來了!我就說玄天司惹不起吧?”束清聲音里帶著哭腔。
“誰?”慕辰汗毛倒立。
自從醒來,他就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剛才好容易殺了一個圣境強(qiáng)者,算是死里逃生。
被小道姑拎著跑,他也沒有過多計較。
沒想到竟然又遭遇了危機(jī)!
“我怎么知道!”束清都快哭了,“這回鐵定是吃不了烤羊腿了……”
“那你怎么知道來找我們的?”慕辰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那人看樣子也是圣境強(qiáng)者,同樣的黑衣!”小道姑立即拐歪,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人也轉(zhuǎn)了方向!”慕辰心往下沉。
眼角白光一閃,他忽然發(fā)現(xiàn)清晨的陽光下,前面波光粼粼:“前面有個湖泊……”
而這個湖泊,似乎有些不一樣,慕辰感覺竟然有種……
親切感!
“去水里也沒有用??!”束清絕望道。
“誒?那里好像有人!”慕辰使勁抬頭,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青石上一人,身穿青色長袍,頭戴方巾,手里拿著一卷書,似乎是個……
“書生?”束清搶先叫道。
“書生!”慕辰心往下沉,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個關(guān)鍵節(jié)骨眼上,竟然是個……
書生!
不過他腦海里隨即閃現(xiàn)出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書生……
別說,還真有可能是修行者。
以治理天下為己任的儒家!
儒家士子的修行也很簡單:剛開始修的是才氣,只要才氣夠,就能不斷進(jìn)階。
而且中秀才便能夠治理一村,修行也就踏入九境;中舉人便能夠晉升八境,治理一縣……
一直到一境魁首,治理天下。
不過不知道是現(xiàn)如今三國分天下的局面,還是儒家修士資質(zhì)原因,整個儒家自天海神國崩塌后,未出現(xiàn)過一境修者。
就連當(dāng)年天海神國一統(tǒng)天下,輝煌無匹的時候,也沒有出現(xiàn)過一境儒家修士。
至于天海神國皇帝姬玄囂……更非儒士!
但這不是說儒家修士菜,他們最為牛逼的技能是能夠調(diào)動治理地域之內(nèi)的力量。
比如秀才,可以調(diào)動一村之力來對敵,也可以將敵方的攻擊均勻分?jǐn)偟酱遄用總€人的身上。
而均攤傷害之人頂多頭疼腦熱一下,對生命和生活完全沒啥影響。
所謂同氣連枝,莫過于是。
所以,一般人見到儒家修士都會頭疼。
講理你能講過書生?動手?除非實(shí)力超強(qiáng),否則基本殺不死。
這也導(dǎo)致儒士和陣師并列最為討厭的兩個體系:
儒士能夠分?jǐn)倐?,嘴皮子超利索,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讓人郁悶至極。
陣師能夠布置無窮無盡的陣法,往往連人都見不到就被困殺而死,即使近身,那無視同境界攻擊的超強(qiáng)防陣,也讓人無語至極。
“看看去!”小道姑束清心里懷著一線希望向書生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救命?。【让?!”
“嗯?”書生正是來北境歷練的李玄機(jī),他掩埋了那名南唐將士,休息了一晚,聽聞呼救抬起頭來,有些愕然地看著跑過來的兩人。
小道姑穿著寬大的袍子,迎風(fēng)急行,袍子貼在身上,將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出來。
而看似弱小的她,手里竟然拎著一個大活人,這人渾身被披風(fēng)裹得跟粽子一樣,拼命地抬頭,從他坐在石頭上的角度看,好像是一張臉飛速撞來。
李玄機(jī)第一次見到這裝扮,感覺這緊身衣太有型了:該翹的翹,該挺的挺……
不過他也隨即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急速追來的黑衣人,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書卷插在腰間,目光灼灼地盯著半空,聲音凝重:“圣境強(qiáng)者!”
“怎么回事?”他疑惑的目光投向小道姑。
身為儒家修士,雖然九境到七境主修才氣,但是如果心中沒有一股浩然正氣,根本走不遠(yuǎn)。
這也是儒家修士值得信賴和尊重的地方!
這也是束清會毫不猶豫跑來的原因。
“有人要?dú)⑽覀?!?p> 小道姑來到大石頭下面,撲通的一聲把慕辰扔到地上,然后雙手扶膝,大口喘氣。
至于慕辰,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裝死……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什么?竟然笑話我膽???
別說你做夢被人追殺的時候不是茍著活到最后的!哼!
李玄機(jī)站在大石上未動,掃了一眼蜷縮在地正往石頭縫里鉆的慕辰,發(fā)現(xiàn)修為更低,于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黑衣人身上。
一身黑衣,蒙面,從儒家的判斷上來說,這就是雞鳴狗盜之徒,非正人君子也。
再加上同樣處于弱者,他自然而然就站到了小道姑和束清一方。
“你們手上怎么會有天玄金令?說!”黑衣人居高臨下,聲音冰冷。
“天玄金令?”李玄機(jī)臉色一變,看了看腳下的兩個人。
他當(dāng)然知道天玄金令代表著什么,作為這個世界的修行者,特別是儒家的天才人物,核心的一些禁忌還是知道的。
即使是儒家的圣境強(qiáng)者,在朝為官的重要人物,見到天玄金令之后也必須按照令主的吩咐行事。
他們所代表的層級,已經(jīng)超越了世俗的修者。
“什么東西?我們怎么不知?”小道姑作茫然狀,裝傻。
茍在地上的慕辰捂臉,這小姑娘還真是很傻很天真,人家既然能夠追來,就是確認(rèn)無疑了。
再說,剛才那個死去的黑衣人,他們一看就是一伙的,說不定會有特殊的手段聯(lián)系。
不過他也不會出聲提醒。
此刻,茍著,才是最安全的。
“哼!你覺得本座會信嗎?你是雪容顏的什么人?”
“雪容顏是我?guī)煾?!怎么樣?怕了吧?”小道姑將胸脯一挺?p> 慕辰嘆息了一聲,剛才你說你師父,人家就動手將你打飛,豬腿都掉地上了,咋就沒記性呢?!
“你師父?”黑衣人后槽牙咬的咯咯響,想起來昨天遭遇雪容顏,被她壓制的那一幕了。
在三境強(qiáng)者的元神面前,他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討到。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碰到了那女人的徒弟,那這筆賬得好好算算了:“那可正好!”
“咦?你認(rèn)識我?guī)煾??那就好辦了,看在我?guī)煾傅拿嫔希憔挖s緊哪里來回哪里去吧,你看,大早晨的,都還沒吃早飯呢!”小道姑皺皺眉。
慕辰愕然地從石頭縫里扭過頭來……
感情吃飯,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你……”李玄機(jī)也有些無語,沒想到鎮(zhèn)國法師竟然有這樣一個徒弟。
“敢耍本座!找死!”黑衣人說話就要動手。
李玄機(jī)立即從背后抽出木劍:“在下不能坐視閣下無故殺人!”
“哼!你真以為儒家弟子本座不敢殺嗎?”
黑衣人輕輕一跺,李玄機(jī)如遭重創(chuàng),砰的一聲倒飛出去,撲通,摔進(jìn)了湖里。
“壞人!”束清臉氣得通紅,在她眼里李玄機(jī)只是個路人,就說了一個句話而已。
“聒噪!”黑衣人閃身出現(xiàn)在束清面前,伸手就抓。
眼看李玄機(jī)被打成了飛機(jī),小道姑下一刻就會深陷魔爪,作為新時代的社會主義值班人,慕辰再也不茍著了……
兩人一死,下一個就是他!
“慢!你不想知道剛才那人怎么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