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接人
而坐在一旁靜默的兩名男子則不發(fā)一言，隱約聽見些兩個婦人的交談也做充耳不聞。
江湖人士，向來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不屑弄那些彎彎繞繞，更不喜諂媚逢迎，特別是對待朝廷的人。
這時見有人前來，幾人一同看去，只見有五名女子緩緩走近，走在前面的女子身材高挑，腰肢纖細(xì)，一雙眼尾微微上翹的丹鳳眼本該伶俐多些，可面相、氣度偏偏看著柔婉沉穩(wěn)。身旁一個瘦小身矮的婢女，卻走路都沒有個走路的樣子，步子邁的比男子還隨性。
顧氏心里還在猜測這女子是不是衛(wèi)燾的夫人，一臉笑容的迎過去，卻聽張氏開口道：“怎么不見衛(wèi)少夫人？”
顧氏聞言又將女子打量個遍，這穿戴，還有這通身的氣勢，哪里像是一個婢女……看著比她這個官家女子也不逞多讓。
慧萍之前在受罰，所以并未見過張氏，可她卻能根據(jù)雷瑩瑩等人大概猜出來面前這幾位都是何人，她嘴角掛著淡笑，行了一禮：“婢子慧萍。見過聶二夫人、雷夫人、趙幫主、少幫主。昨夜少夫人夜里受驚，此時還在歇息。所以命婢子來招待幾位。”
趙賁和趙懷榕對視一眼。
張氏心里有些沒底，勉強笑了一下：“剛才有下人前去求見我，說是倩兒在這里。”說著笑了一下，“倩兒這丫頭平日最喜歡衛(wèi)少夫人的詩文字畫，得閑就要拿出來品鑒一二，如今在凌云山莊碰見，更是把衛(wèi)少夫人掛在嘴邊兒，時時都在我耳邊念叨，說想要見衛(wèi)少夫人。我怕她年紀(jì)小，說話做事不規(guī)矩吵嚷到衛(wèi)少夫人，所以一直攔著她?？伤m年紀(jì)小，我的話還是能聽進心里去的。想來，這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p> 念兒站在門口，聞言翻了一個白眼。
慧萍笑了一下，視線掃過不明就里的趙家父子，他們顯然是沒聽明白張氏話中之意。顧氏卻在一愣之后反應(yīng)過來，這張氏先是溜須拍馬，又說自家女兒乖巧聽勸，意思是深夜前來都是別人勾引的！
顧氏臉頓時拉了下來：“慧萍姑娘，不知瑩瑩現(xiàn)在在哪兒？若她們幾個孩子真做出什么錯事，惹惱了衛(wèi)少夫人，我一定不會維護她，定會好好教她規(guī)矩。”
張氏擰了下帕子，橫了一眼“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的顧氏。本以為她是個不會叫的兔子，沒想到竟是個咬人的碩鼠！
趙懷榕一旁說道：“雷夫人所言甚是，慧萍姑娘能否告知其中原委？”特意命人去請他們這些人過來，顯然他妹妹是被人家壓在這里了。
“此事事關(guān)三位小姐的名聲……”慧萍話一頓。張氏一把按住自己怦怦亂跳的胸口。
幾人緊緊盯著慧萍的嘴巴，慧萍接著說道：“我家公子與少夫人本已安寢，可三位小姐不顧婢女阻攔擅自闖入……”
張氏顧氏皆吸了一口冷氣。
“之后雷小姐與聶小姐說是聽說我家公子傷勢加重，所以前來探望，”慧萍看著張氏顧氏，反問：“二位夫人，什么探望需要深夜不請擅闖內(nèi)室？”
顧氏臉色慘白：“這……興許是有什么誤會，瑩瑩她……”
“誤會，”慧萍將顧氏看的神色躲閃，“那是我家少夫人下了帖子請三位姑娘深夜前來探望我家公子的嗎？”
顧氏身子一晃，大驚失色。正牌夫人讓旁的女子入夫君內(nèi)室，那都是當(dāng)家主母給夫君安排小妾通房的做派?，摤撘粋€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怎受得了被人如此鄙薄羞辱？！
慧萍看著顧氏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想起雷瑩瑩不知臉面為何物的做派，不禁想到，這膽子怕是都長在雷瑩瑩一人身上了。
張氏臉色鐵青：“慧萍姑娘慎言！成國公府雖不如以前，可這國公頭銜可是先帝親封，位同郡王！倩兒是國公爺?shù)挠H孫女，豈容得你出言侮辱構(gòu)陷！”張氏柳眉倒豎，一臉兇相，卻沒有換來慧萍的膽怯懼怕，反倒被慧萍對此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模樣，給氣的渾身發(fā)抖。
“聶二夫人此言差矣，慧萍不過是伺候人的婢子，怎敢污蔑聶小姐，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聶二夫人搬出成國公府的頭銜，若換成別人，恐怕會認(rèn)為聶二夫人是以勢壓人，而婢子雖人微命賤，卻不敢污了衛(wèi)氏之名。等回京之后，婢子上告大理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將事情盡數(shù)呈于大理寺案牘，還衛(wèi)氏清名。”
張氏端著成國公府的架子，到頭來下不來臺，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揚手要打慧萍，驟然手心劇痛，她慘叫一聲，傷口橫貫手心，深可見骨。
趙賁趙懷榕父子驚訝的看著還不到他們胸口的小女娃，她露面之時走在慧萍身邊，觀腳步就知她有武藝在身，卻沒想小小年紀(jì)身手竟然這樣好。
慧萍吩咐道：“聶二夫人不小心受傷了，還不快去請大夫。”
身后婢女應(yīng)“是”。
顧氏怕的面無人色，一個婢女都不將成國公府放在眼里，她就更算不得什么了。于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我教女無方，瑩瑩才如此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衛(wèi)公子與衛(wèi)少夫人。今日不敢再多加打攪，改日我定攜瑩瑩登門賠罪，還請慧萍姑娘通融通融，回去我必定好好罰這個不懂事的孽女！”
趙賁和趙懷榕也收斂一身氣勢，趙賁道：“小女即是做錯了事，衛(wèi)公子與衛(wèi)少夫人罰她也是應(yīng)該。之前還以為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不曾想她竟如此膽大妄為……衛(wèi)公子衛(wèi)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念她年紀(jì)還小容她一回，日后若有用得著昆侖派的地方，昆侖派必不推辭?！?p> 張氏兩眼通紅，婆子拿帕子包著她的手，張氏張了張嘴，最后轉(zhuǎn)過臉沒有說話。
慧萍看向趙賁：“趙幫主言重，趙小姐爽落拓達，不過是被別人引誘做了錯事，回去后好好教導(dǎo)就行了?！?p> 張氏氣恨不已，國公的面子不給、鴻臚寺官員的面子不給，卻把一個江湖幫派的女兒摘了出去！
趙賁和趙懷榕聞言心中松了一口氣。
周嵐本就沒有要久留雷瑩瑩三人，不然也不會立刻派人去知會張氏、顧氏，還有趙家父子前來接人。至于趙家父子的昆侖派，公子與他說起過，便留了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