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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第二十六章 生氣的時候也這么俊

我在前世尋找白月光 溫不苦 1955 2021-12-02 14:42:11

  次日,剛過午時。

  桂熙和江云依著主母的囑咐給白煒攤開紙,研上墨,準備讓玩耍了好幾天的他溫習功課。

  白子蘇又進來揪她的耳朵:“不來叫你便躲著偷懶?!?p>  “不曾偷懶啊,大公子?!?p>  她抓著他揪耳朵的手叫屈。

  小崽子還冤枉你了?

  還跟我頂嘴?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手上稍稍加了勁。

  “哎呀!”

  她求饒:“我的錯,我的錯?!?p>  娘哎!

  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旁的白煒和江云似也覺得痛似的,皺著一張臉看著他們。

  白子蘇松開手:“走?!?p>  白煒問他:“哥哥又帶阿熙去哪里?”

  “騎馬。一起去?”

  白煒搖搖頭,拿起毛筆開始作勤奮寫字狀。

  馬有什么好騎的,嚇人得很。

  還是躲屋里舒坦。

  她跟著白子蘇出了屋。

  “劍帶了嗎?”

  “忘了,我去拿。”

  昨日他才吩咐的,趕緊去拿,怕跑慢了他的手又要伸到她耳朵上了。

  不料太急了。

  她一腳絆在門檻上。

  踉踉蹌蹌,差點來了個五體投地。

  白煒在書案前停下筆:“何必行此大禮?!?p>  這兄弟倆怎地一模一樣。

  都這么好沾便宜么?

  劍是拿了。

  白子蘇在院里看著她,一臉恨鐵不成鋼。

  她亦不敢作聲。

  等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外走,她才邁腿跟上。

  我怎地跟個小狗似的,跟在他后頭?

  耳朵還在發(fā)燙。

  定是被他揪怕了。

  這大公子!

  這次倒是從馬廄出來便騎著馬了。

  行人都在她腳下。

  只覺神氣得很。

  出了城門,馬飛也似地奔騰起來。

  馬蹄踏著地面,踩出好聽的“嘚嘚”聲。

  風呼呼地迎面而來,她已不覺得寒冷,直覺得有種騰云駕霧般的快樂。

  白子蘇的馬跟在后面,更讓她有一種壓了他一頭的錯覺。

  他卻從后邊慢慢追了上來,超過了她。

  桂熙甩了一下馬鞭:“駕!”

  兩人你追我逐,不覺間已是奔出很遠,直到松了韁繩停下馬,竟不知身在何處。

  官道左邊有一條河流。

  陽光灑在河面金光點點,河岸處有一片寬闊的空地。

  他左右環(huán)顧,指著那邊空地:“我們?nèi)ツ沁吘毎??!?p>  河岸邊有幾棵樹,葉子已是枯敗。

  有一棵樹倒在地上,樹干灰黑斑駁,也不知已倒了多少年。

  此情此景,竟如此熟悉。

  “這里我好像來過?!?p>  “是么?”

  他跳下馬,將馬牽下河岸。

  她跟過來:“這里我未曾來過,卻又好似來過?!?p>  傻小子竟忘了么?

  他看看她,坐到那棵倒下的樹的一頭。

  她跟著坐過去。

  想起來了。

  京城的城外也有這樣的一個河岸,也有這樣的一棵倒在地上的死樹,她八歲的時候,便是在這樣的地方遇上了十五歲的白子蘇。

  她側(cè)頭看他。

  七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少年已經(jīng)成了青年。

  臉頰瘦削了,下頜輪廓清晰了,添了些硬朗,卻不粗獷,反顯得很精致。

  他烏黑的頭發(fā)緊緊地束在頭頂,清爽利落,真真算得上俊俏得很。

  他微笑著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腳。

  顯然也是回憶起了當日的情形。

  當年的小腳丫,如今已是一雙大腳。

  時光倏忽,人是物非。

  河面上的風吹得有些冷。

  “還不開始?非得揪耳朵?”

  耳根似乎疼了一下,她從恍惚中驚醒:“是,大公子?!?p>  劍身在空中劃出風聲。

  她認真地使著一招一式。

  “停。”

  他站起身。

  她收起招式,不知何意。

  “你把第五式使出來?!?p>  他輕輕踢她的腳:“腳尖往外一點?!?p>  腳尖是對了,手勢又有些不對。

  難怪這么不堪一擊。

  還是自己這個師父不曾教好。

  他從身后環(huán)住她,雙手輕調(diào)她握劍的手勢。

  他,他......

  他的喉結(jié),也太好看了吧。

  小鹿在心頭亂撞。

  亂撞個什么勁?

  “你的手抖什么抖,沒吃飽么?”

  他輕斥一聲。

  飽是飽了,太飽了。

  誰要是被一個喜歡的人這么抱在懷里還能認真聽學的,那她一定是不夠喜歡他。

  他在講什么呢?

  聲音忽遠忽近,像在念經(jīng),又似在唱戲,每字每音,蹦蹦跳跳,忽爾排成一字形,忽爾排成八字形,向南飛,向北飛.......

  “行了,再使一遍?!?p>  白子蘇放開她,退后坐到那棵倒樹上。

  出劍,揮劍,接下來該是什么招式?

  不管了,隨便。

  她的隨意,在他眼里簡直是一坨狗屎。

  他撿起一顆小石子,直彈她的手腕。

  “哎呀!”

  咣當!

  手中劍落在地上。

  他皺著眉瞪著她。

  不知該先道歉,還是撿劍。

  她摸著吃痛的手腕不知所措。

  重來,卻仍是毫無章法。

  這小崽子在做什么?

  他原本此刻應該在屋子里陪著他的娘子!

  若不是為了她,誰大冷天地跑出來,跑到這更冷的河岸吃冷風?

  她便是這么應付他的?

  當他,當他的時間,是狗屎么?

  他移步抽劍,輕輕一格,她手中亂舞的劍便脫手飛了出去。

  劍尖抵在她的頸前,涼涼地。

  他的眼神,也是涼涼的。

  她不敢動,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張含著怒氣的俊臉。

  他生氣的時候也這么俊。

  為什么她死到臨頭了,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

  “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他緩緩收回劍,低聲斥了一句。

  他生氣了。

  自己在他眼里,是廢物了。

  他要不理她了。

  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將她腦子里亂哄哄的雜念澆個稀碎。

  眼底熱了,腦子卻一下子清明起來。

  “大公子,我重來?!?p>  終于他不再挑毛病。

  也不知是真沒了毛病,還是他不愿多說。

  他沉著臉,她不敢問。

  直至日已西斜,他才允她停下:“也算孺子可教?!?p>  才剛說我什么來著。

  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這一會兒功夫又變成孺子可教了?

  變得還真快。

  “多謝大公子夸贊?!?p>  她乖順地回答。

  小崽子不給顏色便不知開染坊。

  這會倒是乖了。

  可又為何嘴角微勾,眼神閃爍?

  顯然是口不對心,肚子里不知在怎么編排我呢?

  他又去揪她耳朵:“小兔崽子?!?p>  她笑著,微微往后一仰,卻沒有推開他的手,任由他輕輕揪著。

  他的手腕貼著她的臉頰,她覺著仿佛他在撫摸著她的臉。

  可惜,

  她再也沒有資格了。

  也不可惜,

  因為她從未有過資格。

  喜歡,那只是一顆不能發(fā)芽的種子。

  白子蘇陪著她練了四五日:“你自己好生練著。”

  畢竟,他有家人、有娘子,要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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