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清其實(shí)用了很久才收拾起心情。
雖然父親說的很清楚,但是他還是想在做一下努力。
于是他早出晚歸,冒著被暗殺的風(fēng)險總算是在,血月降臨之前將整個城市的四柱八卦,測量完成了。
雖然這樣六清可以粗略的布陣了。
但是,他也失去了先機(jī)。
血月教派已經(jīng)完成了他們的祭祀布置。
已經(jīng)開啟了血月的招喚。
這是一個夜晚,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響成一片。
一群身穿黑袍,手拿火把,身藏利刃,成群結(jié)隊(duì)的年輕人。
大聲的唱著禱文,從城市的各個方向匯聚到城中市的中心廣場上。
這一刻千萬聲禱文匯聚成了一句話:
“紅月在上,恭迎我神降臨?!?p> 他們的呼喚得到了紅月的回應(yīng)。
只見紅月在一次投下了它恐怖的目光。
一道道黑霧也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只見那黑霧在廣場上方,組成了一個男人的形象。
他的長相十分恐怖怪異。
只見他的鼻子耳朵已經(jīng)不翼而飛。
而他的雙眼和嘴唇也不知是被誰給縫死了。
凌亂與隨意的針腳,就這樣橫七豎八的排列在他的臉上。
對于看到他的人來說,無異于精神沖擊。
六清和父親現(xiàn)在就在城市最中心的都輔府。
對著窗戶,看著窗外的人群,越聚越多。
我們這有這么多的血月信徒么。
父親問司機(jī)大叔道。
六清現(xiàn)在是煩躁的,因?yàn)樗麑ψ约旱暮笫譀]有信心。
按照現(xiàn)在的暴動規(guī)模,六清都覺得他解決不了,更何況后面的紅月降臨。
六清頹廢的坐在一旁,雖然母親和妹妹已經(jīng)被送走了。
他和父親完全沒有后顧之憂,但是他現(xiàn)在一點(diǎn)斗志都沒有。
難道在來一次高祖附體。
按照高祖的性格怕不是要屠城啊。
其實(shí)擁擠在下面的很多人在今天之前都是平民。
他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血月教派。
信仰的傳染性,讓血月教派玩的明明白白的。
讓六清都沒有下手的余力,下面的都是智慧生物,他又不能手上沾血。
父親卻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因?yàn)檫@樣的事他經(jīng)歷多了。
邪教復(fù)蘇這種事他也處理的不是一件兩件了。
只見他對司機(jī)大叔小聲耳語了幾句。
只見周圍的樓房上。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
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就開始了攻擊。
六清看著這個血腥的場面,接受無能,想要后退躲開。
但是父親卻是狠狠的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低聲說道:
“手不沾血沒問題,你這連見血都不敢,可不行?!?p> “其實(shí)人對于很多事情是無能為力的,保全萬方方法有沒有?有!但是很多時候你只能被世道推著走,甚至都沒有來的及知道這樣的方法?!?p> “笨辦法總有笨辦法的好處,但是笨辦法也有笨辦法的代價?!?p> “現(xiàn)在就是你承受代價的時候?!?p> 六清,看著下面的血流成河。
慘死的貧民,他對于城里的某些人,已經(jīng)恨的咬牙切齒。
這時父親開口了:
“看到下面的人了么,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主謀,甚至連一個小嘍啰都沒有,但是他們都要死,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這么死了?!?p> “反過來說你看下面的人中有一個是豪商么,甚至有一個豪商奴仆么。”
此時屠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知何時血月光輝中,夾雜了絲絲血霧。
黑袍詭異男,一臉陶醉的觀察著這片地獄。
接下來就是他表演的時間,這么大的舞臺,只有他一個人好孤單啊。
前幾天碰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女鬼,居然讓她給逃了。
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這么孤單。
突然他的身體又散開成了一片黑霧。
他散開的身軀,包裹了整個祭品。
他的任務(wù)就是,制作祭壇,迎接血月母親的降臨。
但是就現(xiàn)在看來,這個任務(wù)還是挺艱難的。
因?yàn)橐粋€道士就站在祭品面前,看樣子是要阻止自己。
六清現(xiàn)在看著這個怪物,就頭疼,他的手段完全沒有辦法對付他。
他之所以站出來,其實(shí)是想實(shí)驗(yàn)一下自己的后手。
同時他也做好了請高祖附身的準(zhǔn)備。
黑衣男子又具象化出來了身型。
雖然他的眼睛都被縫死了,但是六清還是能夠感覺到。
他在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他。
這東西好像是個變態(tài)。
他的一舉一動給六清的感覺,就像六清是他迫切的想要玩弄的洋娃娃一樣。
危險,血腥,詭異。
這場景要是放在六清剛下山那會估計(jì)能被嚇?biāo)馈?p> 男人沒有像六清預(yù)料中的那樣出現(xiàn)氣急敗壞。
他好像并不著急召喚紅月,他在玩弄六清,就像是貓玩弄老鼠一樣。
六清勉強(qiáng)的打起精神。
其實(shí)他的道行還是空空如野的狀態(tài)。
他現(xiàn)在的鎮(zhèn)定都是在強(qiáng)撐。
他也只有出一招的機(jī)會,能成就成,不成就叫高祖弄死這個龜兒子。
虛空之中一樣無形的東西直直落下,抽在了黑衣男子的身上。
男子渾身一顫,馬上收拾起自身的變態(tài)氣質(zhì),認(rèn)真了起來。
剎那間,黑衣男子已經(jīng)到達(dá)了六清的面前。
六清心下一驚嘴上卻大吼一聲:
“就等你這一下?!?p> 說罷松開了一直掐在手里的法決。
高聲喊道:
“來人收網(wǎng)?!?p> 只見四周高樓之上拉起了一道道大網(wǎng),將整個中心廣場都包圍了起來。
隨著六清的大喊,這張網(wǎng)由有型幻化為無形,鋪天蓋地的向著黑衣男子籠罩而去。
黑衣男子下意識的將身型散開,但是沒有用。
看上去明明縫隙很大的網(wǎng),對于黑霧而言卻是無懈可擊。
只見他東奔西撞,卻沒有辦法突圍開來。
六清慢慢的后退并且操控著這道網(wǎng)慢慢收縮。
許久,六清終于退出了網(wǎng)的范圍。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下稍安,看來我這點(diǎn)看家本領(lǐng)還是有用的。
天空忽然黑暗了下來,六清抬起頭看著天。
他驚覺血月仿佛是比之前離地面更加近了一些。
等不及了么,連王座都沒有鑄造好,就急匆匆的想要降臨了么。
紅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血紅色,一副大戰(zhàn)之前急不可耐的樣子。
六清沒有反抗,他大張著雙臂:
“既然你這么急切,那么如你所愿?!?p> 六清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
既然我對于這些平民的死亡無能為力,那么我陪著你們同生共死。
司機(jī)大叔這時慌了,拼了命的想要向樓下沖去。
父親攔住了他:
“他有他的選擇,人總要經(jīng)歷一些事情才會長大,你要明白今天的事,不論如何解決都要有個結(jié)果,不然這就是他一生的傷?!?p> “如果,這道傷不去治愈,這個人就這么廢了?!?p> “什么天生君子,想成事,總要經(jīng)歷一些磨難,君子只是有成功的條件,但是一些的路還要自己走。”
血月還在飛快的向著地面靠近,它已經(jīng)把天空遮天蔽日的染成了血紅色。
此時的六清內(nèi)心一片平靜,他躺平了,他放下了。
六清正在放松的時候,心里響起了,師祖的怒吼:
“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徒孫,一點(diǎn)骨氣都沒有,你真給守元觀長臉。”
話還沒有說完,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直接把月球推回了原來的位置,還轉(zhuǎn)了個面。
明亮清冷的月光,再一次照亮了世界。
這回是在六清的耳邊,響起了師祖的聲音。
但是說的并不是他。
“哼?。。 ?p> “都被人欺負(fù)到月球上了,還敢覬覦我徒孫?!?p> “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
說罷師祖的大手,還順便拍了一下月球。
六清這回終于是卸下了偽裝。
滿臉淚痕的對著空中說道:
“師祖六清想您了,您知道六清下山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啊,我都差點(diǎn)沒命三次了。”
“師祖你帶我回家吧?!?p> 心里又響起了師祖的聲音:
“傻孩子,師祖沒有不要你。守元觀需要有一個人間行走,否則這個世界就沒救了?!?p> “你在忍忍,過兩天你大師兄會給你帶點(diǎn)東西過來,但愿能讓你好受點(diǎn)?!?p> 六清一聽大師兄要下山突然就興奮了起來。
其實(shí)要說在山上六清和二師兄是最要好的,其次就是大師兄。
大師兄雖然總是講一些莫名奇妙的故事,還好色,但是他人傻啊。
六清突然想試試看能不能框大師兄留在這里。
大師兄啊,一聽就比六清這個六師弟有排面。
后半夜,六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
家里空無一人,母親和妹妹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
父親在戰(zhàn)爭現(xiàn)場指揮著收尾的工作。
這一夜,他思考了很多,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但是他還是要先配合著父親把這座城市基礎(chǔ)夯實(shí)。
第二天一早,六清早早的起床,先是默誦《黃庭經(jīng)》。
又在后院練起了拳架。
這時父親才頂著兩個黑眼圈。帶著司機(jī)大叔回來。
一夜未睡的父親,在門口欣賞了許久的人間煙火。
才邁步回家。
這個世界還是值得他與兒子為之拼命的。
司機(jī)大叔照顧父親睡下之后,來到后院找到了六清:
“早上想要吃什么?!?p> “我來做吧。你也挺累的?!?p> “一起吧正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