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回答?”
“不能?!?p> “好吧”,劉文緩緩坐起身,簡單講述了一個逃難的七號城通訊員是如何搖身一變成了九號城臨時主管的故事。
趙石頭靜靜聽完后,突然站起身來,來回踱步,然后又突然蹲了下去,過一會又坐在桌子上看著椅子。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劉文有些驚慌,他大聲說道:“哎,行為藝術?。縿e轉悠了,想明白什么沒有???”
趙石頭停下動作,回過頭來直勾勾看著劉文,看的他有些頭皮發(fā)麻。
就在劉文準備出聲詢問的時候,趙石頭突然點了點頭。
劉文忙問道:“想明白什么了?”
趙石頭說道:“我回去睡覺了?!?p> “慢著”,劉文手托額頭脫口而出,神色怪異說道:“你這到底是想明白什么了?能不能說出來讓我明白明白?”
趙石頭指了指自己腦袋說道:“我想明白了我想不明白,而且我也不想明白,所以我就不想了?!?p> 劉文默默重復了一遍,說道:“我能抓到沙魚和沙蟲的事不想了?假臨時主管的事也不想了?”
趙石頭點頭說道:“反正我答應過要信任你了,想東西這種事你更擅長,所以你去做,想好主意了跟我說,我去做,我們不是一直這樣配合的嗎”,說完,他留下還在愣神的劉文,大步離開了。
劉文愣了一會,突然噗嗤樂出了聲,笑著搖了搖頭。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秘密被揭穿的原因,接下來的三天里劉文的氣色好了很多,連久久不退的高燒都好了。
趙石頭很是替他高興,只是每每想到劉文還沒有拿出計劃應對巡查,便會焦急起來。
“劉主管,計劃有了嗎?”,趙石頭又一次問道。
“不是說過了,叫我劉文就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劉文說道。
“習慣了,這又不重要,關鍵是計劃到底有了沒,明天巡查員可就來了”,趙石頭說道。
劉文扶額輕嘆道:“計劃不是都跟你說了嘛。”
趙石頭說道:“哪有計劃?沒有計劃就是最好的計劃?你想了三天就想了這么一句話?”
劉文伸手示意趙石頭坐下,開口問道:“我問你,你以前見過我這么厲害的人嗎?”
趙石頭搖頭。
劉文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你覺得他們能打得過我嗎?”
趙石頭點頭說道:“所里好東西可多了,光鐵刺就有幾百個,你肯定擋不住?!?p> 劉文氣的直拍桌子,大聲說道:“我又不是沙蟲,至于用鐵刺打我嗎!”
趙石頭微微低頭,小聲嘟囔道:“那還有別的好東西,反正你肯定擋不住。”
劉文覺得自己有些氣結,他指著自己鼻子問道:“我是個人吧?”
趙石頭很認真的想了想,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應該算是?!?p> 劉文沒有計較,繼續(xù)說道:“你看啊,首先,我不是沙蟲,和人類沒有核心沖突。其次,我是救了你們,不是害了你們,和生命線的宗旨沒有沖突,所以,至少我不會有生命危險。”
趙石頭突然打岔道:“不一定,你這么特殊,萬一被器械研究所看上了,把你當武器給研究了怎么辦?我可聽說他們是管拆不管裝的?!?p> 劉文回應道:“這個你放心,這世界上不止我特殊,像我這樣的人在生命線里還有不少,研究也輪不到我”,他回憶著自己剛得到神奇能力時父親與自己說過的話。
趙石頭將信將疑,又沒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默默祈禱著一切順利。
夜深,劉文獨自躺在主管間的床上,做著最后的決斷。
就在今天,九號城的困難全部解除,供水正式恢復,沙船重新出航,并且運氣極佳的在第一天就抓到了兩只沙蟲。
作為三個遇難地下城里唯一的幸存地,馮剛在通訊里向他們透露,中繼所會在九號城多投入一艘沙船,以安慰眾人這段時間的遭遇。
當然,這一切目前只有劉文、趙石頭、吳修山知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動,這件事情被限制在了這個小團體內(nèi)。
至于其他幾名通訊員,則是被劉文臨時安排了一些雜務調(diào)離了通訊室。
一切都在向著美好出發(fā),九號城有著美好的未來。
而這一切的幕后功臣,卻在認真的考慮要不要趁夜逃走。
一條路是從此消失在沙海中,一邊求生一邊尋找父親,不過肯定會被通緝,很難繼續(xù)在地下城里藏身了。
另一條路就是跟著巡查員回去,希望審判后能有一個好結果,然后再慢慢打聽父親的下落。
他堅信自己的父親肯定還活著,那是個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奇跡的男人。
劉文默默地計算著兩個方向的得失,得出了最后的結論。
先跟著去中繼所看看,如果情況不妙,找機會逃進沙海里就是了。
做好決定,劉文沒有過多糾結,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
“你就是劉文?”一名穿著嶄新工作服的巡查員問道。
劉文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四位巡查員,目光放在了一位矮胖男人身上,這人明顯是幾人里的主事者。
“綁上”,矮胖巡查員說道。
隨即一名巡查員拿出一根半透明的繩子,劉文聽說過,據(jù)說是一種叫做尼龍繩的高強度繩子,只有中繼所及以上級別的地下城才有裝配。
他走到劉文身后,粗暴掰動著劉文的手臂,使得關節(jié)處啪的一聲輕響,明顯是強行扭動的原因。
劉文微微有些吃痛,下意識抬了抬肩膀,緩解著不適。
“還想反抗!”矮胖巡查員一腳踹在劉文肚子上。
劉文反應極快,他不想在這時節(jié)外生枝,悄悄退后了一點,避免了對方腿骨骨折的風險,然后假意摔倒,捂住肚子喊痛。
“孔睿你他媽什么意思!”趙石頭向矮胖巡查員走去,卻被兩名巡查員擋住了去路。
孔瑞斜眼看著趙石頭,不屑道:“趙石頭你能耐大了啊,都敢跟我大呼小叫了,怎么,一個假主管給你許的副主管位置,你還當真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趙石頭,走到劉文身前蹲下,手掌輕輕拍在他的臉上,沖他說道:“挺有種啊你,假冒主管,你是不是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冒充救世主?。俊?p> 劉文知道,對方說的救世主并不是一個名詞,而是單指一個人,是管理著七個大陸,站在生命線組織最頂端的男人。
這話不能亂接,劉文很清楚,巡查員有一定的臨時處置權利,一不小心就會被扣上一個大帽子當場處決,他不想現(xiàn)在就逃跑,畢竟還沒有見到所長,他還想繼續(xù)嘗試一下第二條路。
“孔巡查,你說的我聽不明白?!眲⑽母纱嗟谋荛_了問題。
孔睿瞇著眼睛,細細打量著劉文,面色陰沉至極,揮了揮手說道:“綁上?!?p> 巡查員聞言再次將劉文手臂扭向身后,粗暴的用尼龍繩捆在一起,感覺就像是對待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劉文有些不悅,但想著自己的計劃,沒有做什么。
可劉文示弱的表現(xiàn)卻沒能獲得孔睿的理解,反而是這副聽之任之的態(tài)度,在孔??磥砭褪窃趯ψ约罕硎局恍嫉膽B(tài)度。
他咬牙切齒,卻一時間找不到什么好辦法對付這個生冷不忌的人。
突然一個聲音提醒了他。
“孔睿,你他媽給我小心點,別逼我動手!”,趙石頭叫喊著。
孔瑞突然笑了,笑的很假,他緩緩走到趙石頭身前,突然下令:“把他按住?!?p> 兩名巡查員應了聲是,用腳在趙石頭膝窩用力一踢,趙石頭應聲跪倒在地,又被兩人掰著手臂按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孔睿緩緩蹲下,抽出腰間佩刀放在趙石頭脖子上比劃了兩下,輕聲說道:“威脅巡查員,阻礙執(zhí)行,我懷疑你意圖反抗生命線。不過你畢竟做了這么多年船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么把你殺了,我也很為難啊?!?p>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停在趙石頭身邊,拍了一下腦袋。
“你看我是不是糊涂了,雖然不能殺,可也沒說不能罰啊”,他再次蹲下身子,用小刀輕輕拍了拍趙石頭的屁股。
“你說,把你閹了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