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再來找我
奉長安當(dāng)然沒有就此離去。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易老師對他不錯，他不可能明知有事而坐視不管。
轉(zhuǎn)了個彎，他在樓梯拐角站住。
聽著大門關(guān)上，他閉上眼睛，將全知領(lǐng)域釋放出去。
這里的公寓面積都不大，基本都只是幾十個平方的小房子，以奉長安現(xiàn)在的精神力，甚至都可以將全知領(lǐng)域的范圍擴(kuò)散到整棟樓。
只一瞬間，整棟樓的一切都映入眼簾。
這棟樓里，對他而言，不再有秘密，就如同是撥開了扒凈了放在他面前讓他看一樣。
那間小屋里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構(gòu)成了一副立體圖。
里面的一切都瞞不住他。
“確實(shí)不在家，難道真是出去了？還是說，遇害了？”奉長安皺著眉，開始精細(xì)化搜尋，但并未找到人體血肉之類的痕跡。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收回精神力的時候，忽然將視線在那個女孩兒身上停了下來。
在他的視角下，分明看到，那個女孩兒正咧著大嘴，沖著他在傻笑。
······
“別傻笑了，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還有沒有什么落下的？”巡城司里，楊倩幫著收拾東西。
林北的車子買的已經(jīng)夠大了，后排拆了放張床都沒問題。
但唐柔買的東西實(shí)在是太多了，車?yán)锶麧M了還不夠，另外還裝了五六個行李箱，都綁在了行李架上。
“齊了，都在這里了?！绷直钡胖囕啠昧ψеK子，盡可能的將繩子綁的緊一些，免得路上顛簸再把行禮弄掉了。
“話說，你買日用品我能理解，但這五箱紙巾是怎么回事？用的了這么多嗎？”楊倩問道。
唐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咧咧的插著腰，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嗨，隊(duì)長你不懂，這個年紀(jì)的少年，正是能頂穿鋼板的年紀(jì)。天天面對咱們兩個大美女，他肯定都憋壞了，這次出去，讓他放松放松?！彼牧伺牧直钡募绨颍皢紊砟腥说男l(wèi)生紙用的就是比較快，對吧?！?p> “······”林北一腦門的黑線，“你問我干什么？”
“老處男最有發(fā)言權(quán)。”
“[○?｀Д′?○]”林北佯裝要打，唐劍很自然的站到倆人中間，也不說話，很輕易就阻止了一場內(nèi)訌。
“馬上就要出發(fā)了，長安怎么還不回來？”
“要走了，可能去跟他姐姐告別去了吧，畢竟這一走就是兩三年，這姐倆相依為命，肯定惦記?！?p> “話說，還有一件事?！?p> “什么事？車票嗎？已經(jīng)退了，不用擔(dān)心?！?p> “不是，是長安姐姐的事。”楊倩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香包，“這是我從內(nèi)部渠道買的‘平安符’，一會兒給她姐姐送去。”
這平安符可不是尋常意義上只求個心理慰藉的東西，而是真正的寶物。
它會散發(fā)出一種凝神的香味兒，能緩解疲勞，還能驅(qū)散蚊蟲。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里面刻有法陣，一旦遇到生死危機(jī)，可以立刻將她傳送到巡城司里來。
這也是楊倩這個對長，送給屬下的一點(diǎn)保障。
“隊(duì)長，又是一枚平安符，你這是攢了多少錢啊？”唐柔都驚了，這平安符造價可不低，就算是通過內(nèi)部渠道來買，也得用掉楊倩半年的工資。
而在場的這些人，其實(shí)都獲得過一枚這樣的平安符，是楊倩作為隊(duì)長個人貢獻(xiàn)的。
“不說這個，時間不早了，給長安打個電話。開車要慢一些，該早點(diǎn)出發(fā)了，最好趕在天黑前到上京。”
“天黑前估計(jì)夠嗆了，高速封了，只有國道可以走，而且?guī)讉€驛站出了事，還沒有修復(fù)好，估計(jì)到了怎么也得后天了。”林北說道。
“這么久？”楊倩皺眉。
“沒辦法，城外最容易出沒神秘，最近又不知從哪里冒出一頭倀鬼，鬧得很是不太平?！?p> “倀鬼？怎么沒接到通知？”
“城外沒有天眼，我也是早上才聽從外地回來的司機(jī)說的。倀鬼算是鬼魅一系，咱們這些人里，除了副隊(duì)長和胡靈有針對性的能力，其他人都不行。副隊(duì)長又被借出去了，胡靈實(shí)力又不夠，我正想跟你說，向上級神情精神系的魂境高手來支援呢?！?p> 楊倩皺著眉：“這可不行，馬上就要走了，不能在路上出事?！彼肓艘幌?，隨后說道：“我和胡靈先出去一趟，先把路‘掃’了，等你們出發(fā)的時候，好走一些?！?p> 楊倩說完，便拽著胡靈開車走了。
看著隊(duì)長火急火燎的樣子，林北嘆了口氣：“隊(duì)長總這么操心，以后更年期會不會反應(yīng)很大啊?！?p> 唐柔斜了林北一眼，吐槽道：“你猜猜這句話被隊(duì)長知道會不會讓你感受一下成熟女性的熱情。”
“別別別，我這腰被她打的現(xiàn)在還疼呢。哎呦呦，又抽筋了，快快，給我治治?！?p> “不管，自己挺著?！?p> ······
“不行，就別硬挺著了，怪累的。”
教師公寓，易云出租屋。
奉長安雙手插兜，看著面前苦苦支撐的裂口女。
“告訴我易老師去哪兒了，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p> “他死了，被我吃了！”裂口女舔舔嘴唇，“很美味哦，好人的肉，不臭?！?p> “唉······”奉長安嘆了口氣，伸出右手，凝聚出一個足球大的光球，光球閃爍著耀眼的電光，照的他表情分外可怕，“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p> 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身后的房門開了。
易云剛打開門，看到屋內(nèi)的場景一愣，問道：“著火了嗎？”
奉長安收起了電球，轉(zhuǎn)過頭一臉笑盈盈的問道：“老師去哪里了？”一邊說，他還一邊掃描易云的身體，確定他是否有事。
“哦，今天周末，我去買菜去了?！币自婆e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還在來回動，顯得很是活泛，“我買了桂魚，中午做松鼠桂魚，一起留下吃吧?！?p> 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易云又問道：“你們是吵架了嗎？”
此時，裂口女的嘴巴已經(jīng)和普通女孩兒無二，但在奉長安的眼里，還是那樣的猙獰可怖。
她瞞得過別人，瞞不住他。
她上來就要往易云懷里撲，大聲哭喊著：“易云，這個人要打我，他要打死我啊?！?p> 易云閃身躲了過去，讓女人撲了個空，撞到了墻上。
可能是有些尷尬吧，她干脆趴在墻上，就當(dāng)做是粘在上面了。
奉長安指著裂口女問道：“老師，她是······？”
“流浪漢?！币自拼鸬?，“她無家可歸，暫時住在我這里。”
“那······你們是同居？”
“沒有?！币自茡u了搖頭，“她睡沙發(fā)，平時會做家務(wù)，也會做飯。我趕不走她，便也由著她了?！?p> “她來多久了？”
“幾個月吧，怎么了？”
“老師······”奉長安指著墻上的‘壁畫’說道：“這娘們兒，可不是個好人吶。”
“嗯，我知道?！币自泣c(diǎn)點(diǎn)頭，“她確實(shí)不算好人，第一次見面她就敲詐我?guī)浊K?！?p> “那你還？”
“我打不過她?！币自迫鐚?shí)說道。
“······”奉長安嘆了口氣，手指捏的咔吧作響，“那么，就讓我?guī)屠蠋煱阉s走吧。”
說著話，奉長安就要動手。
“算了?！币自茡u搖頭，隨后補(bǔ)充道：“她這幾個月很安分，沒有再害人?！?p> “嗯？”奉長安愣了一下，問道：“老師你知道她是什么？”
“嗯，知道?！币自泣c(diǎn)點(diǎn)頭，表情里沒有絲毫的驚訝?！熬人翘煳揖椭?，她不是人。”
“那······”
“但還有救?！币自普f道，“她只是不知道該做什么而已。我一直認(rèn)為，像她這樣的，不是真的壞到?jīng)]邊，而是沒人告訴她該怎么做。它們，只是太孤獨(dú)了?！币自仆吷献吡藘刹剑蚜芽谂畵踉谏砗?，“長安，相信我，她會學(xué)好的。”
奉長安瞇了瞇眼，問道：“老師，難道你也是······？”奉長安想問他是不是異人。
但易云卻搖了搖頭：“我只是個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情的普通人而已?！?p> “易老師，很抱歉，她的存在是個隱患，必須要清除?！狈铋L安搖搖頭表示拒絕，“尤其，還是在你沒有辦法制約她的情況下。”
“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合規(guī)矩，但我還是想請求你給她一個機(jī)會。生成什么樣不是她能決定的，她生來如此，但這并不是她的錯。當(dāng)然，如果你堅(jiān)持，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有一個超脫的機(jī)會?！?p> 奉長安皺著眉頭，不知該怎么取舍。
按照規(guī)定，這種神秘必須要進(jìn)行收容。如果不配合，甚至可以就地格殺。
這里還有其它人，奉長安不能拿平民的命來當(dāng)做他對這段人情的回禮。
思慮過后，他搖搖頭，正準(zhǔn)備拒絕，電話忽然響了，是巡城司分發(fā)的衛(wèi)星電話。
“長安，你去哪里呢？差不多該出發(fā)了?！彪娫捓飩鱽砹直钡穆曇?。
奉長安猶豫了一下，把裂口女的事情說了出來，尋求林北的意見。畢竟林北是老牌的打更人，對這種事有豐富的經(jīng)驗(yàn)，他的意見很關(guān)鍵。
本來，奉長安以后得到的答復(fù)，肯定是必須收容，絕不姑息。
結(jié)果林北卻說：“哦，這個啊，沒事啊，如果她沒有害過人，給她注冊個身份，一起參加集訓(xùn)就可以了?！?p> “?。克齾⒓蛹?xùn)？這也可以？”奉長安訝然。
“可以啊，巡城司其實(shí)也是有馴化神秘的，向這種具有高等智慧，可以溝通的，只要沒有犯過大錯，精神沒有什么問題。通過巡城司的集訓(xùn)，達(dá)標(biāo)的話，也是可以分配下去，做守夜人的。尤其是這種人形的，其實(shí)很稀缺，手續(xù)也比較好批。當(dāng)然，這是在她沒有犯過大錯的前提下，巡城司是有專門的檢測系統(tǒng)的，做不得假?！?p> “好，這樣的話，我就明白了，我問問她的意思?！?p> 掛掉了電話，奉長安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朝著易云說道：“我可以給她一個機(jī)會，但不是在你這里，她要跟我走，如果她可以通過測試，就可以獲得人類的合法身份，像人類一樣生活?！?p> “真的么？那可太好了?！币自埔菜闪艘豢跉?，臉上緊張的神色略有舒緩。
“喂，別在那里裝壁畫了，轉(zhuǎn)過來?！?p> 裂口女裝作沒聽見，奉長安嘆了口氣，指尖又開始凝聚電弧。
刺啦的電流聲，可是把她嚇了一個哆嗦，趕忙從墻上下來，轉(zhuǎn)過身，乖巧的站著。
“我問你問題，如實(shí)回答。”
“嗯嗯?！绷芽谂c(diǎn)頭。
“想不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被巡城司追殺。”
“嗯嗯！”裂口女拼命點(diǎn)頭。
“你是不是喜歡易老師？”
裂口女看了易云一些，表情有些嬌羞，笑的有些靦腆，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
“有沒有害過人？”
“嗯······沒有沒有，一次都沒有?！绷芽谂磻?yīng)過來，趕忙搖頭，連連擺手，“我第一次下手就被易云阻止了，還沒來得及，真的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真與假，自有評判?？丛谝桌蠋煹拿孀由希医o你一個機(jī)會，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奉長安說道，“跟我走，去參加一場為期兩年的訓(xùn)練，只要你能通過，就可以不必再擔(dān)心身份問題。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當(dāng)場轟碎了你。我不逼你，選擇權(quán)在你自己。”
“······”裂口女滿肚子的槽無處可吐，也不敢拒絕，點(diǎn)頭如搗蒜：“明白明白，我愿意?！?p> 剛才有多囂張，現(xiàn)在就有多乖巧。
打不過，那就乖乖聽話唄，她倒是也好勸。
“時間緊，沒什么事，就這么著吧?！?p> “不留下吃頓飯嗎？”
“不了?！?p> “既然這樣，那你就跟長安走吧?！币自普f道。
裂口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乖乖跟在奉長安身后，到門口時回過頭，滿目深情的說道：“等我回來，我來找你?！?p> 易云搖搖頭：“兩年后我不會在這里，你也不必再找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