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點(diǎn)點(diǎn)頭。
“我是?!?p> “很好……看上去,你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你的臉色很難看,拿筷子的手也略嫌呆滯,我們?nèi)绻F(xiàn)在殺你,你一定很不服氣?!?p> “你們?yōu)槭裁匆獨(dú)⑽遥俊?p> “不為什么,因?yàn)槲覀兿矚g,我們喜歡殺人,就殺人;喜歡殺誰,就殺誰?!?p> “凡事都講道理?!?p>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華服少年,眼中忽然雙雙露出了一抹笑意:“如今這個世道,誰的拳頭更硬,誰就是道理;誰的錢更多誰就是道理?!?p> “你們兩個人的拳頭更硬?”
“不錯?!?p> 劉元緩緩將筷子又拾了起來,他挾了一筷子面送入口中,慢慢嚼著,一邊嚼一邊道:“真香。
面要趁熱吃,涼了就會有一些粘牙,請,請吃面。”
這時。
老萬蹣跚著走了過來,將兩碗面端到了兩個華服少年面前,擱在了桌子上。
熱氣騰騰的面條,上面冒著一層油花,油花上面撒著白綠相間的蔥花,在這樣一個寒涼的夜晚,實(shí)在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老萬笑嘻嘻扔呼道:“請,請吃面?!?p> 兩個華服少年瞟了老萬一眼。
老萬趕緊閉嘴。
回到柜臺。
老萬的嘴唇囁嚅著,不知道在腹語什么,大概,他也看出了這兩個華服少年來者不善。
他是個識趣的人,知道什么時候該閉嘴。
做小生意的人,大多都很識趣,都很會察言觀色。
突然。
兩個華服少年同時揮袖,揮向桌上的蔥花面條,黑暗中,忽然在兩個人的衣袖中飛出了兩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冰盤一樣的月亮登時將這個小小面館照得亮如白晝,月輝如水一般,朝著劉元的身上傾瀉而出。
水極溫柔。
可有時,卻極致命。
劉元的瞳孔開始收縮。
這兩輪向他罩來的月輪,看上去極溫柔,極舒緩,可是,灑下來的月光卻充滿了殺機(jī)。
那是種極利害的兵器。
這種被其主人淬煉多年的兵器,自有其厲害之處,看發(fā)出的氣勢就知道,如被擊中,輕則會被破掉護(hù)身神功,重則骨斷筋折,傷及本元。
劉元望著隨月輪一起朝自己飛來的那兩碗面條,皺起了眉頭,抬手將手中的筷子擲了出去。
“嗖……”
“呼……”
“嗚……”
飯館之中,忽然狂風(fēng)大作,將老萬吹得在板凳上滾到了地下,“呯”的一聲摔了個跟頭。
“叮!”
“嘡……”
“唰……”
劉元右臂直伸,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柄長劍,閃爍的長劍,劍身上不停吞吐著仿佛附有十萬妖魔鬼怪的黑色魔焰,魔焰升騰、扭曲,帶著無數(shù)的厲嚎與地獄中才有的令人驚心動魄的怪嘯……
“喀喇……”
兩個華服少年后退了一步。
不退不行。
魔焰大漲,其勢滔天。
劉元一劍在手,眼見月輪來得極快,立刻,他亦迎著那兩輪蘊(yùn)藏?zé)o限殺機(jī)的月輪將手中的劍猛地?cái)亓顺鋈ァ?p> “呼……”
狂風(fēng)幾乎掀開了面館的房頂。
兩只圍繞著無數(shù)骷髏頭的巨大鬼王頭,猛地從劉元斬出的劍影中咆哮著,朝月輪沖了過去。
華服少年雙雙臉色一變。
“幻鬼九疊殺!”
“喀嚓!”
“喀嚓!”
“……”
兩聲脆響。
狂風(fēng)幾欲迷人眼的斗室之中,劉元劍尖發(fā)出的兩只巨大的鬼頭與華服少年祭出的月輪,如同大海中的兩道浪濤一般“轟”地一聲劇烈地撞在了一起,鬼聲大作,月影凄凄……
鬼王頭咆哮著。
怒吼著。
黑焰蒸騰,將月輪發(fā)出的白光蓋了過去,煙氣中,如同有千百只惡鬼張牙舞爪般將那兩只月輪逼得定在半空,停滯不前,并且,漸漸向兩個華服少年撲了過去。
兩個華服少年臉色凝重。
他們臉上雖驚詫。
卻毫無畏色。
突然。
兩個華服少年將手握到了一起,身子也開始不停地飛速旋轉(zhuǎn),瞬間,無數(shù)人影閃過。
“移形換影?”
兩個少年愈轉(zhuǎn)愈快,待影子已多到足足多出劉元劈出的鬼影一倍有余之時,兩個人忽然一收,同時大喝一聲:“抱月歸一,殺!”
一聲斷喝。
兩地離別。
原本被魔焰蓋住的月輪,突然光華大漲,不退反進(jìn),朝著劉元壓了過去。
劉元情知不妙。
他本就有傷。
掙扎著發(fā)出一式幻鬼九疊殺后,劉元渾身早已軟得再也提不起一點(diǎn)力氣,勉強(qiáng)聚攏的元?dú)?,也僅僅是支撐著他不會倒也去罷了。
他不知道這兩個少年是什么人。
為什么要與自己過不去。
不過。
當(dāng)劉元知道了自己的魔教身份后,他就知道,今后的麻煩,也是一定少不了的,所以,他才會找到老萬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面館來叫上一碗面,填下肚子,可是,即使這樣,仍然有人能找到他,尋他的晦氣。
劉元苦笑了一下。
他不想找麻煩。
可是麻煩卻來找他。
一瞬間。
兩只月輪已將簇?fù)碇鵁o數(shù)魔焰與怪嘯的兩只鬼王頭斬落,“嗷”的一聲,鬼王頭連連慘叫,瞬間消失。
劉元掌中劍氣頓挫。
月輪之光。
愈發(fā)高漲。
劉元突然身子一頹,“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
勝負(fù)已分。
他此時已是斫板上的魚肉,除了伸著脖子硬挨別人一刀,已經(jīng)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了。
有時。
明明很想反抗卻反抗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時候真是一種悲哀。
劉元覺得很悲哀。
正在這時。
“撲哧!”
“撲哧!”
忽然,已漸漸逼近劉元面前,將他逼得無法呼吸的月輪瞬間消失不見,那兩個華服少年雙雙捂著胸口,臉上帶著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后,雙雙倒了下去。
“你……”
“撲通!”
“撲通!”
兩個少年身后,老萬笑嘻嘻道:“唉!今天這買賣做的真晦氣,面錢沒賺到,還搭了兩個人進(jìn)去。”
劉元愣了。
這老萬……
……
……
燈,重新挑亮。
門,亦掩上。
老萬仍舊笑嘻嘻,他看了看劉元,從懷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倒些粉末灑在了兩個華服少年的傷口上,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地上只除了一灘清水,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
良久之后……
……
劉元眨眨眼:“老萬,你真的是老萬?是昔日魔教大風(fēng)堂的萬重山萬堂主?”
“是的?!?p> 劉元指著地上的那灘清水:“那這兩個人呢?”
“他們是抱月觀的人。”
“抱月觀與魔教有仇?”
“是的?!?p>
三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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