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考驗(yàn)(下)
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另一處房間內(nèi)。
肖瑤端坐鏡子前,秋花正在為她梳理著那一頭淡粉色的長發(fā)。
侍女冬梅火急火燎的沖進(jìn)屋內(nèi),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姐,您聽說了嗎?”
肖瑤輕嗯一聲,表示好奇。
“您已經(jīng)被勘蘭學(xué)院錄取了!”冬梅噘著嘴答到。
肖瑤先是一愣,然后大喜,但轉(zhuǎn)瞬之間卻又平靜了下來。
“你干嘛擺著張臭臉,我被錄取了,你不應(yīng)該是替我感到高興才對嗎?”
“小姐您不知道吧,先生已經(jīng)為您選好陪讀了。”冬梅的模樣看起來極其委屈。
“看你這表情,你估計是落選了吧?”肖瑤不禁失笑,回過頭去看向身后的侍女,“——那也許是秋花了吧?!?p> 秋花抿著嘴,嘴角卻抑制不住的揚(yáng)起,那臉早已憋得通紅,任誰都看得出她此刻有多興奮。
“都不是,都不是,是那個野孩子穆不休!”
冬梅的話就像一盆冰冷的井水,劈頭蓋臉的朝著秋花潑去。
“怎么回事!為什么是他——”秋花皺著張苦瓜臉,俯下身子氣憤道:“——小姐~你們要是同住一個屋檐下,說不定他半夜獸性大發(fā)侵犯你個七八次的....“
“這聽起來,好像也還不錯哦...”冬梅露出一臉癡漢笑。
“去去去,你們自己一晚上七八次吧!”
肖瑤神情嚴(yán)肅,猛然起身抓起外套便匆匆出門而去。
雖然她并不討厭穆不休,但安排一個六年來幾乎沒說過話的男生與自己同居,這著實(shí)是過分了點(diǎn)。
更何況...那還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呢。
野孩子這個稱呼,是肖瑤與侍女們私底下對他的稱呼。
因?yàn)檫@個穆不休,是六年前,一個賭鬼因還不起賭債,就拿年僅十歲的弟弟抵債。
說是三年內(nèi)來贖回,可誰知都已經(jīng)過去六年了,卻不見那賭鬼蹤影。
穆不休從那時起,就在肖家?guī)兔Υ螂s跑腿,一晃六年過去了,那賭鬼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早就忘了自己還有這么個弟弟。
......
在向劉叔打探清楚消息后,肖瑤便也起身前往后山斷情湖。
說實(shí)話,她對斷情湖的印象可不好,據(jù)說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那兒淹死,甚至連尸體都沒浮上來。
“老爹!你怎么回....”
在接近斷情湖時,肖瑤話還未說完,一只手便從后方捂住了她的嘴。
“噓...小姐,先生正在測試那個孩子呢?!?p> 肖瑤認(rèn)得這個聲音。
是父親的貼身侍衛(wèi),同時也是肖瑤的啟蒙恩師——凌云,一名青階五段的武師。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氣,而人與人之間的強(qiáng)弱之分,也與氣的顏色有著很大關(guān)聯(lián)。
氣分七色,從高到低分別為紫、紅、橙、黃、綠、靑、藍(lán)。
每階又分九段,每一段的成長都需要經(jīng)歷許多的磨煉,甚至有些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突破一個小小階段。
許多人甚至連氣的顏色都無法顯現(xiàn),停留在所謂的武夫階段。只有將氣修煉至能夠顯現(xiàn)顏色的武夫,才能稱之為武師。
然而,這并不那么容易,在偏遠(yuǎn)的萊城,武師的人數(shù)加起來也不過半百。
在凌云的帶領(lǐng)下,肖瑤輕輕來到父親身旁,肖烈此刻正躲在某個草叢后方窺視著湖對岸。
“你這是干嘛?鬼鬼祟祟的。”肖瑤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問到。
父親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湖對岸。
順著父親所指的方向,肖瑤只見著湖邊立著一名少女?
有點(diǎn)眼熟,看了好一會兒她才發(fā)現(xiàn),那少女居然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
此時。
暖陽下,一道枯瘦的身影緩緩靠近對岸的少女,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輪廓。
他衣著樸素,烏黑的頭發(fā)十分雜亂,上面還夾雜的幾片枯葉,也許是因?yàn)椴艅偳鍜咄旰笤喊伞G酀哪樀吧翔偳吨浑p穩(wěn)重深邃的雙眼,絲毫看不出一絲十六歲少年該有的稚嫩感。
“小姐,您找我?”他輕聲問到。
但那‘少女’并沒有做聲,而是噗通一聲,突然掉落湖中。
肖瑤大驚,正想起身時,父親卻伸手?jǐn)r住了她。
“別慌,那只是個假人,這孩子到底配不配做你的陪讀,我們一起拭目以待吧?!?p> 回過頭來,只見對岸的少年神態(tài)慌張,毫不猶豫的扯掉那劣質(zhì)上衣,一頭便扎進(jìn)了水里。
斷情湖,那可是駭人聽聞的斷情湖?。?p> 一旦深入,幾乎沒有人能夠再游上來,這孩子瘋了嗎?
肖瑤被這一幕所震驚,哪怕是學(xué)過幾年手腳的她,內(nèi)心也依舊對這湖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父親!他...”
肖瑤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眉頭幾乎皺在了一起。
這孩子說到底是為了救‘她’,如果真的出現(xiàn)意外...
“小姐別慌,情況不對的話,我會及時出手的...”凌云輕聲安慰。
“那還不趕緊救他?這還不夠證明對我的忠誠嗎?”
肖瑤催促著,雖然談不上是關(guān)心。但如果這個孩子為了自己白白搭上性命,那只會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負(fù)擔(dān)。
“我不止想看他是否忠誠,還想看看他有多少本事?!?p> 肖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葉,抬腳朝著湖邊走去。
三人來到少年入水的位置,水面早已恢復(fù)平靜,朝著湖底望去,除了漆黑,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
靜候許久,水面依舊沒有任何波動,肖瑤實(shí)在放心不下。
催促道:“凌云老師,快出手吧!”
凌云看了肖烈一眼,見后者點(diǎn)頭后,他這才一揮斗篷,一個股淡青色的霧氣環(huán)繞雙手。
究竟能否把人撈上來,其實(shí)他心里也沒個底,畢竟斷情湖是出了名的深不可測。
猶豫片刻,正想動身之際,只見水面突然一聲炸響,兩道身影劃過天際....
望著暈過去的少年,肖烈輕嘆了口氣,“還好是你出手了,不然這娃子怕是回不來了吧?!?p> 凌云一愣,他壓根都還沒動手,這孩子之所以能上來,全憑自個的本事。
但他還是故作深沉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是道了句:“這孩子,本身也有點(diǎn)小本事?!?p> ......
穆不休成為肖瑤的陪讀已成定局,肖瑤對此不再有任何異議。
也許是真的被感動了,被一個為自己奮不顧身的家伙所感動。
也許只是因?yàn)閮?nèi)疚,一個差點(diǎn)為了自己丟了性命的家伙,每一次見到他,內(nèi)心總會有點(diǎn)小波動。
很快,肖瑤入學(xué)的日期便到來,肖府上上下下大清早便開始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