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安縣城,瓊花樓,徐子玥高束著馬尾,穿著一身青衫男裝,畫粗了眉,因長相出挑,加之出手大方,就長相本也好認為是女相的,但徐子玥沒打耳洞,雖身量單薄,卻也一看就似一個富貴人家的嬌弱小公子,徐子玥包了間雅閣,喚了四名姑娘作陪,一直等著劉清文。
徐子玥剛到青安縣就給劉清文去了信,現(xiàn)在已過午飯時間,最多在一個時辰,劉清文也該要到了,徐子玥不急,悠閑的品著果茶!這時又進來兩位姑娘,這兩位姑娘年紀大些,約有三十出頭的樣子,一進來就往徐子玥旁邊坐下,嘴里說著歡喜的話,其中一個姑娘又給徐子玥添上一杯果茶!
徐子玥見姑娘都到齊了,開口道:“今日我請的這位劉公子,他可是十四歲就考中了秀才的,等會兒你們都拿出本事來,定要讓他留下才好,姑娘們可要盡心??!”
姑娘忙應(yīng)道:“是是是,那可是秀才老爺,奴家?guī)讉€平日里可沒見過的呢!”其中一個姑娘道:“不知小公子您是要讓劉公子今日不離開呢?還是淺嘗輒止的新鮮一時呢?”
徐子玥挑眉問道:“哦!這其中怎么說?”然后不等姑娘回答便接著道:“你們只管順著劉公子的心意就好,把人伺候好了這些就是你們的?!闭f完從腰間取下錢袋,丟在桌上,然后分付道:“劉公子是讀書人,面皮薄,等會兒你們要把人留住,”指著桌上的酒壺道:“一定要喂他喝完這壺酒,之后他要如何就如何,不要駁他的意思,知道了嗎?”
幾個姑娘都是老人了,自然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只拿錢辦事,不多事,忙應(yīng)著道:“是,小公子放心,”
這時龜奴公在雅閣門外道:“姑娘們,劉公子到了。”
徐子玥看了幾個姑娘一眼,起身從雅閣后面一處偏門離開了!
劉清文一進雅閣,幾個姑娘就圍了過來,公子,公子的喚著,把劉清文簇擁著進到里間!
劉清文還來不及拒絕,就被姑娘們左喂一杯酒水,右喂一顆果子,好容易得個間隙忙道:“姑娘們弄錯了,我是來找……”話沒說完又被喂了一杯酒水入口。
一人淺笑著答道:“公子找什么?咱們幾個環(huán)肥燕瘦的都有了!公子在喝一杯!”幾個來回一壺小酒已經(jīng)見了底!
徐子玥站在偏門外,一直聽著里間的動靜,直到劉清文喝了那壺酒,才對身后的龜奴公道:“今夜劉公子留宿在此間,明日自會有人來接他,銀錢少不了你的!”說著向后扔給龜奴公一個銀錠。
身后的龜奴接著銀錠,忙彎腰陪笑道:“是,小公子放心,小的一定讓劉公子滿意”,徐子玥已經(jīng)大步離開!
出了瓊花樓,旁邊一家酒肆,酒肆后邊一條小巷,穿過這條小巷就是一家胭脂鋪,徐子玥進了胭脂鋪,人就不見了!
高瑾安直接繞過胭脂鋪前門,走到后邊一個堆放著各種雜物的小巷,這巷子左右都是各色鋪子酒肆,和鋪子,巷子里平日少有人走動,就被各家鋪子當(dāng)做零時堆放雜物的地方!胭脂鋪的后門就開在這里,高瑾安站在幾個堆起的竹筐邊上!
徐子玥在胭脂鋪隨意轉(zhuǎn)了一圈,就假意要上茅廁,順著店伙計指的路,向后面走去。
徐子玥心里已經(jīng)緊張到了極點,她雖比別的姑娘膽大些些,可是也從沒去過青樓,在瓊花樓的雅閣里,面上裝的清高冷峻,實則內(nèi)心慌亂不已,離開時向后把銀錠扔給龜奴公,看似瀟灑,其實手心都出了汗,怕閱人無數(shù)的龜奴公瞧出破綻,根本不敢回頭!
這會兒,一心想繞回醫(yī)善堂,趁著沒人注意,從去茅廁的路上,繞到了后門處,看左右無人,便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閃身出去,在把門關(guān)上!
徐子玥喘了口氣,醫(yī)善堂的后門,也在這條巷子里,在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徐子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剛走出幾步,從高堆起的竹筐后面走出一個人來!
徐子玥一驚,立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險些尖叫出聲來!瞬間的功夫徐子玥已驚出一身冷汗,心臟過快跳動的規(guī)律,極致擴展的眼球,以及眼球里映照的倒影都定格在這個瞬間,徐子玥緊繃的神經(jīng),和過快跳動的心臟,終于在這場驚下中成功的讓她暈了過去,在暈倒前大腦還明確的告訴了她,她眼球里最后看到的倒影是高瑾安。
高瑾安提前了兩天趕回來,一是擔(dān)心師母的身體,二是因母親信里對徐子玥的評價,母親說徐子玥“胸有城府”,這四個字完全顛覆了兩年前定親時母親說的“丫頭聰明,只怯懦了些”的評價!雖然知道母親沒有惡意,胸有城府也非貶義,但正因如此,自己才想快點見到徐子玥。
在說徐院這邊,錢大夫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兒,只見趙元素一聽自己沒去送送草藥,就十分著急,又問道:“到底什么事?。磕懵f,”
趙元素不知該如何是好,得知錢大夫今日沒去送采藥,她就想到那日和吳三娘在院里說話,徐子玥突然敲門,說忘了拿給錢大夫做的新鞋子,當(dāng)時沒覺的異常,現(xiàn)在想來徐子玥為什么要自己幫忙拿,徐子玥就在門口,為何不親自拿?而且自己拿過去時,徐子玥也沒有接,而是讓自己幫她放在背婁子里,
徐子玥是怕自己看出她的異常嗎?因為徐子玥只要心里有事,哪怕小至糾結(jié)花樣秀什么顏色,徐子玥都會手心冒汗,當(dāng)時徐子玥從敲門到離開,都不曾讓自己看的她的手心,甚至她的手是完全藏在衣袖里的!
趙元素猜想徐子玥定是聽到她和吳三娘的話,這是去找劉清文了,可是自己走不開,徐子玥一個小姑娘,到時,說理不成,反而吃虧了怎么辦?于是把自己的猜想和錢大夫說了一遍,然后問道:“錢大夫,你說這下如何是好,吳妹子近幾日越發(fā)不好了,這事不能告訴她,可玥丫頭一個姑娘家的,一個人去,怕是要吃虧的!”
錢大夫聽后卻沒有太多擔(dān)心,徐子玥學(xué)了醫(yī)理,草藥也識得不少,徐子玥不是貿(mào)然前去的,這幾日間,怕是想好了主意才去的,便安慰道:“我去縣城找找吧!我常去縣城,路走的習(xí)慣了,能快一些,你也別急,小徒兒兩年的醫(yī)理也不是白學(xué)的,能救人不敢說,但鐵定是不能吃虧的,你莫急”說就出了門!
青安縣城,恒永街,一處兩進宅子,門匾上寫著“高宅”,這是高瑾安兩年前置辦的宅子,一直由尹卓打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