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和張晴柔也認(rèn)出了李若谷,兩人對此人的豪氣甚有好感,聽說能一起去城里吃頓好的,都是雀躍不已,楊山自也跟去,劉駿之不怕生,也要跟去,說是去過幾次,還搶著要請客,被賀齊舟記在賬上,讓他下次再請。一行六人自校園北門出,前往洛陽最有名的大酒樓。一路上幾個年青人說說笑笑,很是熱鬧,張晴柔在昨日的比試中又輸給了劉駿之,本已懊惱不已,今日午間聽劉駿之說居然是賀齊舟指點(diǎn)的招法,對賀齊舟抱怨不已,讓賀齊舟有點(diǎn)生氣的是林川居然在中午兩人的對試中也敗給了劉駿之,直怪他不動腦子。不過對劉駿之有點(diǎn)刮目相看的意思了,更主要是的劉駿之還在拆招過程中準(zhǔn)確指出了林川、張晴柔應(yīng)對不力之處,并不吝惜自己獲勝的決竅,而劉駿之則對賀齊舟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所以昨天一比完,今天又想過來學(xué)習(xí)了。
天刑院就在外城邊上,北門外一處廊房下一溜煙排了十幾輛馬車,都是接送住在城內(nèi)的權(quán)貴子弟的,眾人坐上李若谷的馬車入外城,由于都身著天刑院灰白相間的校服,守城官兵看了一眼就放行了,能夠有馬車接送的學(xué)子,想來也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馬車外面倒也不起眼,只是里面卻十分寬闊,六個人都不怎么覺得擠,然后便一路向北,數(shù)里后,便看到高達(dá)五丈多的城墻,沿著寬闊的皇城西街一路向北,白云樓在城北,隔著高大的外城城墻距濁浪滔天的黃河也不過幾里路,樓高五層,是洛陽城僅比皇城內(nèi)摘星樓略低的樓宇,李若谷介紹說,四樓五樓都是包廂,幾次過來都沒訂到,現(xiàn)在午市已過,說不定就有房間了。賀齊舟還是第一次縱貫整個洛陽城,透過車窗,對城內(nèi)鱗次櫛比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感到十分新奇,尤其是由遠(yuǎn)及近地看著皇城內(nèi)一大片高低起伏的黃色琉璃瓦,在深秋午時的陽光照耀下閃爍著無比富貴的金光,倍感震撼!皇城西墻長約三里,馬車一過角樓,北方兩三里處一座高大樓宇便映入眼簾,越是駛近,賀齊舟便越覺其雄偉,直到行至樓下,下了馬車,更是讓江陵府?dāng)?shù)人驚嘆,張晴柔嚷道:“我的媽呀,兩座江湖樓疊起來都沒它高??!”一行人進(jìn)入樓中,雕檐畫棟、鎦金鍍銀,只覺處處富麗堂皇,而樓內(nèi)侍者多為青年男女,上穿褚衣,下著皂褲,個個都十分殷勤干練,見他們一群學(xué)子進(jìn)樓,一名侍女上前招呼。一打聽今日五樓已被人整個包下,即便是晚上也沒空,那待女還說四樓八個包廂目前都沒空,不過依慣例,最多一刻來鐘就會有人用餐完畢,他們愿意等的話可以在三樓找個地方先坐會,等空了再來叫他們,如果不愿意等,二樓三樓都可以馬上就餐。白云樓寬闊的樓梯設(shè)于大樓中部,餐位則位于八角形大樓的四周,可憑窗遠(yuǎn)眺,由于已過午時二樓三樓都沒多少用餐之人,六人在三樓靠北的地方找了個桌子坐定,要了一壺香茗坐等侍者來叫喚。白云樓的三樓已是極高,但只比北方的外城高出丈余而已,近在眼前的黃河也僅能瞧見小半個河面,等了不到一柱香時候,賀齊舟已是心癢難耐,說是想上四樓五樓去看看風(fēng)景,卻被張晴柔嫌棄道:“不過是再等片刻而已,萬一被人擋在門外豈不尷尬?”本已隨齊舟一起起身的林川,遲疑地問了一句:“少爺,那我們是不是再等等?”
賀齊舟心時嘀咕一句,重色輕友,回道:“唉,我這人就是皮太厚,到現(xiàn)在一脈都通不了,所以——林川,你們都多坐一會,我先賞景去嘍?!闭f完就沿著樓梯一步三格往上跳去。經(jīng)過四樓也不停留,直接又轉(zhuǎn)向五樓,在樓道轉(zhuǎn)折處,閃過前面手托餐盤欲上樓送菜的小哥,對面正好是一名往下走的待者,齊舟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速度不減,又繞了過去,甫一站定,迎面差點(diǎn)撞上正下樓而來的兩人,而身后那上樓傳菜的侍者則已是閃避不及,直直撞向自己后背,賀齊舟總不能眼看著那名侍者打翻托盤,只能邊回身幫那名侍者扶住餐盤,邊向上方兩人說對不住,自己則側(cè)身撞上了一名下樓而來之人的大腿上,那人發(fā)出一聲嬌呼,而身旁之人伸手一推齊舟肩膀怒叱道:“什么人?走路不長眼啊!”賀齊舟正好手扶餐盤,無法閃躲,任由那人推向自己肩頭,只是那人一推之下見沒推動,竟使上了內(nèi)力,賀齊舟要扛應(yīng)該也能扛住,只是要后退一步先站穩(wěn)了再扛,只是那樣一來后面的侍者和餐盤都要倒霉了,見侍者已重新托住餐盤,便一個閃身,任由上方之人將自己推下樓去,那人的功力竟不在楊山之下,賀齊舟蹬蹬蹬連退五六級臺階才堪堪站穩(wěn),一抬頭,只見推自己的是一名青年男子,扶著身旁的女子,而跌坐在臺階女子起身后,推開那人的手,望向下方的齊舟,柔聲道:“你沒事吧?!蹦乔嗄昴凶颖惠p輕推開后,似乎有些不悅,居高臨下地望向賀齊舟,道:“我道是什么玩意兒,原來是天刑院的廢物!”
在尋常人那里被視作天之驕子的天刑院,到那人嘴里卻成了廢物,賀齊舟正待發(fā)作,譏諷幾句,上方女子卻對身旁男子喝道:“劉牧之,剛才不過是一次無意間的意外,你為何先是出手傷人,后又出口不遜!”繼爾對齊舟道:“這位學(xué)長,對不起了,你沒受傷吧?”
賀齊舟這才仔細(xì)看了看兩人,只見兩人都身著校服,看式樣竟是武道院的學(xué)子。女子大約十六七歲年紀(jì),高挑勻稱,長相恬靜可人,膚白若凝脂,即便隔著寬大的校服,仍能看出其婀娜的身姿,而男子身高比自己略矮,年紀(jì)可能略長一點(diǎn),從其剛才出手時的脈像聽出,已經(jīng)通了五脈。而劉牧之的名字依稀在哪里聽過,稍稍一轉(zhuǎn)念便已想起,竟是自己在武道院報名時聽劉駿之講起過。聽樓上女子的溫婉道歉,又想到劉牧之還在三樓,所以也想大事化小算了,不再與對方計較,便道:“不礙事,我初來乍到,只是想上樓領(lǐng)略一下河北風(fēng)光,剛才是是我莽撞在先,沖撞姑娘了。”
劉牧之哼了一聲,轉(zhuǎn)而柔聲對女子道:“師妹,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學(xué)校吧,那人一脈不通,定是靠著家里的背景混進(jìn)天刑院的,何必跟這種人客氣?!?p> 賀齊舟心想,這兄弟兩人,一人如此蠻橫,一人對自己卻是禮敬有加,真不知上天為何要將他們安排進(jìn)一個家門。不過也不想和他作意氣之爭,緩緩拾級而上,朝那姑娘點(diǎn)頭致意后又往上走去。樓梯盡頭,陸續(xù)有人走下樓來,均是衣著華麗之人,還有幾人居然身著官服,最高的官階竟達(dá)到三品!樓梯口站著兩人送別客人,應(yīng)是宴請的主家之人,一人為管家模樣,另一人則是一名中年婦人。站在樓梯口無法看清窗外景色,但直接闖入齊舟也覺得與理不合,也不作多想,直接跑下樓去,想到四樓看看,剛走到一半,見剛才那女孩居然返身向上了。那女子見齊舟下來,又問道:“你真的一脈未通?我剛才發(fā)現(xiàn)師兄推你時用了些內(nèi)力,你再感覺一下,確定沒有什么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