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累了一天的,半夜正睡得香甜,路北岑突然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只覺心里咚咚直跳,一聲不敢吭,回過神才反應(yīng)過來,重力推門的聲音再次響起。
路北岑一下清醒過來,這是有人開了她們房間的門,因?yàn)樗齻兩狭吮kU栓,門沒被推開,卻把她是真的嚇醒了。
路北岑感覺文夢冉似乎也有轉(zhuǎn)醒的意思,門又被推了兩下,文夢冉猛地坐起身,揚(yáng)聲喝問:“誰啊,三更半夜干嘛的?大北你醒醒,把燈打開看看……”
路北岑連忙把嗓子捏了,甕聲甕氣嘟囔道:“大半夜不睡覺開燈干嘛?”然后窸窸窣窣摸過去把燈打開了,外邊的人也不知道是聽見房里有兩個人,還是什么原因,突然就把已經(jīng)刷開的房門帶上,一聲不吭走了。
文夢冉和路北岑兩人都一只手捂著胸口,坐在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的臉色都白得跟一張紙一樣的,聽著那腳步聲走遠(yuǎn)了,文夢冉才突然爆發(fā)了,從床上蹦起來,拔了自己插著充電器的手機(jī),一邊哆嗦著一邊打電話。
路北岑只覺心在狂跳不止,看著文夢冉在屋里走來走去,電話終于接通了,她聲音都有些顫抖:“三叔,我住在翔城北山路那個新開的酒店,睡到半夜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刷開了,我要報警不?”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好半天,文夢冉才答了個好字,掛了電話。
文夢冉又在屋里走了兩圈,才拿了瓶礦泉水丟給路北岑,自己也開了一瓶,一陣咕咚喝了半瓶,兩個人喝了水,才稍微覺得心跳的速度慢慢恢復(fù)了正常,文夢冉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覺得這酒店新開的,各方面應(yīng)該還不錯,沒想到,哎……”
路北岑有些莫名其妙:“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酒店不會是你家開的吧?!?p> 文夢冉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道:“是我三叔開的,我們家都是開酒店的,我三叔專門開這種精品主題酒店,我想著價格和我們差旅費(fèi)也合適,就定了這里,真是嚇?biāo)廊肆??!?p> 路北岑也是心有余悸,今天得兩個人在一起,還要稍微好點(diǎn),要是單獨(dú)一個人,就是上了保險栓,也要嚇?biāo)腊霔l命,關(guān)鍵是這還不知道是為什么。
文夢冉想了想囑咐道:“以后你出差的時候,最好是讓當(dāng)?shù)亟忧挝粠湍愣ň频?,我們對口單位一般都是公檢法司,他們定的酒店相對還是比較安全的。”
路北岑心里知道,今天也是因?yàn)樽约簺]帶衣服,文夢冉才安排住了這個酒店,這時再聽她這么說,更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今天全怪我,你也是為了照顧我,才住的這里?!?p> 文夢冉揮了揮手道:“你還睡得著不?”
路北岑搖了搖頭:“瞌睡都嚇醒了,要不咱倆聊聊天得了?!?p> “嗯,也成,我也想等他們給我個交代,你想聊點(diǎn)啥?”
路北岑從床上下來,去燒了壺水:“夜半三更起來聊天,也是一種獨(dú)特的體驗(yàn),泡點(diǎn)茶壓壓驚。”
文夢冉看著路北岑從箱子里翻出一小盒茶葉,呵呵笑道:“確實(shí)難得,你還帶了茶葉?你還真是個怪胎。”
路北岑也不以為意,只是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說該不會是袁強(qiáng)家的人吧?”
文夢冉愣了愣,才哈哈笑出了聲:“小姑娘是電影看多了吧?不是我瞧不起那家人,就是他們有這心思,也沒這本事,再說了,你說他們費(fèi)這么大力氣干啥,又不是有什么罪證落我們手里了?!?p> “那個什么協(xié)議,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管有問題沒問題的,跟我們節(jié)目沒多大關(guān)系,如果他們那一家子以后真打官司,那是司法鑒定的事兒,咱們說了又不算。他們不僅不會因?yàn)槟莻€來追我們,反而希望我們順著他們的思路,把這事兒給坐實(shí)了,可他們也太高估我們了,我們可沒那本事?!?p> “那咱們昨天跑什么?”
“我其實(shí)是想從男方的家人那里,得到袁強(qiáng)家暴的確切信息,這話光女方家屬說可不行。不過這袁強(qiáng)幾兄弟可真不是省油的燈,難怪袁莉家里的人怕他們怕成那樣。不過他們現(xiàn)在就兩個心思,一是恨不得袁莉被判死刑,二是要守住那個廠,我估計那個拆遷可能還真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且那個廠還真能賺錢?!?p> “如果是這樣,袁菲還要和她那幾個叔伯站在一個陣營里,那又是為的什么?那個袁家老大精明成那樣,不把他們家那個廠給吃干抹凈了,還能給他們姐弟倆留點(diǎn)什么不成?!?p> “有點(diǎn)肉湯也比什么都沒有強(qiáng)啊。就算那個協(xié)議是真的,他們家不也有四分之一嘛,袁莉出不來,這八分之一就歸姐弟倆了,還有八分之一按袁強(qiáng)的遺產(chǎn)一分,落到他們姐弟頭上可正經(jīng)沒多少?!?p> “那誰知道這袁菲正經(jīng)是個好姐姐,還是有什么別的想法,反正她弟弟也被她送走了。”
“那袁菲真要是心機(jī)那么重,他們家這個廠,遲早就要打場官司?!?p> 路北岑泡好茶,兩個人邊喝邊聊,小半杯茶下去,文夢冉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三言兩語接完電話,她看了看路北岑道:“換身衣服吧,我堂哥來了,馬上上來。”
路北岑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連忙放下茶杯拿了衣服進(jìn)了衛(wèi)生間,剛穿好衣服出來,外頭敲門聲就響了。
文夢冉顯然也換了身日常穿的衣服,從貓眼里看了看外面,確定了是自家堂哥,才把門打開了,讓了他進(jìn)門,門剛合上,文夢冉就開始抱怨:“文青,你這酒店管理不咋地啊?!?p> “咋地不咋地的,你不是一家伙給捅我們家老頭子那里去了,我這一把年紀(jì)了,半夜三更劈頭蓋臉被一頓臭罵,你說你這丫頭……喲,還有人啊,小冉,這位是?”文青一邊看那門鎖一邊說話,等說完轉(zhuǎn)過頭,才看見除了文夢冉以外的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