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言靈測試
楚子航同樣以黃金瞳回視，沉默幾秒，開口問道：
“奧丁...也是一樣？”
高架橋里面的龍類，名字叫奧?。?p> 路鳴澤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有關奧丁的信息，北歐神話里的眾神之王，騎著八足駿馬Sleipnir，號稱“絕對命中”的長槍Gungnir...
面對楚子航的眼神，他緩緩搖頭，將自己的猜測說出：
“如果我們是介于龍與人之間的混血種，奧丁就是純血龍族，很可能還是一位純血龍王?！?p> “龍王...”
楚子航默念幾遍，將這個詞記在了心里。
終有一天，曾經的仇恨，將以龍王之血而終。
他卸下背包放倒登山杖，讓自己身心放空，順應血脈上的感召，蛇般扭曲的文字在腦海中涌現(xiàn)。
令他奇怪的是，自己雖然看不懂那些文字，但卻能自發(fā)的進行誦念，就像是情緒的宣泄，一種心靈的傾訴。
“яростьтиранадогореладотысячикостей”
低沉而古老的吟誦自他口中傳出，仿佛教堂的鐘鳴。
“言靈·君焰”張開了領域！
周圍的溫度迅速升高，大量的熱在區(qū)域內瞬間釋放，像是打開了地獄的大門，惡鬼卷著烈火洪流沖向人間。
所幸楚子航立在一面光禿的巖石上，火焰猶如惡犬，肆無忌憚的啃噬這片貧瘠的土地。
熱浪反撲在路鳴澤臉上，但也只是熱浪而已，他眼底金色流淌，不動聲色的望了眼剛才所在的位置，已經能聞到焦糊的味道。
空氣中有股火藥的味道，烈焰和高溫持續(xù)向四周擴散。
楚子航口中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演化為高亢的唱誦。
溫度升高至極限，炭火般的亮光在區(qū)域內爆發(fā)，火焰的勢頭剛猛而熊烈。
楚子航立在原地，雙眸之光盛大灼目，如矛槍般獰厲、威嚴之氣無聲地擴散，此時他不再是那個蒼白的少年，而是立于群山之巔的王！
沒有人愿意與此時的他對視，君王的怒火毫無差別的，讓世界感受痛苦。
他半轉身體，操控火焰向水潭的方向而去。
茲?。?p> 尖銳如哨鳴般的聲音響起。
水與火激烈碰撞，巨量的白汽升騰而起。
路鳴澤眼前霧氣彌漫，水平面不斷下降，在高溫的灼燒下幾近干涸。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君焰將這里變成了巨大的汗蒸房，熱浪摻雜著濕氣滾滾而來，像是沙漠上席卷的風沙。
楚子航持續(xù)輸出了幾分鐘，似乎掌控了君焰的領域，他收斂氣息，將所有的熾烈都收回體內。
當他調整好自身，帶著歉意朝路鳴澤望去時，卻看到了令他面色凝固的一幕。
對方所在的位置往后延伸，是他的君焰唯一沒有碰觸過的地方。
比起其余烏黑焦灼的地面，只有那一條狹長的褚紅區(qū)域逃過一劫，如果從高處俯瞰，好像是幸運轉盤中獎概率的色塊。
“言靈·君焰，序列號89。”路鳴澤說。
他看到對方收回火焰，強壓住內心如同吃了檸檬般的酸意，神色如常的走上前。
“君焰...”
楚子航呢喃著這兩個字，豁然讀懂了那句龍文，隱藏在他腦海中的那句：
“暴君之怒，將燃盡萬千枯骨?！?p> “操縱這種程度的火焰，對你的體力負擔很大吧?！甭辐Q澤語氣平緩，像是在闡述一件既定事實。
世間萬物皆有平衡。
他和楚子航的血統(tǒng)等級相近，言靈的序號也鄰近，但“天演”和“君焰”的表現(xiàn)強度可相差太多。
所以使用君焰，必然會造成更重的身體負擔。
他能看出來，楚子航的身體正在發(fā)顫，那是體力即將耗盡的征兆，而且臉上的疲態(tài)盡顯。
這可不是混血種爬完山該有的狀態(tài)。
相比起“天演”初次還能開個幾分鐘，“君焰”對使用者的身體素質要求更為可怕。
楚子航輕點了點頭，坦誠道：
“以我的身體和精神，不控制火焰能持續(xù)1分鐘，操縱火焰最多30秒。多持續(xù)一秒，都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p> 30秒...真男人嗎？
路鳴澤微微點頭，將對方的信息記下。
他現(xiàn)在有點明白，那句話的告誡之意了：
“低賤的血脈擁有強大的言靈，那不是一種恩賜，而是一種詛咒?！?p> 這句話是“夕陽的刻痕”對他說的，當時他似懂非懂，現(xiàn)在在楚子航身上看到了實例。
以他們B級的血統(tǒng)，擁有這種80幾號的言靈已經是一種負擔。
很難想象，擁有111號言靈的混血種，那該擁有怎樣的體魄，怎樣強韌的意志力。
兩人對話的同時，路鳴澤手握小型滅火器檢索周圍，有幾處視角死角還燃燒著零星的余火。
嗤——
白沫涌出，火苗被一一消滅在了萌芽之中。
放火燒山這種事，跟他可沒關系。
做完這些，路鳴澤收起滅火器，看向坐在石塊上小憩的楚子航，開口詢問：
“師兄，還能爬嗎？不要勉強自己?！?p> 楚子航本想直接點頭，聽到后半句，還是收斂情緒，認真審視一番自身，這才低聲道：
“給我10分鐘?！?p> “不急，時間有多。”路鳴澤寬慰一句，挨著楚子航身旁坐下，“我想你應該有不少想問的?！?p> 楚子航本來低垂眼簾，望著腳下燒黑的土地，聽到這句話，抬起頭，黑眸溫潤如墨般望向路鳴澤：
“言靈是什么？”
“龍族血脈帶給我們的超自然能力，以龍文說出的話就會成為一種規(guī)則。”
路鳴澤說著，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腦袋：
“而我們腦海里看到的文字，是身為龍族血裔對龍文應有的共鳴，不同的是，純血龍族能直接通過誦念龍文的方式，釋放不同種類的言靈?！?p> 楚子航微點下巴，繼續(xù)問道：“血統(tǒng)應該有劃分吧?！?p> “按歐洲密黨的劃分方式，從高到低分為SABCD，我和你都是B級。”
路鳴澤停頓了一下，微笑著打量對方幾眼，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
“擁有B級血統(tǒng)不代表能發(fā)揮B級的實力，能從高架橋走出來，除非是祂不在意，不然至少會是巔峰期的S級混血種。”
“S級...”
楚子航的嘴角微微抽動，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在龍族的世界，那個男人究竟是種什么樣的存在。
他要走的路還很遠。
兩人坐在溫熱的石塊上，聊天繼續(xù)。
“怎么提升上限？”楚子航沉默幾秒，發(fā)問。
“方法有不少，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甭辐Q澤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