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站邊的哦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當(dāng)初送你走的是我,我只后悔,沒有讓你死個徹底!”說話間,何杰放開了銘佑的手,在一瞬間抽出背上的箭,箭上燃燒著的冰藍(lán)色火焰照亮了那個屬于王楚江的黑暗角落。
“原來是你!”憤怒的王楚江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辨別能力。這時,帶著藍(lán)色火焰的箭射向了他的胸口,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并沒有傷到他,火焰在射中他的同時,竟然熄滅了。
“可惜,你已經(jīng)傷不到我了,”那一片黑暗似乎變得更大了,“現(xiàn)在我的身體里充滿了黑暗的力量,那是你們這些人都無法想象的強(qiáng)大的力量!”
“糟了,低估他了。”何杰看到這種情況,又將隨身帶著的如雨點般的細(xì)小暗器紛紛射向了王楚江,但全部的武器都會被那片黑暗所吞噬。他看看倒在身邊已經(jīng)暈過去的銘佑,已經(jīng)在盤算著怎樣帶著她盡快逃開了。
“你這水的陰冷之氣,是不能把他怎么樣的?!?p> “是誰?”何杰聽到了另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身后,這聲音聽上去帶著一絲戲謔和不屑,他回頭看過去,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這時,銘佑在昏迷中醒了過來。
她看著何杰身后的人嘴里喊出了一個名字:
“……小龍……”
“小佑,”小龍看見銘佑醒了,滿臉笑容的對著她比了一個心,然后又將手中的心“吹”向了她的方向,嘴里念叨著:
“睡吧,再睡一會吧……”
誰知道,銘佑竟真的聞聲倒下,就像是又睡著了一樣。
“你是誰?”何杰沖著小龍問道。
“這似乎不是你應(yīng)該擔(dān)心的問題吧!”小龍的語氣中仍舊是充滿了不屑,他一個原地騰空,周身燃起了紅色的火焰,將整個房間照亮,何杰回過頭去這才發(fā)現(xiàn),王楚江已經(jīng)將銘佑拽到了自己的身體里,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此刻被一團(tuán)巨大的黑暗包圍著,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似乎閃耀著盈盈弱弱的光芒。
“銘佑!”看到這情景,何杰也躥到半空準(zhǔn)備著親自給王楚江一記痛擊,但他還沒來得及俯沖下去,就看到身邊一道亮紅色的火光一閃而過,直直的飛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對方擊潰,只一瞬間,那一片黑暗,或者說王楚江,已經(jīng)成為了無數(shù)黑色的碎片,那真的是碎片,就像是什么東西燃燒過后的灰燼一樣,輕飄飄的,四處飛散。
何杰回頭看,銘佑柔軟的身體癱倒在地上,她的呼吸很均勻,她只是累了。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只逃亡的小貓。
“你是誰?”她醒了,用微弱的聲音問。
“我是……想要保護(hù)你的人?!焙谓芟肓讼胝f。
“我……不相信你?!便懹幼似饋?,原地蜷縮進(jìn)了身旁衣柜和墻的一個角落里。
何杰看著她,想安撫她卻又覺得說不出任何話。
“銘佑,你是王楚江的親生女兒。”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將事實告訴她。
銘佑愣住了。
“你的媽媽在你三歲的時候病逝了,”何杰繼續(xù)說,“你爸爸王楚江把你和銘佐委托給銘啟明撫養(yǎng),銘佐,是你的哥哥?!?p> 聽到銘佐的名字,銘佑將頭抬了起來,她看著何杰,似乎還是不愿意選擇相信。
“如果他是我爸爸,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銘佑小聲問道。
“真正的王楚江已經(jīng)……死了,”何杰小心翼翼的說,因為現(xiàn)實是那么的殘酷,“在銘啟明去世之前就死了,那以后出現(xiàn)的他,只不過是一個被黑化了的靈魂而已?!?p> “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她似乎已經(jīng)早就不在乎到底誰才是她的爸爸。
“他的復(fù)活是被操控的,他也只是一個木偶而已。跟我走吧,也許……我能保護(hù)你。”如果沒有經(jīng)歷剛剛的事情,何杰的語氣大概會更有把握一些。但是他親身經(jīng)歷了剛剛的那場戰(zhàn)斗,領(lǐng)教了黑暗的力量,這力量讓他不能再一次選擇獨(dú)自面對。那樣的黑暗,就像是深入了他的內(nèi)心一樣,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逃避。
“不,我知道,他不只是一個被操控的靈魂?!?p> 銘佑看著滿是灰燼的自己的臥室,這哪里還是她的家,這里見證了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一個死去的父親,又一個死去的父親,一個失蹤的男朋友和一個失蹤的哥哥,誰才是她真正的父親,誰才會不顧一切的守在自己的身邊,或者誰才是來向她索命的魔。這些錯綜復(fù)雜的事情飄揚(yáng)飛舞在房間里,但這些都不是銘佑所尋找的,她只想在這飛揚(yáng)的碎片里,找到自己。
“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你的父親吧?!?p> “小龍……”銘佑看向一直在何杰的身后沒有說話的小龍,“你……能帶我出去走走么?”
“銘佑,跟我走吧!”何杰再一次伸出了手。
“我累了,我不想再相信別人了。”銘佑抬起頭來看向何杰,那雙眼睛里的光芒已經(jīng)消失殆盡。
“銘佑,你現(xiàn)在可能不明白,但是,你不能跟他走?!焙谓苤缓拮约捍丝滩荒軐⑺惺虑檎f與她聽。
“別再叫我做什么事了,這一次,讓我自己選擇吧?!?p> “銘佑!你還記得宇洋嗎?”
“宇洋?宇洋……”她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太多的事情在她的腦海中雜亂無章,就像是亂了許久都沒有收拾的房間,對,就像這個房間一樣,已經(jīng)一片狼藉。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以后,這個曾經(jīng)讓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變得那么熟悉又陌生,跟宇洋有關(guān)系的一切都像是遙遠(yuǎn)的前生發(fā)生的事情,也許,那只是個夢。
“我?guī)闳フ宜?。?p> “好了,小佑,我們走吧,”小龍拉起了迷迷糊糊的銘佑,開始向外走去,“聽他說話就不像是個好人?!?p> “你到底是誰?!”何杰叫住了他們。小龍停下來,回過頭看著何杰,調(diào)皮的一笑,幽幽的說道:
“我的石頭,何時能還我?”
“是你……你知道,銘佑是誰的女兒吧?”
“我當(dāng)然知道?!?p> 魔界,魘絕正在自己的客廳里來回的踱著步。
“大人,您這是上什么火呢?這半天,就沒消停下來……”那個漂亮的女人坐在一邊看著魘絕,問道。
“我的探子來報,說現(xiàn)在神界又開始重新布陣,抵御外敵,這對我們不利??!”魘絕一副尖細(xì)尖細(xì)的嗓音暗戳戳的回答說。
“別我們我們的,我和你可不是一道兒的?!迸游嬷煨α?。
“你這可是不厚道了,”魘絕瞥了個白眼過去,“看著我急成這樣,你坐在一邊涼快著!”
“他神界再怎么布陣,現(xiàn)在神耀不在,麒麟不在,朱雀不在,那還能有什么能耐?你呀,就是想的太多,魘魔那里雖然不想你攻上去,但是你要真的把神殿拿下了,魔界力量壯大了,到時候我就不信魘魔大王會怪罪你?”
“哎喲喲,這可不像是你的立場說出來的話?!?p> “我一個女人像個漢子也就罷了,你一個男人,畏首畏尾的倒像個女人家,嘖嘖,這可跟立場無關(guān)吧!”
“魘魔他雖然諸事與我不合,但我們總歸是一家,但是這么好的機(jī)會如果我不好好利用,于情于理又說不過去……”
“您好生糾結(jié),嘿嘿,”說著,女子又笑了,“我先出去溜達(dá)溜達(dá),再回來看你。”
“等等!”她起身就要走,卻被魘絕叫住了。
“我想,帶幾個人先上去一趟,能干掉幾個就干掉幾個……”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女子,“可就得需要你……給我指指路了。”
“我不站邊的哦,魘絕大人。”
“你不站邊……你站不站自己那邊?”
“……”被這么一問,女子反倒不說話了。
自從麒麟石離開了神界,神殿的大門便再也擋不住任何人。
當(dāng)天晚上,魘絕便拿著求來的“神秘路徑地圖”,帶著一眾手下,一道上抄小路避開守衛(wèi)來到了神殿之上。而同樣身處神殿的“外人”,還有何杰與曲航。他們,是來找亦箜商量銘佑的事情。
“亦箜大人,我沒有辦法對她說出實情,就算是說出來,恐怕她也是不相信的。何況,當(dāng)時的她剛剛受過刺激……”何杰眉頭緊鎖,向亦箜解釋著當(dāng)時的情景。
“這不怪你,我們當(dāng)然不能現(xiàn)在就說出她的身世,她還是個孩子,怕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币囿肀硎纠斫?。
“如果她不能信任我們,我們又怎么能保護(hù)她呢?”曲航問道。
“何杰,你確定帶走她的是麒麟?”
“不能說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焙谓芑卮?,同時也提出了困惑許久的問題,“如果是麒麟,那他為什么要帶著銘佑?”
“慚愧,這一點上……我也想不通。”
“他說,他知道銘佑是你的女兒。”
“如果他知道,我們就更難猜透他的意圖了?!币囿硇睦镆泊蚱鸸膩恚吧窠绗F(xiàn)在局勢混亂,就連我們祭司也要承擔(dān)起保衛(wèi)神殿的職責(zé)來,就連玄武……也想要掌管神界,坐上神明的王座了?!彼龂@了一口氣。
“玄武老頭?”何杰不可思議的看著亦箜,“這符合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