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告別+套近乎(三更6000)
麥香一回來就看見周珥身上裹著被坐在榻上,嘴里振振有詞,疑惑道:“小公子你在做什么?。俊弊呓涂匆娭茜砟弥话沿笆自谙髂绢^。
“我在削衛(wèi)燾那廝的人像。”周珥手上不停,木屑弄得褥子上都是。
麥香嚇了一跳:“噓!小公子可不興亂說。要是被人知道了……”
周珥抬起頭,小小的人兒板著臉,跟周嵐一般無二的雙眼看著麥香:“我只說給你聽了,要是別人知道就定是你說出去的?!?p> 麥香一哆嗦,差點兒給周珥跪下:“婢子不敢,婢子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哼?!敝茜砝^續(xù)低頭削著木頭。
“小公子小心著手?!丙溝憧粗呛鈩C凜的匕首,心里有些發(fā)毛。想不明白小公子為何看姑爺不順眼。這一個兩個的生氣起來,都挺滲人的……
晏氏從周嵐口中得知她和衛(wèi)燾要出去,也樂得這樣:“去吧,我和你父親就不去了。天冷,多穿一些?!?p> 周嵐點頭。門外元寶早早的就等在這里,見周嵐出來,恭敬的說道:“少夫人,公子還有周小公子都在府門外等著少夫人呢?!?p> …
周珥披著一件深藍色的大氅,白色的毛領(lǐng)襯的他臉頰潔白如玉,大大的眼睛清澈見底。
玉兒在旁邊低聲說道:“小公子,天寒地凍的,上馬車上等吧?”
周珥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跟元吉說話的衛(wèi)燾,抿了抿嘴:“我等阿姐來?!?p> 周嵐一到就看見周珥凍的紅彤彤的臉頰,握住他冰涼的手:“怎么不上馬車?”
周珥燦爛一笑:“我在等阿姐一起?!?p> “你呀,當心生病。”周嵐無奈的笑道。
“小公子,請。”元吉顛兒顛兒的走了過來,先是向周嵐行了一禮,然后才對周珥說道。
周珥笑容逐漸消失:“我要跟阿姐一輛馬車?!?p> 元吉嘿嘿一笑:“這次要輕車簡從,馬車都不大,所……”
“行了,我知道了?!敝茜泶驍嘣脑挘戳艘谎壑軑?,然后垂頭喪氣的走向后一輛馬車。
…
馬車里都鋪著厚厚的毛毯,怕路上冷,還備了被子,還拿了簡易的爐子,隨時能燒茶喝。
衛(wèi)燾在周嵐后面上了馬車,周嵐想起她喝醉之后的事情,手腳有些無處放,索性春蘭給她帶了平時看的書,慢慢就心神專注起來,倒是忘了衛(wèi)燾就在身邊。
直到春蘭過來給她換熱的手爐,這才放下手里的書。
春蘭臨走之時有些擔心的看了衛(wèi)燾一眼,就怕衛(wèi)燾計較起來會對周嵐動手。
“爺聽聞蘇善之要回去了?!毙l(wèi)燾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周嵐一愣,想到蘇敬之死了,蘇善之一沒有官身,二在上京沒有經(jīng)營的營生,回去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那蘇善之的親事還能像上輩子一樣嗎?上輩子蘇善之就是這次來上京之后訂下的親事。
如今……
如果不是她,蘇善之也不會改變命運軌跡。她破壞了一樁好姻緣,她是罪人……
衛(wèi)燾在說起蘇善之之后,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周嵐,見她走神,目中哀傷,隨即不明意味的笑了一聲:“舊情人眼看著要離開,就不去送送嗎?”
周嵐回過神來,冷淡地說道:“不知衛(wèi)公子可知蘇公子何時離開?”
她倒是真想去送,倒是誠實的很!
衛(wèi)燾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笑的時候凌厲的眼尾會微微垂下,鋒芒畢露的銳氣也會變得柔和些許,只是那雙眼睛的眼底仍是冰冷至極:“夫人所想,為夫怎能不成全呢?”
“元寶,改道南城門。”
元寶聞言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車,向南城門而去。
馬車里溫度驟降,兩人之后誰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馬車再次停下來,元寶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子,到了?!?p> 衛(wèi)燾坐著沒動。
周嵐抬手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元寶瞧周嵐自己下了馬車,眼看著走遠,對著馬車不由說道:“公子,不跟上去嗎?”
雖是年初二,可仍有很多百姓大包小裹的進出城門,只是有一隊人馬尤為明顯。
一共四輛馬車,七八輛牛車,牛車上放著三四個大箱子跟在馬車的后面。
城守衛(wèi)見狀便將人攔了下來,一身材修長,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上前將一紙文書遞了過去。
周嵐看到那個背影,便將人認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里面穿了緦麻所制的喪服,腳上的布靴也用緦麻做了點綴。
像這種帶著許多東西進出城門的,城守衛(wèi)都會按例攔下。
城守衛(wèi)一見對方穿著就知道對方家中有人去世,于是也沒有多加盤問,確認文書無誤后便放人通行。
周嵐快走了幾步,追到了城門外,內(nèi)心幾番掙扎都沒能上前。
蘇善之跟下人清點東西之后,就在轉(zhuǎn)身要上馬車時,身子突然一怔,直到下人過來問,這才說道:“等一會?!?p> 周嵐站在原地,看著蘇善之向她走了過來。
如今一見,蘇善之已瘦的不像樣子,頗有種形銷骨立之感,臉色也是蒼白的沒有血色。
“我沒想到你會來送我?!碧K善之定定的凝視著周嵐。
周嵐看向遠處在等他的馬車:“東西都收拾好了?”
蘇善之點頭:“兄長不在,這上京也不會再回來了,所以能帶走的都帶走了?!?p> “蘇大人的夫人呢?”周嵐問道。
“我做主替兄長寫了一封和離書,可是嫂子不愿家去,一意要為兄長守著,所以與我一起回老家。”
周嵐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她壓抑著心酸:“都怪我,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p> “不?!碧K善之神色淡淡,只有在看著周嵐時,眼底深處現(xiàn)出一絲不舍,“兄長本來就做錯了事,他不該污你名聲,更不該做錯事情之后心虛害怕報復(fù),就想方設(shè)法的去討好衛(wèi)燾。種種事,兄長都是疑心生暗鬼,害人害己。要說怪誰,最該怪的人是我才對?!?p> “在你我親事作罷之后,我不該忤逆兄長,讓他心中有氣,才會做出失了理智的事情。更不該在他日日活在恐懼之中時,選擇置身事外,讓他一人承受著驚懼難寐的日子?!?p> “起初兄長夜不能寐時,我還曾心中快慰過,只覺得兄長如此心虛驚怕,讓我心里的那些不甘怨憤消散了很多。直到兄長去世,我才知曉自己的面目可憎?!?p> 周嵐看著事到如今還在責怪自己的蘇善之,語氣呢喃:“不是的,這不怪你。都是我不好,你本應(yīng)該會幸福美滿一生的……”
蘇善之微微勾起嘴角,笑容和煦溫暖,使得滿目的冰天雪地在這一刻有了春的暖意:“沒有什么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的。你沒有對不起我。”
周嵐鼻中一酸,緩緩搖頭。
“那既然這樣,我兄長做的對不起你的那些事,可不可以也一筆勾銷了?”
“本來也沒什么,名聲對于我來說,本就從沒看重過。”
蘇善之聞言一笑,讓周嵐看到了曾經(jīng)的蘇善之,只不過這一幕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好,多謝你?!碧K善之向周嵐拱手行了一禮,“告辭?!?p> 他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衣袖中拳頭緊握。突然,他轉(zhuǎn)回身,大步走了回來,最后與周嵐一步之距時停了下來,他目光從遠處收回,斂下眼底的神色,再抬眼時,又與剛才別無二致。
…
不是說跟他沒關(guān)系嗎?!送個人而已,有什么好說的,用得著送這么久。
元寶見衛(wèi)燾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也是大氣都不敢喘,心里不停的祈盼少夫人趕緊回來,不然他容易遭殃。
可是沒人聽見他心里的聲音,直到去而復(fù)返的蘇善之突然靠近少夫人時,身后一道勁風而過,剛剛還穩(wěn)坐在馬車上的人,一陣風似的下了馬車。元寶擦了擦腦袋上的汗,哆嗦了一下。
…
“他對你好嗎?”
周嵐沉吟了一會兒,正要回答時,蘇善之笑了笑:“不同回答,我這就歸去了?!?p> 說罷,蘇善之轉(zhuǎn)身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
周嵐站在原地,看著蘇善之的馬車慢慢走遠,慢慢被一層薄霧遮蓋住車馬的輪廓。
下巴突然一痛,周嵐眼睫一顫,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燙的冰冷的兩頰一痛。
清麗的雙眸之中有不加掩飾的悲痛。她在痛什么?為誰而難過?衛(wèi)燾眼底凝結(jié)成風暴,嘴唇抿起的折痕,像一把鋒利的刀刃。
諷刺的話到了嘴邊,剛要奪口而出,周嵐突然撲進了他的懷中,馥郁的香氣混著冷氣涌進鼻間,使他表情有些發(fā)懵,一時忘記了開口說話。
繁復(fù)的花紋磨礪著她的臉頰,滾燙的淚水將冰冷的布料漸漸洇濕。
正要從馬車上來的周珥見狀也只好坐回去,玉兒看了一下周珥的臉色,撓了撓頭。
元吉看見遠處的兩個人,來到元寶身邊:“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公子還有少夫人啊?”
元寶聞言大點其頭:“好啊,你去?!?p> 元吉立刻往后跳了一步:“誒別,我可不去?!?p> 周嵐哭的眼睛疼,這才放開衛(wèi)燾,神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對不起,剛剛我失禮了。”
衛(wèi)燾氣散了大半,瞧著周嵐紅紅的眼睛,刺道:“爺看你要是實在舍不得,不如跟去算了。爺立刻就給你寫一封休書。”
周嵐聞言,那點子不好意思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聲音還帶著鼻音,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多謝夫君體貼,只是我現(xiàn)在還舍不得離開衛(wèi)家。”
衛(wèi)燾冷冷的盯著周嵐的臉,最后大步離開。
元寶元吉見衛(wèi)燾一人先走了回來,心里納悶兒,元吉剛要開口說話,馬車旁放的腳凳被衛(wèi)燾一腳踢翻,嚇得元寶元吉立刻低下頭去。
衛(wèi)燾直接走到馬匹跟前,二話不說,翻身上馬。
等到了城隍廟,此處已經(jīng)來了好多人,周圍的商鋪都已經(jīng)人滿為患,街上過往百姓也是摩肩擦踵,連扛著扁擔的小販都只能被擠到兩邊,寸步難行。
馬車進不來,周嵐一行人只能下車下馬步行。
“玚兒,此處人多,別亂走?!敝軑箤σ呀?jīng)目不暇接的周珥提醒道。
周嵐等人的四周被衛(wèi)家的下人圍在中間,防止被其他人碰觸到。其他人見這一行人的衣著做派也知道是不能招惹的,于是也能躲則躲。
有女子看見衛(wèi)燾俊美不凡,便頻頻暗送秋波,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想要接近,對方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她們也委實不敢造次。
就這樣來到了城隍廟附近酒樓跟前,酒樓一共三層,在三樓俯瞰就可以看到附近街上的熱鬧,也能將不遠處已經(jīng)搭建好的臺子一覽無余,耍雜耍的一會兒就會在臺子上表演。
周嵐還以為衛(wèi)燾帶她和周珥來這里,是一開始就定好了位子,沒想到衛(wèi)燾是靠著身份硬讓別人讓出位子。
如此做派,倒是附和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三人在正對窗戶的位置坐下,小二得知衛(wèi)燾的身份忙的腳不沾地,大獻殷勤。
周嵐便讓春蘭拿出銀子給了小二賞錢,小二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道謝。
三樓不是隔間,而且像一樓一樣,只不過只能容納四桌,每桌之間僅用屏風隔斷。別人稍大聲一些,其他人都能聽見。
周嵐一行人來到三樓時,幾縷視線若有似無的看了過來。
能坐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倒是沒有舉止有不妥之處的人。與同桌之人閑聊也會壓低一些聲音。
周珥跟周嵐坐在一側(cè),衛(wèi)燾坐在兩人對面。身邊只有元寶跟春蘭跟著,其他人則守在外面。
周珥看向外面:“那些耍雜耍的一會兒會在那個臺子上嗎?”
元寶出聲回道:“正是。今兒人太多了,出去看除了人擠人,也看不到什么,倒沒有在這上面看得清楚?!?p> 周嵐剝開一個柑橘,遞到周珥手里,周珥吃了一瓣:“好甜?!?p> 元寶偷偷看了一眼衛(wèi)燾,見他也看著外面,冷著一張臉。正想著要不要自己也給主子剝桔子時,一只嫩白如玉的手映入眼簾。
衛(wèi)燾放在桌上的手突然被翻了過來,他轉(zhuǎn)過頭,眉頭還皺著,當看見手心里的剝好的柑橘時,眉間的折痕一松,見周珥拿著半個柑橘看了過來,他嘴角彎了彎,一口吃掉了半個柑橘。
嗯……是挺甜的。
周珥眼尾耷拉下來,將剩下半個塞進嘴里,向周嵐攤開手:“阿姐……”
周嵐嗔怪道:“慢點兒吃,還有這么多呢?!?p> 說著話的功夫,周珥手里多了個帶皮的柑橘。
周嵐周珥都看向他。
衛(wèi)燾吃著柑橘:“自己剝?!?p> 周珥撇了撇嘴,真的自己動手剝了起來。只是吃柑橘的動作,看著有些“兇狠”。
元寶眼瞧著衛(wèi)燾神色暫緩,也跟著笑了起來。少夫人就是少夫人,時不時捋一下虎須,換成別人,誰敢啊。
“衛(wèi)公子,衛(wèi)少夫人?!?p> 周嵐幾人一頓,都看了過去。
衛(wèi)燾只一眼,便將視線移開看向別處。誰也不敢怪罪他如此目中無人。
兩個女子之中的一位到底是太嫩了一些,臉上當即有些掛不住。
周嵐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她們,而她們還主動上前說話。
不過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對方這種舉動,倒也能說通了。
“謝老夫人,謝小姐。”周嵐如是說道。
謝婷那點兒郁悶在聽見對方叫她“謝小姐”的時候一瞬間煙消云散了。于是立刻眉開眼笑,搖搖劉氏的手:“娘,我就說吧,衛(wèi)少夫人一定記著咱們的。”
劉氏笑著點頭:“您也是來看耍雜耍的?”
“正是?!敝軑挂妼Ψ?jīng)]有要走的意思,雖然心里膈應(yīng),但還是讓元寶春蘭拿來了凳子讓她們坐下。
劉氏坐下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衛(wèi)燾,她在宣平侯府聽別人說過周嵐的身份,自然也知道這相貌出眾的男子是何身份。只是當時地方不對,她又是鄉(xiāng)下來的,別人沒跟她說過衛(wèi)燾那些“事跡”,不然,她要是知道,肯定是不會過來打招呼,更不會坐下的。
劉氏自打坐下,就時不時的夸耀自己的兒子多么有出息,多么有才華。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
周嵐已經(jīng)嫁為人婦,跟她說一個還未成家男子有些不合規(guī)矩。但俗話說聽話聽音,劉氏這般做,很有可能是說給衛(wèi)燾聽的。興許是想著衛(wèi)燾能跟謝安走得近一些,以此給謝安帶來好處。
劉氏愛算計,還愛占小便宜,又愛慕虛榮,有小聰明,沒大謀,就是說聰明還蠢的那么一號人。
要是上輩子周家后來沒出事,劉氏定然不敢為難周嵐一點兒半點兒。后來只是看她沒用了,這才各種折磨她,想要將她折磨死,讓出位子,給柳慧如也好,給別人也好。
至于謝婷,事事都愛攀比,不光對她周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對柳慧如也沒好到哪里去。只是柳慧如肯舍得臉面,肯在她跟前伏低做小,將她高高捧起。而她周嵐不肯,所以她更著謝婷的厭。
只是如今劉氏的一番心思,恐怕要付諸東流了。
劉氏說到后面口干舌燥了,看衛(wèi)燾仍是不感興趣的模樣,便悻悻的閉上嘴巴。
謝婷坐在凳子上,扭捏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少夫人,您是不是跟阮二小姐關(guān)系很好???”
周嵐點了下頭,淡淡說道:“我跟泓雪從小就相熟?!?p> 謝婷聞言一笑:“這樣啊,那您肯定是跟阮二小姐無話不說了?”
周嵐笑而不語。
謝婷見周嵐不接話,心里不高興,但臉上還是笑呵呵的,便說道:“那世子他……”
“婷兒。”劉氏桌子下的手捅了一下謝婷,不贊同的橫了她一眼。
謝婷一扭身子,擋開劉氏的手,說道:“周姐姐又不是別人?!?p> 周嵐聞言微微挑了一下眉。
謝婷向周嵐微微傾身:“周姐姐知道世子有喜歡的女子嗎?”
周嵐心里詫異了一下,她沒想到謝婷竟看上了阮南飛。該說她眼光好呢,還是說她癡人說夢?
阮南飛貴為侯府世子,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娶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子的。世子妃必要會掌府中中饋,迎來送往更是不能出錯。大戶人家的女兒從懂事起就要學(xué)會這些,尋常人家的女子哪能會學(xué)這些。
哪怕是周嵐,也被沈氏拘著學(xué)會了這些。
退一萬步講,就算謝婷嫁給了阮南飛,以后侯府那么大的家業(yè),謝婷也是撐不起來的。一個撐不起來的主母,如何能壓得住府里的人,對外又如何能應(yīng)對自如。
“我雖然跟泓雪關(guān)系親近,但世子的事情卻不怎么清楚?!?p> “阮二小姐難道就沒跟周姐姐說過嗎?周姐姐不會是敷衍我的吧?”謝婷坐正身子,斜了一眼周嵐,臉上的不滿不加掩飾。
周珥這時開口,脆聲聲說道:“泓雪姐姐為何要跟我阿姐說世子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世子的事,為何不自己去問?”
謝婷見一個半大孩子拿話堵自己,頓時有了氣。再者,周嵐也沒跟她說這個孩子的身份,因為在氣頭上,就忽略了他剛剛對周嵐的稱呼,于是便不顧劉氏的眼色,直說道:“我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怎么好去問男子這些!”
“我阿姐嫁人了,你就好意思向我阿姐打聽這些?我姐夫還在這兒呢?!?p> “你?!”謝婷的氣焰一瞬間滅了,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衛(wèi)燾,終是不敢再說別的,于是借著劉氏道歉,也向周嵐點了下頭,算是她也道歉了。
衛(wèi)燾拿起一個柑橘,幾人的視線都或多或少的落在他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指上。
只見他三兩下剝好一個柑橘,放到周珥面前。
周珥一愣,然后撇了撇嘴拿了起來。
周嵐有些訝異的看著衛(wèi)燾,他正好抬眼看了過來,對上他清湛的雙眸。
見周嵐看著自己,衛(wèi)燾好心情的彎了彎嘴角。
謝婷看著衛(wèi)燾不由入了迷,這人冷著臉的時候,讓人不敢多看。沒想到笑起來竟會是這副模樣。
周嵐不自在的避開衛(wèi)燾的視線,看向旁邊的周珥。
在目光離開的一剎那,衛(wèi)燾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婷也回過神來,只是自此之后目光多會落在衛(wèi)燾身上。于是坐姿越發(fā)端正,說話也更加細聲細氣。
劉氏見謝婷如此做派,心里很是滿意,她女兒跟大戶人家的婦人做派也不差什么,跟周嵐比起來,覺得她女兒跟周嵐相比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