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三張疊紙有序的放在書案之上,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徐老先生再次細致的解釋道:
“要想修道成仙,就必須擁有靈根,而但凡擁有靈根者,便可在這紙上解出自己的靈根屬性,按修行界的說法,那叫解字,可不叫看!”
說著,他看向曾老三、彪子以及那齊辛三人,斷然說道:
“你們?nèi)怂獬鰜淼淖?,?yīng)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當中的任意一字,當然,也有可能是陰、陽、冰、風、雷、雨等稀有靈根,不過這個幾率恐怕不大?!?p> 原來,之前徐老先生阻止曾老三等人說出看到的字,就是為了此刻。
“我看到……不,我解出來的字是‘水’”
曾老三被周圍的人盯的很不舒服,率先開口回應(yīng),并且用上了解的說辭。
而后那伙計彪子也開了口:
“我……我解出來的是‘木’字”
緊接著便是那齊辛:
“在下解出來的,是個‘土’字”
果然,這三人說出來的字還真在那五行之列。
三人說完沒一會,那些看熱鬧的客人,突然就莫名的失落嘆息起來,照徐老先生那個說法,這些人都沒有靈根了,這一輩子也就無法修行了。
見到眾人這等反應(yīng),徐老先生嗤嗤笑道:
“諸位沒有靈根,也沒有什么可嘆息的。不瞞諸位,我也有靈根,我的靈根是火!當我知道自己身具靈根時,還不到三。,現(xiàn)今,我都六十了,你們覺得我修行了嗎?”
“有靈根只是有了修煉的可能,可想要真正的修煉,卻是另一回事,許多具備靈根之人,一生都未能踏上修煉之途。甚至像他們?nèi)?,要是沒有今日,恐怕連自己身具靈根都不知道?!?p> “真正的修道者,都是親天道,而疏人道,生性薄涼;雖不說是利字當頭,但卻尤重因果,計較得失,欲取先予,若予必取,沒有修道者會平白無故的傳出修煉之法,有靈根而沒有修煉法門的人,在這世間,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p> 雖然明白徐老先生這是有意的勸慰,但聽在耳中,眾人心里還是平緩了不少。
“徐老先生,敢問另外的兩張紙,又有什么用?”
那齊辛倒是對剩下的紙來了興趣。
“哈哈……”
徐老先生一陣長笑,眾人都不明白他笑的什么意思,但還是聽他解釋道:
“這第一符號,自窺靈根,能解出來的人,十人當中大概有那么一兩人?!?p> “這第二符號,聽說可以觀人的道心,反正我是解不出來,你們也沒有,可以解出來的,據(jù)說大概、或許也就萬萬之人中有那么一二人而已?!?p> “記得當初傳我這些符號的人說過:能解出這第二個符號的人,不修行便罷了,一旦修行悟道,必定是勢不能擋,一飛沖天?!?p> “至于第三個符號……”
說到這,徐老先生突然僵住,陷入沉思,似乎在想該如何解釋。
一番斟酌之后,才聽到他繼續(xù)解釋道:
“這第三個符號,至今無人能解。”
“傳說,三個符號乃是一體,能解一兩個符號,并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有將全部的符號解出來,再以自己的鮮血為墨,臨摹在解出的字上用火焚掉,便會有驚世的通天造化降臨?!?p> “而一旦造化現(xiàn)世,這三個符號便再無意義,也就消散無形,不復(fù)存在了?!?p> 說完,徐老先生的神色中也帶著癡迷,顯然對于這個傳說是深信不疑。
“驚世的通天造化?”
“那會是什么樣的好事啊?”
徐老先生的話,引得眾人一片浮想。
“這也說不準!也許是某種傳承,也許是某種宿命,也許什么都沒有,還有可能,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陷阱!讓解出三字的人步入深淵,永不翻身!”
對于徐老先生的猜測,眾人并不以為意,反而沉浸在各自的種種猜度當中。
“換做是以往,我可是會收取銀兩的!”
徐老先生突然大聲的說了一句,將眾人的目光再次吸引過去。
面對眾人的不解,徐老先生朗聲道:
“以往,這三張紙每拓印一份,我都會收取銀兩。今日,我就念在那位尋仙求道十年的少年公子,免費奉送給諸位,需要的都可以自行臨摹拓印下去。”
“拓?。俊?p>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更加的疑惑不解。
看到眾人還是一愣一愣的,徐老先生哈哈笑著說:
“難不成你們以為這三張紙就僅此一份嗎?這世上可不知道有多少份這樣的紙,拓印下去都是一樣的,我這一份也是當初拓印下來的?!?p> “我們都解不出來,拓印下來也沒用啊!”
客人中傳出來一句,不知是誰說的。
徐老先生一聽,又是襒嘴,又是搖頭,再次耐心解惑道:
“你是解不出來,但是你的家人,朋友,兒孫后代喃?你知道這三張紙傳承了多久嗎?起碼都有千年之久!諸位又何苦不為自己的后人留個機緣喃?”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都只顧慮到自己,沒有如徐老先生所說的,想起自己身邊的人。
“對!徐老先生說的對!我要拓印,我要拓印一份。”
“我,我也要,我之前都看過那紙上的符號是什么模樣!”
“對,還有我……”
先前,眾人都靜聽徐老先生一人說話,一片安靜。而今,清凈瞬間就不復(fù)存在了,幾乎所有人都嚷著要拓印一份,四處的尋找筆墨紙硯。
甚至幾個不喜歡看熱鬧,之前沒有圍觀的客人,也因為徐老先生的說辭,爭相拓印起來。
當然也有人表現(xiàn)的不置一顧,比如那八字胡,叫辛亮的男子,他是一臉的鄙夷,看著爭搶的眾人,恨恨的說了句:
“裝神弄鬼!沒意思,還不在悉州城里轉(zhuǎn)轉(zhuǎn)?!?p> 說完,便衣袖一揮,朝著酒樓門口走去,看來也是不準備和徐老先生再作爭論了。
而他那弟弟齊辛,卻是目光深邃的來回看了看徐老先生和那被爭相拓印的三個符號,最終還是朝著同行的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也跟著擠了上去拓印一份。
“公子,你要不要拓印一份?你剛才都還沒看過那紙,說不定公子也有靈根!”
小武問起柳長生。
柳長生微微一怔,臉上泛著酒紅,手里還端著杯子,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之色,最后還是聽他淡然的回應(yīng)道:
“不用了?!?p> 遂將杯中的酒一口吞下,而他的眼角余光此刻正瞄著一人——八字胡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