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出奇的好,七星一大早醒來,無聊的他又開始喝起了酒,一直喝到中午,餅干配著酒讓他越喝越餓,他準(zhǔn)備去雙家吃飯。
推開門,天上萬里無云,外面的氣溫很高,七星瞬間悶熱起來,太陽照著他的頭頂,土地里白羽雞的氣味,讓七星難受到極點(diǎn)。
他喝的太多了,一路踉踉蹌蹌到雙家,七星趴在門上敲門,一不留神,整個人滾了進(jìn)去。
嚇得坐在廚房門口的雙月喊道。
天啊,你一個大活人喝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躺在地上的七星忙摸摸他口袋里的塑料瓶,他抬著頭愣著眼睛看著雙月,挪動著身子到墻角,嘴里諾諾著。
飯,吃飯,肚子餓了。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雙月皺著眉不耐煩說道。
這什么時候,才喂過雞食的,吃飯還早呢。
雙月扭過身子背對著七星,不知七星有沒有聽清楚,來的路上,他被太陽曬得兩眼放金光,酒氣讓他的腦袋越來越迷糊。
沒有飯吃,七星感到無聊極了,他靠在墻邊,歪著頭,眼皮塌拉拉地看著雙月。
雙月時不時回頭看七星,爛泥一般的七星,使得她煩躁極了。
坐在地上的七星,看著不遠(yuǎn)處的雙月,她身材圓潤,像秀晶一樣,想到秀晶,他心里就癢癢,秀晶真白,像太陽光一樣白。
七星勉強(qiáng)愣起眼皮。
咦。
那不就是秀晶么?
白白胖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她的后背軟軟的,像和好溫水的面團(tuán),又像剛出木陣子的玉米飯,軟軟糯糯,看得七星饞了起來。
身后一聲響,雙月回過頭,就被七星撲到了。
草墩翻滾著滾到了門口,雙月被七星壓在院子里曬玉米粒的草席上,雙月的鼻子緊貼著草席,她聞到一股很清晰的稻草味。
雙月縮著身子,雙手本能地護(hù)著肚子,她拼命喊著。
撲過來的七星雙手凌亂,他扯著雙月的上衣,掙扎的雙月扭來扭去,上衣扣子一會就解開了。
七星用力把雙月的上衣敞開,露出了里邊的襯衣,白色的襯衣很透明,七星看到了女孩子穿的印有卡通圖案的胸衣。
血液高漲,眼紅如火。
七星去拉扯雙月的褲腰帶,松緊的褲子一下被他扯到了腳踝。
雙月害怕極了,她側(cè)著身子,用腳踢著七星,呼叫聲越喊越大。
恍惚中回過一點(diǎn)神的七星一看。
這不是秀晶!
可是眼前這朵花就這樣開放在自己面前,再加上胃里的酒精,怎么忍得住不去嗅一番呢。
七星撲到雙月身上,他捂住雙月嘴巴,哆哆嗦嗦說道。
別叫別叫,是你家欠錢不還的,你做我老婆吧,我不要錢了,我做你肚里孩子的爹。
兩行淚從雙月眼角流出,她喘著氣,扭著頭,一邊咬七星的手,一邊喊著,她太用力了,她的鼻尖都紅了。
七星伸手去摸雙月的腿,他摸到了腿根,臀部。
心底有個陶瓷罐子碎了,破罐子破摔,七星伸手解自己的褲腰帶子。
雙月眼睛變得模糊起來,她眨眨眼睛,努力讓自己視線變清晰,她的手被七星粗魯?shù)刈ブ咝球T在她身上,她動彈不得。
雙月絕望極了,她用腦袋一遍遍撞著草席,她的額頭上,臉上,印上了幾顆玉米粒印子。
身上突然很輕盈,七星像飛起來一般,雙月瞪著淚汪汪的眼睛大口大口喘著氣。
好半天她才反應(yīng)過來,雙月抽搐般坐起來,她拉過草席蓋在自己身上,只露出雙眼睛。
只見七星被人拎起來,那人一拳打在七星臉頰上,七星踉蹌著跪到了地上,衣兜里的塑料瓶也掉在地上。
酒醒一半的七星抬起頭,他的一只鼻孔里流出了血,他看看周圍,看看雙月,似乎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他連忙去撿塑料瓶。
站著的人又給七星一腳,七星雖然抓住了瓶子,但人失去平衡又倒在了地上。
雙月一動不動,她發(fā)抖著看著眼前這一切。
這個時候,金曉云進(jìn)來了,她看到這場景,喊了起來。
造孽啊,你們在我這個家里干什么??!
金曉云一跺腳,她把自己的手巴掌拍得啪啪作響。
雙月見到母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七星見狀,抓緊瓶子提著褲子就往外跑,雙月伸著手指著七星,拼命喊著。
媽,媽??!
金曉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她還是追著七星去,她順起門口上靠著的竹竿子,追在七星身后。
這個時候,雙月才看清楚,打七星的人,是華旦。
華旦見雙月捂著臉躲在草席后面哭得發(fā)抖,他拿起雙月的褲子,輕輕放到雙月邊上,然后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雙月。
哭聲慢慢變小,身后傳來窸窸窣窣擺弄草席的聲音。
雙月頭發(fā)凌亂,她心跳還在加速,她扣起上衣扣子,留下最上面的一顆沒有扣,她擦干臉上的眼淚,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哇的一聲,雙月又哭了起來。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的背漸漸變得模糊,雙月摸索著爬著,一只手抓住了她沾滿淚水的手。
雙月!
是華旦的聲音。
雙月兩耳發(fā)鳴,但還是清清楚楚聽到了華旦叫她的聲音。
雙月你還好么?
好?雙月感覺她現(xiàn)在很好,華旦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手,她很好很安全,是多久,她沒這么依靠過一個人了,她也緊緊抓著華旦。
雙月哭著咳嗽起來,之后她挽住華旦的一只胳膊,臉貼著華旦的手臂。
華旦啊,謝謝你,謝謝你來得及時,不然我……
沒說完,雙月又哭了,停了一下,她又說道。
好在我沒事了,我沒事了,華旦,我沒事了。
華旦舒了口氣,他今天來,是為了成玉的事來的,想不到竟讓他碰到了這等事,好在沒被七星得逞,雙月沒事,那真是萬幸。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先起來吧,我扶你。
華旦說完,準(zhǔn)備把雙月拉起來。
想不到雙月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雙月又哭了,她哭著嘴里含糊不清說著。
我沒事,可你有事啊,華旦,你怎么這么傻。
這句話把華旦說懵了,他好奇地低下頭看著雙月,雙月滿眼淚水,濕漉漉的發(fā)絲貼在她臉上,她鼻子通紅,敞開的一顆扣子,華旦清清楚楚看到里邊的溝壑。
雙月咽了口喉嚨,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華旦,她滿臉委屈,不滿。
你不好奇成玉這么多天都不回寨子里么,你難道不好奇么,她什么都不說一聲,就這樣走了,華旦,她是在躲著你啊,她是在放著你不管??!
說完,雙月偷偷觀察著華旦,華旦皺著眉頭,驚訝地看著她。
雙月,這不可能的。
華旦眼珠子來回晃動著,他不知道他該看哪里,他的心里莫名慌張,他又想保持鎮(zhèn)靜。
雙月輕輕放開華旦的手臂,她低下頭,帶著哭腔失落地說道。
華旦啊,我都這樣了,我像在說謊話么,你那天來我沒告訴你,今天我全都告訴你吧,成玉走之前來過我家,她讓我給你帶話。
華旦坐到草席上,迫不及待看著雙月。
她說什么了,雙月,你快告訴我。
扭頭看著華旦,那張干凈明朗,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上,雙月看到了他的急迫,渴望。
雙月看著華旦搖搖頭。
你不會想聽的,華旦,相信我,你不會想聽的。
似乎猜到了一些,華旦眨巴著眼睛搓搓手,他準(zhǔn)備起身離開,既然事情有了眉目,也不必老跑雙月家。
他心情低落極了,成玉離開,都沒跟他說一聲。
他的成玉,離開的太突然了,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成玉心里是怎么想的。
華旦一只手支撐在草席上,他一用力,站了起來,他回過頭看著雙月。
謝謝你雙月,你休息一會吧,以后自己在家,記得鎖上門。
說完,華旦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身后,傳來雙月急促的聲音。
華旦!華旦,成玉轉(zhuǎn)告你的話,我還是告訴你吧,她讓我告訴你,說你們不可能結(jié)婚的,她爸媽不同意,讓你不要找她,她會去大寨子找個好人家。
華旦停下腳步。
成玉真的這么說了么?怪不得,自己母親去了那么多次成玉家,都毫無結(jié)果,原來這根紅線本身就牽錯了,他早該想到的。
華旦腦子一陣陣嗡嗡亂響,明明當(dāng)初他們說好的,再大的困難,他們一起面對,無論遇到什么,只要他倆在一起。
見華旦沒反應(yīng),雙月急了,她跪在草席上,伸著脖子朝華旦喊道。
華旦,你別再一個人苦苦等著了,你看看眼前的人吧。
聽到身后的聲音,華旦回過身,他看到雙月臉上充滿著著急,擔(dān)憂,心里閃過一絲驚訝。
明明剛剛她差點(diǎn)被七星糟蹋了,她肚子里還有孩子,她怎么還這么擔(dān)心我呢?
華旦好奇問道。
雙月,你說什么,剛剛我沒聽清。
雙月心里亂了起來,她鼓起多大勇氣才說出的口,華旦居然沒聽到,雙月害怕華旦等不及走了,她跪坐在草席上,捏住拳頭說道。
華旦,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我和你一樣,但是,我們可以,不用再受委屈,我們可以,在一起。
說完最后一句話,雙月癱瘓般泄了氣,她把所有力氣都用了出來,她手腳發(fā)麻,就像當(dāng)初她在城里被拋棄一樣,又像寨子里傳遍她懷孕一樣。
她太害怕這種感覺了,她就像赤裸裸地站在眾人面前,她只有一絲氣息,卻要抵擋住千斤重的石頭。
她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華旦對她一番唾棄,然后她再一點(diǎn)點(diǎn)拼起自己支離破碎的心。
雙月突如其來的話,讓華旦措手不及,他看著眼前這位淚汪汪的人。
他很同情她,她讓他想起了臥床的母親,她們無助,膽怯,似乎有一層薄膜,擋著她們曬太陽,好久沒見她們的笑了。
華旦勉強(qiáng)笑笑,他低下頭,略帶抱歉。
不是,雙月……
話沒說完,金曉云跑著進(jìn)來了,她一邊跑一邊罵著七星。
這個兔崽子,沒被我逮到,逮到老娘今天饒不了他,老娘拼了老命也要跟他干一架!
金曉云跑過華旦來到雙月身邊,不知是聽了華旦的話還是看到母親來了,雙月又哭了起來。
她哭得很傷心,似乎不愿意被華旦看到,雙月背過了身子。
金曉云拍著女兒的背,一遍遍安慰著。
華旦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金曉云喊他。
華旦,孩子,坐吧,自己拿草墩,像自家一樣,自己拿吧。
金曉云跟著雙月抹眼淚,略顯尷尬的華旦開口了。
嬸,我就不坐了,我先回去吧。
說完,華旦轉(zhuǎn)身走了,金曉云來到門口,她沖著華旦喊道。
華旦啊,你先回去吧,過兩天我讓雙月去找你看看家里的人。
不知華旦有沒有聽見,沒人回話。
她追著七星追了一路,她哪跑得過七星,她氣喘吁吁的回來,她在家門外清清楚楚聽到了雙月和華旦說的話,她站在外面,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