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死劍
就和方卓猜想的差不多。
想要攆人的三大門派樂于讓謠言中心的人自己解決誤會,然后好將眾人轟走。
而那些想要借機(jī)作亂的人,則想要借方卓的手,把事情弄得更亂。
如此一來,這場看起來頗為玩笑的決斗,就這么堂而皇之地進(jìn)行了起來。
“準(zhǔn)備好了么?”站在眾人讓出來的空曠地面上,魏征陰狠地瞪著方卓,臉上滿是殘忍的神情。
而方卓則是不咸不淡地撇撇嘴,緩緩走到宋解語身旁:“你看起來好像很激動啊,怎么,你給我準(zhǔn)備了什么驚喜嗎?”
“你等下就會知道了。”魏征微微一笑,手里舉著的長劍微微顫抖,緩緩對準(zhǔn)了方卓:“我只希望你等下不要死撐,否則堂堂一個洞府境強(qiáng)者就這么死在了這里,未免有些太可惜了?!?p>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為我著想了?!狈阶抗恍?,將自己的儲物袋摘下放到宋解語的手里:“她怎么樣了?”
“只是昏過去了?!彼谓庹Z忘了方卓一眼:“老師……”
“沒事?!狈阶课⑿χ鴵u了搖頭,微微俯下身對宋解語說道:“聽著,等下你帶著這孩子趕緊離開這里,能走多遠(yuǎn)就走多遠(yuǎn)。”
宋解語一愣:“老師,你這是……”
“放心,我不會有事?!狈阶咳嗔巳嗄莻€名叫小柔的女孩子的頭:“只是等下可能會很混亂,我照顧不過來你們兩個。不過放心,等事情結(jié)束我回去找你的。”
說完,方卓就拍了拍對方的頭,轉(zhuǎn)過身朝魏征走去。
“交代完遺言了?”魏征舉著長劍,目光死死地盯著方卓。
然而方卓只是晃了晃腦袋,一副毫不在意地樣子:“遺言什么的我早些年就交代完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好交代的了?!?p> “既然這樣…”魏征冷哼一聲,在方卓身體站定的一瞬間,整個人宛若一道閃電一般,沖向了方卓:“那你就去死吧?!?p> 剎那之間,黑色的閃電在整個空地之中蔓延。
“那是……”周圍圍觀的修士齊齊皺眉,甚至有不少人直接驚呼了出來。
“黑死劍?”
原本正欲離開的宋解語聽到周圍人的聲音一怔,回頭追問道:“什么黑死劍?”
然而周圍的那些修士沒有一個人回答宋解語的問題,只是用一種十分憐憫的目光看著這個小姑娘。
“黑死劍,傳聞那是凌霄宮宮主的佩劍?!?p> 突然,一個聽起來還稍顯稚嫩,但語氣卻裝作老道的聲音出現(xiàn)。
“是你?”宋解語驚訝地望著這個和她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年,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姑娘莫慌,在下是來保護(hù)你的?!北蛔u(yù)為青云第一天才的岳燁朝宋解語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不急不慢地說道。
“保護(hù)我?”宋解語微微皺起眉。
“正是?!痹罒铧c頭,緩緩走到宋解語身旁:“在下的師兄認(rèn)為,倘若這場比試是凌霄宮的魏征贏了,那姑娘的性命必然不保,況且他手里還拿著黑死劍……”
“我不需要!”宋解語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氣堅決說道:“我……我?guī)熜植粫敚 ?p> 岳燁也不回答,只是靜靜地望向空地上的比斗:“姑娘可知,傳聞中,這黑死劍是已經(jīng)超脫出寶器范疇的寶器,其中更是寄宿著器靈?!?p> “器靈?!”宋解語一驚:“那是什么?”
岳燁沒有直接說明,而是指了指戰(zhàn)場。
宋解語隨著岳燁的手看去,只見那片眾人為決斗空出來的場地上已經(jīng)布滿了黑色的閃電。
這些閃電像是有生命的蛛網(wǎng)一般,死死地纏繞在地面和空氣之中,不斷地微微脈動。
而方卓則在這片天羅地網(wǎng)中,艱難地左右閃躲,宛如一只落進(jìn)蛛網(wǎng)的飛蛾。
“每件擁有器靈的寶物都有一樣只屬于自己的特殊能力,雖說使用者也可以使用這些能力,但終究還是少了些靈動?!痹罒羁粗鴪鲋胁粩嘞蛲饴拥暮谏刖W(wǎng),語氣嚴(yán)肅:
“而器靈不同。對于他們來說,寶器并不是武器,而是他們的身體,他們可以將這具身體發(fā)揮到極致?!?p> 宋解語張了張嘴,雖然還不是很懂,但卻已經(jīng)明白方卓處境的艱難:“為什么他會有這種東西?這種東西難道也是被允許帶進(jìn)秘境里來的嗎?”
岳燁有些苦澀地?fù)u了搖頭:“各大門派之間只是約定了不許長輩進(jìn)入秘境,并沒有約定武器這種事…畢竟整個青云洲就這么一件擁有器靈的寶器,而且之前也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p> “所以這件事就是合情合理的了?”宋解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
而岳燁也只是抿著嘴,沒有任何解釋。
與此同時,空曠的場地之上,適時地響起了魏征陰狠的聲音:
“你這卑鄙小人,敢不敢不要跑?你不是說要讓我們給那兩個小賤人磕頭道歉么?像你這樣跑來跑去怎么可能贏得了我?”
說著,魏征揮舞著黑色的長劍,不斷朝方卓攻去。
雖然這些攻擊根本就連方卓的衣角也碰不到,但是每當(dāng)這黑色的長劍在空中揮舞一次,便會在空中留下一道猙獰的黑色疤痕。
隨后,密密麻麻宛如閃電一般的蛛線就會從疤痕中蔓延開來,逐漸形成一張黑色蛛網(wǎng)。
這些蛛網(wǎng)在空中肆意伸展著,好像要將整片區(qū)域徹底覆蓋住一般。
方卓在閃躲魏征攻擊之余,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這些黑色蛛網(wǎng),指尖便立刻炸開一道黑色電花。
但是反觀魏征,他在這片黑色的荊棘叢中,肆無忌憚地左沖右撞,蛛網(wǎng)完全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在周圍所有人看來,如今的方卓,似乎已經(jīng)注定要敗亡。
畢竟空地的空間就那么大,方卓即使可以憑借自己出色的身法,無傷躲避魏征的攻擊,可一旦黑色蛛網(wǎng)將這片空間徹底填滿,到時候方卓便退無可退,只剩死路一條。
“唉,可惜了?!笨吹竭@里,周圍開始有修士出聲感嘆。
“那云龍山似乎不是什么出名的宗門,派中好不容易出了這么一位驚才絕艷之輩,沒想到竟然要這么死去了。”
“就是啊,雖說不見他出手,但就憑他這一身閃躲的本事,同代之內(nèi)能和他比肩的人,恐怕不超過一手?jǐn)?shù)?!?p> “切,什么同代之內(nèi),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這身法怎么可能是筑基境修士能有的?你們都被他騙了!”凌霄宮的弟子聽到議論聲如此反駁道。
但無論如何,基本上在場所有人都已經(jīng)認(rèn)定這場比試是方卓輸了。
畢竟如果方卓沒有說謊,他只是一個筑基期修士,那他是絕對逃不黑死劍編制出來的黑色大網(wǎng)的。
而如果方卓說謊了,他其實真實修為突破了筑基,那他現(xiàn)在確實可以脫身,但之后面對幾大門派的聯(lián)手懲戒,云龍山也是無法幸免。
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死局了。
“唉?!彼坪跻呀?jīng)為方卓判了死刑,岳燁有些遺憾地望了對方一眼,轉(zhuǎn)身朝宋解語拱了拱手:“姑娘請放心,無論令師兄下場如何,青琮劍派都會護(hù)你周全?!?p> “我不需要!”宋解語直直地望著場地之中的方卓,手掌不由自主地扭在一起。
她相信方卓不會騙她的,他說過他會沒事的。
宋解語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見小柔有蘇醒的跡象,轉(zhuǎn)頭就背著自己的師妹朝人群外走去。
“姑娘,你去哪里?”一旁的岳燁一怔,轉(zhuǎn)身連忙追了上去。
“和你無關(guān)!”宋解語回頭盯著岳燁,目光灼灼:“我?guī)熜植粫?,所以也不勞你費心保護(hù)我?!?p> “可是……”岳燁上前一步,似乎還想阻攔,突然,他的身后爆發(fā)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
岳燁一愣,回過神來時宋解語已經(jīng)背著小柔漸漸走遠(yuǎn)了。
他在比試和宋解語之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回去觀戰(zhàn)。
可當(dāng)他回到之前的位置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空地中的局勢似乎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魏征手持著黑死劍,虛弱的半跪在地上,面色蒼白地盯著方卓,神情越發(fā)扭曲猙獰:“卑鄙…你若還有一點身為修士的尊嚴(yán),就和我堂堂正正一戰(zhàn)!”
反觀方卓倒是頗為無奈地笑了笑,攤開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說道:“你手里拿著把寄宿著器靈的寶器追著我砍了半天,還好意思跟我說尊嚴(yán)?”
“比試之前,說好不限武器,你自己也答應(yīng)了的!”魏征緊緊地咬著自己的牙,嘶聲吼道:“況且這本就是我門派的寶物,你自己沒有,怪得了誰?”
方卓聞言,不禁搖頭苦笑:“那你的意思是,我窮活該我吃虧咯?那你還真是無恥到一個境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