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但是其中一個讓他記憶深刻,那是一個……
春夢!
夢里一個美艷的女子抱著他,用豐碩的胸懷包容著他的臉面,結(jié)果他沒忍住伸手亂摸,惹惱了人家,被一巴掌拍暈過去。
后來,他陷入了噩夢之中。
夢中遭遇大軍圍攻,與段坤和厲韌三人怎么都沖不出去。
段坤受了重傷,厲韌也被刺傷了大腿……他還被人一腳從馬背上踹下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眼看就要被人圍殺之際,他陡然驚醒,坐起身來,渾身已是汗水淋淋。
嗯?后腦勺……
怎么還有點疼?
愣愣地看著四周,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床頭點著油燈,燈芯噼里啪啦的燃燒著,安靜得有些過分。
慢慢回過神來……他又活過來了?
這不是夢吧?
慕辰掐了掐手背,一咧嘴。
疼!
誰掐誰疼!
……看來是真的!
可這次復活和前幾次有點不一樣!
時間地點都變了!
他想起了在神鋒營的圍攻下,那種瀕臨死亡的狀態(tài)。
沒理由???
搖了搖頭,他開始檢查身體。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剝了個精光!
詭異的是他身上的傷勢竟然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那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他甚至懷疑自己未曾受過傷。
稍微活動了下,除了有些虛弱,影響不大。
這時候,他忽然感覺有些異樣,心念一動,眼前景色變幻,來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間中。
這里空曠潦落,似乎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顆光彩奪目的珠子懸浮在那里。
“這……”慕辰仔細一看,大吃一驚。
這不就是自己被老張捅死前,想要伸手去拿的那顆寶珠嗎?
原來,還真被自己得到了!
可是為什么它會在這里?
這里是……
搜尋了下這世的記憶,恍然,原來這是識海。
所有修行者除了武者都有識海,能夠釋放出神識,識海的容積,神識的強大,與修行直接掛鉤。
圍著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慕辰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奇特之處。
不過他也不笨,想來自己十次都沒有死,應(yīng)該和這顆珠子有關(guān)。
剛想要伸手去抓,忽然驚覺,看了看四周,微微松了一口氣,怪自己有些敏感了……
這里肯定沒有老張的存在。
指尖剛一接觸寶珠,眼前一花,他來到了另一個空間中。
這個空間青草紅花,綠意盎然,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怎么來了大棚里?”這是慕辰最直觀的感受。
天空中沒有太陽,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光,將整個空間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
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元氣,雖然比不得外面,但是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又細細體會了下,慕辰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有一種蓬勃的生機,看來自己能夠死而復生,和種生機具有直接的關(guān)系。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但是異常玄奧的東西。
只是較之外界,似乎還是缺少點什么東西。
不過單純修煉的話,他相信在這里絕對會比在外界效率高的多得多。
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發(fā)現(xiàn)在這片空間的正中間是一個灰色的圓球形物質(zhì),懸浮在那里,異常詭異。
而在距離灰球不遠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個白色的光團,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懸浮,但是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在灰色的圓球邊轉(zhuǎn)了好幾圈,終于從上面看見兩個虛幻的幾乎難以發(fā)現(xiàn)的字:界珠。
界珠?是這個灰球的名字?還是慕辰得到的整顆珠子的名字?
“喂?有人嗎?給點提示好不好?”他喊了一聲。
結(jié)果周圍空蕩蕩、靜悄悄的,毫無反應(yīng)。
又仔細看了看,慕辰發(fā)現(xiàn)在“界珠”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非得把臉貼上才能看清:激活條件:高階強者精……
我去!慕辰大吃一驚,竟然需要高階強者的那玩意?
他是男的,有那玩意的也是男的,想要取得那玩意……
他渾身一哆嗦,感覺菊花發(fā)緊……差點想要奪路而逃。
不過等他再仔細一看,長長松了一口氣,上面寫著“高階強者精血與……”。
精血?這是什么東西,本董事長只聽說過精……咳咳!
也不怪咱想多了,誰讓咱第一次聽說這玩意呢!
慕辰自我安慰,絲毫沒去留意這一世記憶里曾頻繁出現(xiàn)過這個詞。
至于“與”后面是什么,因為一片空白,他也無從推測。
又逛了逛,慕辰感覺整個空間也就直徑兩百米左右,小的很。
“難不成是個監(jiān)獄?”
他立即凝神感應(yīng),刷的一下,眼前景色變幻,又回到了現(xiàn)實中。
看了看周圍,應(yīng)該是在某個軍帳中。
正愣神,忽然門簾一挑,進來一個南唐士卒,黑紅的皮膚,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發(fā)現(xiàn)慕辰坐了起來,驚喜地大叫一聲:“你醒了?”
隨后,拔腿就跑,風一樣地沖了出去。
“誒?”慕辰手剛抬起來,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跑沒影了……
對方也是南唐人,正想問問這到底是哪?
難道是救兵來了,因此得救?
對了,段坤和厲韌……
慕辰忽然心情有些沉重,兩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沒來由地心里一陣發(fā)堵。
段坤是為他擋槍而死。
厲韌也間接因他而死,要不是他死而復生,說不定憑借厲韌的身法,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
或者,段坤不為自己擋槍,厲韌也不會腦袋一熱就沖了上去。
戰(zhàn)場……
自己還是太軟弱了。
慕辰嘆了口氣,隨即眼睛一瞇,一世人,兩兄弟,不論如何,他都要為兩人報仇,只要自己沒死,就要屠盡北岳神鋒營。
此仇不報,天誅地滅!
暗暗發(fā)完誓,他四下找了找,沒發(fā)現(xiàn)衣服,不由有些無語。
他原來的衣服全是血漬,無法再穿,已經(jīng)被扔掉了,黑紅臉的士卒還沒來得及為他準備新衣。
一撩被子,慕辰準備去拿旁邊掛著的一件披風,不過掃了一眼兩腿之間,咳嗽了下,沒想到……
沒想到……
竟然這么大!
頓時自信心爆棚。
咦?身上還有其他傷疤,特別是左側(cè)腹部……
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了。
這是怎么受的傷?慕辰皺眉。
不管了!先找衣服。
慢慢下了床,剛走兩步,軍帳外傳來急速的腳步聲。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門簾一掀,一位身穿紫色甲胄的四方臉將軍沖了進來。
手里握著把匕首。
身后跟著銀甲白面的副將和只剩下幾根胡須的道士,以及那名黑紅臉的南唐小兵。
“醒了……”江副帥滿臉驚喜,小眼睛閃啊閃的。
不過待看清眼前的一幕,臉上的驚喜慢慢轉(zhuǎn)變成了驚愕,隨后冷哼一聲。
竟然比老子的還大!
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趕緊給他找身衣服……”
這里哪有衣服,等到慕辰披上披風,眾人的臉色才慢慢恢復自然。
好在江流沒有過多糾結(jié)他用小弟迎客這件事,上下打量慕辰。
臉上的血污還沒清洗,看不大清晰,其他的……呃……只剩下那桿厲害的槍了。
見慕辰對他手里的匕首多看了兩眼,江流順手將其插到腰間,道:“報上名號!”
見對方將匕首收起,慕辰暗暗松了一口氣。
結(jié)合記憶,慕辰知道了江流的身份,仿照著這個世界的軍營禮節(jié),施禮:“卑職左先鋒營百戶慕辰!”
抱拳完畢,立即又把披風裹緊,避免春光乍泄。
“原來是慕百戶!”江流點點頭。
百戶是個虛銜,一般隊伍配備的攻防算三人都會掛這么一個職位,凸顯其重要性,但又不會影響百夫長等軍官的實權(quán)。
“速將左先鋒營遭遇報與本帥!”面對下級,江流自然而然展露出了統(tǒng)帥的威嚴。
“是……”慕辰雖然不喜對方的命令式語氣,但想想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個底層小軍官,還是個虛職,確實沒什么資格讓對方尊重。
“卑職隨廖將軍向虎牢關(guān)前行,中途經(jīng)過平陽谷,遇到了北岳國大軍伏擊,對方攻防算三人組配備極其強大,廖將軍在對方劍修幾十把飛劍的突襲下,當場死亡,其他高層將領(lǐng)也陸續(xù)遭遇了精準擊殺……”慕辰按照這具身體的記憶,慢慢訴說。
不過當時廖沖臨死前喊了一句話,此刻卻記不起來,印象里那句話似乎有些怪異。
到底是什么?戰(zhàn)場醒來的時候,他也回憶過。
“等等!”江流忽然制止道。
慕辰抬頭,看了一眼方臉小眼的江副帥,心里吐槽,這眼睛小的有點過分了啊……
“你說你們經(jīng)過平陽谷?”江流盯著他。
“平陽谷?”副將兼中路先鋒官徐明愕然。
“怎么可能?”須彌子手一抖又扯下了兩根胡須,一臉生無可戀。
“有什么不對嗎?”慕辰看著幾人的反應(yīng),皺眉。
“本帥曾命傳令兵傳令,著左先鋒營繞過平陽谷,向南,酉時三刻抵達觸云山之東,爾等沒接到命令?”江流小眼睛直直盯著他。
王八看綠豆,慕辰腦海里冒出這句話。
“這個……”慕辰搜尋了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樣的記憶,于是說道:“卑職職位低微,并不曉得此事?!?p> “也是……此事一般只有廖沖等寥寥幾人知曉,不怪你,繼續(xù)……”江流臉色有些凝重。
傳令兵并未將消息傳到,左先鋒營進入平陽谷,那里是最好的伏擊地點,怪不得會損失慘重。
“經(jīng)過沖殺,我部損失四千人,大約千人左右沖出了平陽谷,又前行了一段路程,陸續(xù)遭遇截殺,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全部被敵方擊殺,卑職也重傷昏迷,醒來后發(fā)現(xiàn),殘部竟然遭遇了北岳神鋒營……”
慕辰想起了段坤和厲韌的死,聲音低沉,鼻子有些發(fā)酸。
“真的是神鋒營!”江流一拳捶在桌子上。
“可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徐明緊接著問道。
敵方能夠擊殺南唐所有高級軍官和攻防算三人組,沒理由留下一個劍修。
按理,他也在敵方首先擊殺的范圍內(nèi)!
“難道不是江帥派人救援?”慕辰一楞,愕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