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宅斗失敗的正室(四)
第二日一早,顧家二老見云錦一瘸一拐的來見他們,整個心都揪起來了。聽得云錦講半夜有歹人潛入她房間欲行不軌,被制服后,又罵陸府的護衛(wèi)太差。還是顧夫人聽說所有仆人都昏睡和無力后,暗道自家女兒怕是被人使了陰暗手段。一個失了貞潔的女子,不要說娘家為她撐腰,只怕很多人家都覺得蒙羞,直接將女兒丟給夫家處理了,真的是好生惡毒的心思!又暗慶幸女兒躲過一劫。
顧夫人將顧云錦抱在懷里,她可憐的嬌嬌,千挑萬選,怎么挑了個這樣的人家。
顧大人聽說云錦將那賊人的尸首交到順天府,心中已有了計較,他倒要看看,誰這么膽大敢暗害他的女兒。
這倒也是怪以前的顧云錦,她知道陸致遠是被迫娶她,一味討好他,在陸府受了委屈只敢和陸致遠賭氣,卻不敢讓顧府知曉。一是怕父母擔(dān)心,二是覺得自己苦心付出,終有一日會打動陸致遠,哪知卻是夫妻離心,被挑撥得越走越遠。
可云錦不一樣,她慣會借勢,更不會忍氣吞聲,顧云錦作為高門嫡女低嫁在婆家受了委屈不找家族撐腰,真真事浪費了這么好的家庭背景。
于是云錦撲倒顧夫人懷里,將顧云錦之前在陸家受得委屈說了出來,嚷著要和陸致遠和離。
顧老爺雖呵斥云錦胡鬧,在上早朝的時候還是狠狠一參了一把京中治安差,竟然有刺客在天子腳下行刺鴻臚寺卿的府邸,嗯,將女兒家的家事變成了上京的治安問題。
京兆府尹虎軀一震,請旨表示一定嚴查。
監(jiān)察御史左大人接著又彈劾了幾起京中幾家官員寵妾滅妻之事,聽得鴻臚寺卿陸定國背后冷汗直流,心知是自己的親家這是在殺雞儆猴,回了陸府,就將陸致遠叫到了書房。
顧云錦昨夜半夜收拾東西回了顧府,他們自然是知道,以往也有,也就是第一次陸府上下比較急,還勸小兩口讓陸致遠去道歉,后面次數(shù)多了,他們也習(xí)以為常,只當(dāng)又是小兩口小打小鬧賭氣,沒想到顧云錦回去就哭訴自己在陸家被欺負,陸霆這老匹夫為了兒女之間的私事竟然在朝堂上對他含沙射影。
“遠兒,你和云錦這次又是鬧哪番?”陸定國坐在書桌前,有些頭疼。
陸致遠苦笑,心道顧云錦又要逼迫他去顧府認錯,面上依舊維持著大家公子的氣度,“父親,孩兒思來想去,想與顧云錦和離。”
“糊涂!”陸定國從太師椅上一下站了起來,“今早監(jiān)察御史才彈劾了戶部李大人和順天府張大人家后宅寵妾滅妻,被降了官職,你現(xiàn)在還想停妻再娶?”
陸致遠站立一旁,低聲道,“孩兒本不想拿內(nèi)宅之事勞煩父親,可是昨夜顧云錦讓人暗害雪兒,又掌摑了我和雪兒,如此跋扈的婦人,孩兒難以忍受。”
陸定國長長嘆了一口氣,“云錦還未有孕,你如何能讓茹雪先有孕?”一旦有人彈劾,他這兒子仕途就坎坷了,斷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葬送了前程。
陸致遠明白他爹說得是什么,他當(dāng)初本也想的是氣一氣顧云錦才和林茹雪同房,沒想到就那么一次林茹雪就有了身孕。
“遠兒,茹雪肚中的孩子只怕是留不得了?!?p> 陸致遠抿嘴不語,沉默許久后回了陸定國他會處理好的,急急回了閑云閣。
林茹雪派了丫鬟來打聽消息,卻得知早上顧云錦院里的丫鬟和看門的婆子,以及陸府夜間巡邏的都被拉去京兆府尹問話了,暗道不好,忙派蓮兒去找人和趙立的仆人通氣,讓他一口咬定是顧云錦約趙立來陸府私會,還在她茶里下了滑胎藥。
云錦這邊顧夫人卻是怕她郁結(jié)于心,于是準備云錦去山上寺廟祈福,順便帶云錦散散心。
云錦見顧老爺已經(jīng)在盯著京兆府尹查那賊人的事情了,也就同意了和顧夫人的提議,畢竟一天悶在宅子里當(dāng)真是無趣,又不能修煉,也不能上網(wǎng)。
晌午之后,一行人車馬行至山前,又換了軟轎慢慢上山,到寺廟門口時,幾名僧人將顧府眾人引到后山的別院,收拾完畢后,顧夫人要帶云錦去拜佛。
云錦不愿,她本就是魔尊,確實不愿意拜這些比她還低幾輩的泥菩薩,隨即找借口帶著漣漪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行到后山一座涼亭處,見里面坐了兩人。
左邊的一人錦衣華服,頭戴藍色寶石金冠束發(fā),面若冠玉,卻眉眼淡漠,令人不敢直視,一看身份就是貴不可言。
右邊一人身著淡綠羅衣,頭發(fā)以竹簪束起,姿態(tài)閑雅,此人正執(zhí)棋落子,卻被對面男子的驚呼打斷。
“云錦?”
錦衣男子臉上全是驚喜,似是想到什么,朝右邊的男子低語,斂了笑意,走到云錦跟前,雙目灼灼地盯著云錦,“前幾日聽說你遇刺,可有傷到?”
云錦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看了一會才想起,此人就是承諾顧云錦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安平王蕭景晟。
云錦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想走,她可不耐煩參與到這些人的情愛之中。
下一秒,手臂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抓住,“云錦!”云錦低頭看這手倒是修長白皙,回眸撞進一雙如墨般的眸子中。
“臣女見過安平王殿下?!痹棋\不動聲色移開,畢竟陸家還有人等著抓她的把柄,她也不想和無關(guān)的人牽扯過多。
蕭景晟觀察到她右腿似有傷,眸中升起怒意,“陸致遠這個豎子,娶了你又不好好護你!”蕭景晟似乎氣得不輕,手上青筋暴起,如果是陸致遠在,看這架勢,兩人定然要打一架。
云錦挑眉,看來這安平王對顧云錦還念念不忘,不如讓他幫她在朝堂上多施壓給陸家,她倒要看看,陸家沒落了,林茹雪和陸致遠還怎么惡心她。
云錦退后一步,似苦笑一般,朝蕭景晟柔柔笑道,“多謝安平殿下關(guān)心,臣女傷勢無礙,只是如果家中姨娘懷了身孕,夫君無暇顧及到云錦也是情理之中?!?p> 蕭景晟聞言,冷冷一笑,“好個陸致遠,本以為念著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誼,他會好好待你幾分,沒想到竟然寵妾滅妻,在你還沒有嫡出之前竟然讓一個妾懷了孩子,當(dāng)真是糊涂!欺人太甚!”
云錦揉了揉眼,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嘆息道,“終究是云錦錯付了。”又朝蕭景晟施禮強笑,“讓王爺看笑話了,家母還在等云錦,云錦先告辭了?!?p> 說罷云錦帶著漣漪轉(zhuǎn)身就走,傳遞出這么多信息,若蕭景晟真的對顧云錦念念不忘,幫忙在朝堂上參幾本陸致遠的事情,她就很好辦了。
“云錦,你若是想和離,我……我會幫忙你的?!?p> 云錦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她現(xiàn)在不能和離,至少在陸致遠和林茹雪還沒遭報應(yīng)前,她是不會和離的。她輕點頭,隨即大步離開。
蕭景晟望著云錦主仆二人離去得方向悵然若失。
陸致遠這邊從書房出來后,帶著禮品和馬車去了顧府,委婉地向顧老爺認錯后得知云錦上山祈福去了,回到閑云閣后又氣得不行,好你個顧云錦,竟然和他耍起性子來了,每次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他三請六請才回來。
林茹雪這邊得了消息后,又好生安慰了他一通,這才消了他心中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