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私房錢
閆阜貴看到心愛的大花貓,成了一張血淋淋的貓皮,不由得號啕痛哭。
許大茂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
“許大茂,你個王八蛋,我好心借貓給你抓老鼠,你倒好,竟然把我的大花貓給扒皮抽筋了。
你真是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我結交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只大花貓,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調(diào)教,現(xiàn)在你說弄死,就給弄死了。
你必須賠償我的損失!必須賠!”
閆阜貴一邊哭天抹淚,一邊向幾個兒子使眼色。
幾個兒子立馬從飯桌上離開,跑到房門口,將門窗封堵的死死地,生怕許大茂離開。
許大茂掃了他們一眼,不禁覺得好笑,“閆阜貴,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困???”
閆阜貴大吼道,“困住你的不是我的兒子,也不是這間房子,而是你的良知。
你無緣無故屠殺無辜生靈,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嘛?”
許大茂笑道,“閆阜貴,首先需要說明一點,你的貓不是我殺死的?!?p> “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嘛?如果不是你殺死的,貓皮又怎么會在你手上?”
許大茂早就想好了說辭,所以,面對閆阜貴的逼問,他一點兒都不慌。
許大茂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淡然的微笑。
“你的大花貓,是我給解剖的,貓皮當然在我手里了?!?p> “吶吶吶,你終于不打自招,主動承認了吧?”
“我承認什么了?
是,是我解剖了你的貓。
但是,它卻不是被我殺死的?!?p> 許大茂說的有點繞,閆阜貴聽的一陣云里霧里。
他撓了撓腦袋,想要把許大茂說的話捋清楚。
許大茂卻絲毫不給他留時間。
許大茂接著說,“老實告訴你吧,你的大花貓看上了我家的老鼠。
它倆在我家上躥下跳,不知打碎了多少花瓶,還有碗碟。
婁小娥怕它再鬧下去,會把整個家給掀了,便把它們趕了出去。
當時,婁小娥正在外面燉雞湯,那只老鼠人小膽大,竟然為了喝一口雞湯,跳到了滾燙的鍋里。
彼時火燒的正旺,鍋里的雞湯也都已經(jīng)沸騰,老鼠掉進去,立馬被燙的吱哇亂叫。
那聲音似乎在抱怨命運的不公,又似乎在和你家的大花貓告別。
沒過多久,那只老鼠就死掉了,融化在雞湯里?!?p> 閆阜貴聽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大茂,你說的雞湯,該不會就是剛才你端過來這鍋吧?”
許大茂點點頭,“正是這鍋!”
yue!
閆阜貴聽后,惡心的不行,立馬去摳喉嚨。
許大茂笑著對他說,“三大爺,別著急摳??!
先聽我把話說完。
不然,我怕你現(xiàn)在摳出來,待會兒又要吞進去。”
閆阜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個小兔崽子,誠心惡心我是吧?”
許大茂笑道,“三大爺,您是院里的三大爺,我尊敬您還來不及呢,哪敢惡心您吶!”
閆阜貴瞪了許大茂一眼,吼道,“操,你跟我扯臊呢?
快說,我家那只大花貓是怎么沒的?!?p> 許大茂嬉皮笑臉地說,“那只老鼠走后,你家的大花貓痛徹心扉,一直蹲在灶臺上抹眼淚。
后來,眼淚哭干了,心也死了,就自己跳進滾燙的雞湯里了。
婁小娥趕到的時候,你家的大花貓,已經(jīng)七分熟了?!?p> 閆阜貴瞪眼看著許大茂,渾身氣的發(fā)抖。
那是他心愛的大花貓啊!竟然就這樣被燉成了七成熟!
閆阜貴的心在滴血!
他氣憤地指著許大茂,“混蛋,都七成熟了,你才把它撈出來,你的心可真黑??!”
許大茂沒有搭理閆阜貴,繼續(xù)接著說,“婁小娥當時都嚇懵了,坐在地上不知道怎么辦。
后來,她清醒了,就去喊我。
我見那只貓已經(jīng)七成熟了,而且身上肉嘟嘟的,全部都是肉,不忍心浪費,便把它的皮扒掉,剁吧剁吧和雞湯一塊兒燉了?!?p> 噗——
閆阜貴剛才喝下去的雞湯,還沒在胃里暖熱,就被他給吐了出來。
“許大茂,你個畜牲!竟然給我吃貓肉!
你是想害死我嘛?”
許大茂嘴角一咧,“三大爺,您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我怎么就害你了?
雞湯我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全給你送來了,你卻誣陷我要害你。
我的心被你傷的稀碎,你得賠償我精神損失!”
噗——
閆阜貴聽說許大茂要求精神賠償,就連昨晚喝的地瓜粥,也一并噴了出來。
“你......你......“
閆阜貴實在太生氣了,指著許大茂,你你了半天,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許大茂笑著說,”三大爺,既然你沒什么可說的,那我可就走了??!“
許大茂抬腳往外走,忽然又回過頭來,指著地上的嘔吐物,沖閆阜貴笑道,“三大爺,您的大花貓在這里面封印著呢,大家都是見證人,你以后可不能再找我要貓了?!?p> “你......你......欺人太甚!”
閆阜貴拼盡最后一口氣,沖著許大茂咆哮。
許大茂沒有搭理他,和徐洋一起走了出去。
其實,許大茂也害怕閆阜貴一個急火攻心,直接翹辮子。
不過,徐洋告訴他,閆阜貴能夠活到大結局,不會這么快死。
許大茂也便沒了任何顧忌。
許大茂將鋁鍋送回家,然后騎車子去軋鋼廠上班。
徐洋打算去出攤,剛收拾好行頭,準備上街。
婁小娥卻走進了他的房間。
婁小娥看了一眼墻上那扇爛了一個大窟窿的木門,不由得眉頭一皺。
“小洋弟弟,平時不怎么來你家,沒想到你家竟然這么簡陋,連一扇完整的木門都沒有?!?p> 徐洋笑著打哈哈,“小娥姐,沒事兒的,過幾天我就去找人修一下。”
“過幾天?”婁小娥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過幾天哪行?現(xiàn)在什么天氣,難道你不知道嗎?
白天出著太陽,都凍的打哆嗦。
晚上還不把你給凍死?”
婁小娥又朝屋里瞅了瞅,屋里的家具屈指可數(shù),燒的漆黑的煤爐子,早就沒了火星子。
站在房間里,明顯能夠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
婁小娥搓了搓手,又哈了口氣,繼續(xù)說,“小洋弟弟,你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我怎么能夠放心?
你和大茂是兄弟,大茂住在那樣暖和的房子里,你卻住在冰窟里,這怎么可以?
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老實告訴我,你的房門壞了沒有修,煤爐子里也沒了火,是不是手頭緊張?”
徐洋一愣,婁小娥該不會是給自己送錢來了吧?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和婁小娥非親非故,又怎么能夠要她的錢呢?
徐洋搖搖頭,“沒有的事兒!我每天出攤,賺的錢比茂哥都要多,手頭怎么可能會緊張!”
“那你為什么住在這么寒酸的房子里?你的房門爛了也沒有及時修?”
婁小娥繃著一張臉,似乎非要逼問出個結果。
徐洋想了想,繼續(xù)撒謊,“小娥姐,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叫做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婁小娥根本就不聽他胡扯,直接打斷他,“小洋,你甭跟我胡扯。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是不是沒錢了?
現(xiàn)在是窮人當家做主的時代,沒錢沒啥可丟人的。
你直接告訴我就成?!?p> 徐洋見婁小娥如此執(zhí)著,不問出個究竟不肯罷休。
只好點點頭,“小娥姐,你說的沒錯。我身上的確沒錢了?!?p> 婁小娥眼里瞬間起了一層水霧,她緊緊握住徐洋的手。
“傻弟弟,你怎么這么傻呢?手里沒錢了,怎么也不跟小娥姐說?
偏偏自己住在這破爛地方受苦?”
說著,眼里的水霧結成淚滴,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徐洋一下子就慌了,“小娥姐,你別這樣??!
大白天的,你在我家里哭,這算怎么回事兒???
要是被人看到了,又該說閑話了!”
婁小娥一臉不在乎地說,“怕什么?你是我小洋弟弟,你在這里受苦,難道我哭一下也不應該嗎?
他們誰愛看看去,誰愛說閑話說去,我行得正,坐的端,沒啥好怕的!”
徐洋盯著婁小娥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心中暗暗嘀咕,你把我的手抓的這么緊,這也叫行得正坐的端?
徐洋掙開婁小娥的手,笑著對她說,“小娥姐,天不早了,我也不跟你閑扯了。
我得趕緊出去練攤兒了,要是再不出去,今天晚上又要喝西北風了。”
誰知婁小娥卻攔住了他,不讓他出去。
“小娥姐,你這是要干嘛?。恳怯惺聝?,等我練攤兒回來再說,行嘛?”
“不行!我今天就不許你出去!”
婁小娥撅著小嘴,攔在了徐洋身前。
“小娥姐,你這樣讓我很為難??!我不出去練攤兒,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得喝西北風??!”
婁小娥哼了一聲,“不就是錢嘛?為了區(qū)區(qū)幾塊錢,把自己累的跟狗似的,至于嘛?”
果然是資本家的女兒!說話就是壕氣!
如果婁小娥生在平民家庭,估計就不會這樣說了。
徐洋說,“小娥姐,我和你不能比。
你有茂哥為你打拼,就算整天躺在被窩里睡大覺,也不會餓著。
可是,我就不一樣了。
我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每天必須出去練攤兒,不然就會餓死?!?p> “不對,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婁小娥突然說。
“有你?”徐洋愣住了。
婁小娥似乎覺得剛才說的話有些不妥,又補充道,“對呀,你還有我,還有你茂哥啊!
你生活不下去,我們會看著你不管嗎?
肯定不會??!
就算你茂哥不幫你,我也會幫你的!
你現(xiàn)在不是手頭沒錢嘛?你跟我回家,我家里還有些私房錢??梢越o你應急?!?p> 徐洋當然知道婁小娥口中的私房錢是指什么。
不就是婁小娥的父親藏在他家里的金銀首飾嘛!
那些金銀首飾可貴重的很,如果收藏得當,等以后風聲過了再拿出來,搖身一變就能成為富翁!
如此貴重的東西,婁小娥卻要送給徐洋,這得基于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徐洋瞬間便紅了眼眶,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感激之情,喊道,
“小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