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等老曹的日子
云樂一家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將糧食收割完畢，隨后便是上稅，上租……
“阿樂！”
成皋縣城門，云樂與他的父親趕著牛車將自家今年要交的賦稅拉往糧倉，就在進(jìn)城沒多久，一道聲音喊住了他。
云樂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呂季北魁梧的身軀映入眼簾。
“是季北哥！”
云樂笑了起來。
因為呂季北入衙當(dāng)差后，呂伯奢覺著總是讓呂季北每天城里城外的跑不是事，就給呂季北在城里買了間房子。
所以，云樂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沒見著這位“發(fā)小”了。
“季北哥，你怎么在這，這個時辰你不是應(yīng)該在縣衙里當(dāng)值嗎？”
等呂季北走得近了，云樂好奇的問到。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在縣衙里當(dāng)衙役，雖然不是每天24小時無休，但也講究一個996的工作制度。
尤其是像呂季北這樣的新人，更是被壓榨的對象。給縣令跑腿，然后前輩露臉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今天居然能在城門附近碰見呂季北，是云樂沒想到的。
“我怎么會在這？這還不是托縣衙里的那幫老大爺?shù)母！?p> 今天我應(yīng)當(dāng)是在縣衙里值班的，但劉縣尉那邊說這城里需要組個治安巡邏小隊，要從我們縣衙班子里抽調(diào)幾個衙役編入其中。
那幫老大爺沒一個想去的，而哥哥我一沒權(quán)二沒勢三沒背景，所以這個苦差事就落在了我的頭上?！?p> 呂季北搖頭嘆息，給云樂倒了一大杯苦水。云樂愣了愣，一時間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話語。
過了一會，云樂才出言到：“季北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當(dāng)差嘛，自然是要受些氣的。除非你得到了達(dá)官貴人的賞識，不然，就只有辭了這差事……”
“哎～”聽完云樂的話，呂季北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算了，不說我了，你和叔父是打算去做什么呢？”
呂季北說完，瞧見了牛車上的糧食當(dāng)即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腦子，一點都不靈光，是來交賦稅的吧？來，我?guī)銈內(nèi)ァＳ懈绺缭?，今兒定然是不會讓你們吃虧的?！?p> “謝季北哥?！?p> “不過，還請稍微等我一會，我去縣衙告?zhèn)€假?！眳渭颈敝皇侨詢烧Z就將事攬在了自己身上。
“好?！痹茦伏c頭應(yīng)是，將牛車趕到了路旁。又去和父親說了兩句，讓父親在這兒等著他們。
“且去，且去?！?p> 云暮揮手，然后目送二人離去。
等呂季北在縣衙的衙役頭子馬三那請了假，二人與云樂父親匯合后，運著糧食就往縣倉走。
縣倉外，人頭攢動。
一車車的糧食堆疊在一起。
“叔父，阿樂，你們先在此等我一下。我去與倉吏說說，讓他先統(tǒng)計你們的?！?p> 呂季北開口，讓云樂二人等他，然后擠進(jìn)了人潮。
“蒯倉吏，蒯倉吏。”
呂季北憑借著自己的人高馬大，在人潮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蒯倉吏面前。
“是季北啊，有什么事嗎？”
蒯樂見到呂季北，當(dāng)即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是崔縣令的人，天然就與呂季北親近。而且自那位沈獄掾死后，這呂季北就成了崔縣令的心腹。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親戚今日來交賦稅，想讓您關(guān)照關(guān)照?！?p> 呂季北也不是什么面薄之人，在沈清明死后他尚能對殺人兇手劉縣尉笑面相迎，更別說是要求同陣營的“戰(zhàn)友”幫個小忙了。
“沒問題，他們在哪，叫什么名字？”蒯倉吏離開了位置，拿著冊子就要跟著呂季北離開。
“他們在那，蒯倉吏請隨我來?！?p> “好。”
蒯樂當(dāng)即動身，而一旁的人群也識趣的給他們讓路。就這樣，蒯樂與呂季北來到了云樂父子二人面前。
“見過倉吏?！?p> 云暮與云樂拱手行禮。
“不必客氣，二位既是季北賢弟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來，我們先算下你家今年要繳的稅賦吧。老叔姓甚名誰啊？”
有呂季北打招呼在前，蒯樂自是不會過多為難。
“老夫姓云，名暮，家住南郊人…”
聞言，蒯樂在冊子上快速查找，不一會就找到了云樂一家的信息。
“查到了，云暮，年四十九，家住成皋南郊，有子二人，妻……冊中所載可否對得上？”蒯樂念著冊子上的信息，然后與云暮核對……
“對的上?！?p> 云暮點頭，隨后又是所耕田畝的核實，待核實清楚后，蒯樂又用算籌算了一遍，讓一旁的小吏用糧斗計量……
如此這般三次，才收了賦稅。
“好了，你家今歲的賦稅已交?！?p> 蒯樂運筆如刀的在冊子上做了記載，然后對云暮說到，云暮拱手為謝。
而蒯樂不理，反而扭頭看向呂季北笑到：“事情已了，季北，我就回去繼續(xù)工作了。”
呂季北笑瞇瞇地道：“嗯，蒯倉吏先忙，改日我請蒯倉吏喝酒?！?p> “季北客氣了，客氣了……”
云樂父子等呂季北和蒯倉吏告別后，離開了縣倉。在出城的路上，云樂與呂季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季北哥，感覺你認(rèn)識好多人啊?！?p> “這些人，我以前也不認(rèn)識，但進(jìn)了縣衙后也就慢慢認(rèn)識了?！?p>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對了，你回去幫我給我爹帶個信，就說我休沐的時候回去?！?p> “哎，好。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痹茦放呐男馗?，一副我靠得住的模樣。
“哈哈哈，你這小家伙?！?p> 呂季北摸了摸云樂的頭發(fā)，然后對在后邊趕著另一架牛車的云暮說到：“叔父，我在這便下了?！?p> “嗯，季北慢走?！?p> “好！”
三兩句說完，呂季北就跳下了牛車，與云樂父子二人分別。
牛車依舊顛簸，而各駕一輛的父子二人均是沉默。
出城許久后，云暮開口了：“阿樂啊，你季北哥哥了不起，你父親我交了這么多年的賦稅，還是第一次能剩下兩袋子稻……”
“嗯，季北哥哥是厲害了不少。不過父親，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比季北哥混得更好?！?p> “我兒有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