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內(nèi)的醉月樓在清晨的薄霧中顯得格外靜謐，樓外的河道流水潺潺，柳樹隨風(fēng)輕擺，帶來江南水鄉(xiāng)特有的柔美。然而，雅室內(nèi)的氣氛卻遠不如外表平靜。玉玲瓏、周寒、唐無影三人圍坐在一方木桌旁，桌上攤開一幅南北地圖，墨跡未干，標注著蘇州北路、青州以及北方幾個重鎮(zhèn)。青云門殘部南下的消息如一柄懸劍，掛在三人頭頂，江南的短暫平靜即將再次被打破。
玉玲瓏一身青衣，手握周引留下的量天尺，目光凝視地圖上標注“蘇州北路”的一點，低聲道：“柳無風(fēng)五日后到蘇州，召集青云門殘部，目標是九鼎。云無痕已死，三江幫覆滅，江南后方暫穩(wěn)，可青云門若卷土重來，墨家總壇危矣?！彼D了頓，指尖輕敲尺身，“周引的遺愿，我得守住?！?p> 周寒靠在椅背上，灰袍袖口微卷，露出一截結(jié)痂的傷疤。他折扇輕敲掌心，低聲道：“柳無風(fēng)，青云門副門主，擅使雙劍，麾下殘部約五十人，雖不及云無痕，卻也不弱。北路水網(wǎng)密布，咱們可用火攻，燒其船隊。玉姑娘，你若正面牽制，我斷其后路，唐無影亂其陣，或可破敵?！?p> 玉玲瓏點頭，轉(zhuǎn)頭看向唐無影：“散人可穩(wěn)？”
唐無影扇子輕搖，白衫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他笑瞇瞇道：“十五個江湖豪客，皆是本地人，恨青云門入骨。柳無風(fēng)若來，他們自會出力。不過，柳無風(fēng)雙劍難敵，火攻若失手，硬拼難免?！?p> 玉玲瓏目光一沉，低聲道：“火攻若失，我便正面殺他。柳無風(fēng)的命，我要定了?！彼龔膽阎腥〕鲋芤摹懊裆洝?，攤在桌上，“周引的謀劃，我已知。他不只想平江湖，更要變武林。他欲以機關(guān)術(shù)改武為民，化干戈為玉帛，這才是他的遺志?！?p> 周寒皺眉，低聲道：“改武為民？玉姑娘，你是說，周引的‘民生錄’還有后續(xù)？”
玉玲瓏點頭，指著手札末頁：“他在‘民生錄’中說，‘若得此志，攜九鼎歸隱，教民以技，重塑天下’。我原以為是歸隱江湖，如今細讀，他想用機關(guān)術(shù)，將武學(xué)的力學(xué)轉(zhuǎn)為民生。水車灌田、風(fēng)磨碾糧、杠桿建橋，皆可從刀劍中來。他假死入秘境，留我平江湖，是試這條新路的第一步?！?p> 唐無影瞇眼，扇子一合：“有趣。周引若真有此意，便是想破武俠的本質(zhì)，棄刀劍，求民生?？山盒郏l會聽？‘民生錄’若傳出，怕是引來更多覬覦?！?p> 玉玲瓏低聲道：“他知江湖難變，才留我量天尺。尺非刀劍，卻可殺人，也可丈量。他在‘武變錄’中提過，若尋到‘民生錄’，便知全盤計劃。我得守住九鼎，再試他的新路。柳無風(fēng)若來，我先殺之?！?p> 周寒點頭：“好。北路火攻，我已備火油，三日后迎敵。玉姑娘，你正面牽制，我斷后路，唐無影帶散人亂其陣?！?p> 唐無影笑瞇瞇道：“有趣。我再去城內(nèi)茶肆，穩(wěn)住散人。三日后，北路匯合?！?p> 玉玲瓏低聲道：“我寫信給墨離，報柳無風(fēng)南下之訊，請援兵。三日后，北路決戰(zhàn)。”她提筆寫下密信，交予伙計送往青州，心中卻不由浮現(xiàn)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會如何應(yīng)對這蘆蕩血戰(zhàn)？她低聲道：“周引，你的棋局，我接了?！?p> 三日后，蘇州北路水網(wǎng)密布，河道縱橫，蘆葦叢生。玉玲瓏率三十名墨家援兵埋伏河岸，黑衣裹身，量天尺與短匕寒光閃爍，船只藏于蘆葦中，潑滿火油。周寒帶十五人守后路，唐無影率十五名江湖散人潛入敵后，三方蓄勢待發(fā)。
玉玲瓏低聲道：“布陣，十人持弩埋伏蘆葦，二十人隨我佯攻。火攻若成，殺柳無風(fēng)；若失，我正面取他命?！彼龘]手，墨家弟子依令行事，弩手隱于暗處，箭矢上弦。
子時，青云門殘部船隊緩緩駛來，四十余艘小船載著五十人，柳無風(fēng)居中，身材瘦削，雙劍在手，劍鞘精致。他低聲道：“云無痕死了，九鼎在墨家手中。咱們此行，先取蘇州，再襲青州，奪九鼎，復(fù)青云！”
玉玲瓏冷笑，低喝：“放火！”墨家弟子點燃蘆葦，火勢借風(fēng)而起，燒向船隊。青云門殘部猝不及防，船只著火，亂作一團。玉玲瓏量天尺一揮，帶隊殺出，尺匕齊出，連殺數(shù)人。
周寒從后路殺出，飛刀如雨，斷敵退路。唐無影帶散人潛至柳無風(fēng)船側(cè)，軟劍刺入一名劍手后心，悄然逼近。柳無風(fēng)反應(yīng)極快，雙劍揮舞，劍風(fēng)如風(fēng)，刺向玉玲瓏。她量天尺擋下左劍，短匕格擋右劍，低吼：“柳無風(fēng)，云無痕的下場便是你的路！”
柳無風(fēng)冷笑：“玉玲瓏，你殺我門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雙劍連攻，劍法詭譎，逼得玉玲瓏連退三步。她尺匕齊出，與他纏斗。
唐無影軟劍偷襲，刺中柳無風(fēng)腿部，周寒飛刀射中他肩頭。柳無風(fēng)踉蹌退后，低吼：“殺！”殘部圍殺而來，卻被墨家弟子劍陣與弩箭擋下。
柳無風(fēng)劍法雖強，卻因船隊起火分神。玉玲瓏一尺砸中他胸膛，他吐血，低吼：“青云門……不滅……”她一匕刺入他心口，柳無風(fēng)倒地身亡。
青云門殘部見勢不妙，四散而逃。蘆蕩火光映天，三人喘息站定。玉玲瓏低聲道：“柳無風(fēng)死了，青云門殘部該散了吧?！?p> 周寒點頭：“云無痕、柳無風(fēng)皆死，周引的債，總算清了?！?p> 唐無影輕笑：“清了？江湖這盤棋，才剛?cè)胫芯帧！?p> 戰(zhàn)后，三人返回醉月樓，清點戰(zhàn)果。青云門殘部覆滅，江南局勢再定，玉玲瓏卻無半分輕松。她取出周引的“民生錄”，攤在桌上，低聲道：“柳無風(fēng)已死，青云門無首，周引的江湖，我守住了。可他的遺志，不只是平江湖，而是變天下?！?p> 周寒皺眉，低聲道：“變天下？玉姑娘，你是說，‘民生錄’還有隱情？”
玉玲瓏點頭，指著手札末頁：“他在‘民生錄’中說，‘若得此志，攜九鼎歸隱，教民以技，重塑天下’。我原以為是歸隱江湖，如今細讀，他想用機關(guān)術(shù)，將武學(xué)的力學(xué)轉(zhuǎn)為民生實用。水車灌田、風(fēng)磨碾糧、杠桿建橋，皆可從刀劍中來。他假死入秘境，留我平江湖，是試這條新路的第一步?！?p> 唐無影瞇眼，扇子一合：“有趣。周引若真有此意，便是想破武俠的本質(zhì)，棄刀劍，求民生。他用機關(guān)術(shù)改武為民，化干戈為玉帛，這志向，遠超武林?？山盒郏l會聽？九鼎若傳出，怕是引來更多覬覦?！?p> 玉玲瓏低聲道：“他知江湖難變，才留我量天尺。尺非刀劍，卻可殺人，也可丈量。他在‘民生錄’中提過，若尋到他的全盤計劃，便知如何教民以技。我在西山找到‘民生錄’，他或在別處留了更多線索。我得尋出來，看他如何重塑天下。”
周寒低聲道：“更多線索？若真有此物，周引的謀劃便不止武林，而是民生。他想用武學(xué)改田園，變江湖為農(nóng)耕，這志向，太大了。”
玉玲瓏低聲道：“他用命護我，我得接他的志。柳無風(fēng)雖死，青云門殘部未盡，北方江湖或有新敵。我先尋線索，再北上，平殘局?！?p> 唐無影笑瞇瞇道：“有趣。青云門殘部若召集舊部，北方‘鐵劍盟’或會趁機崛起。盟主鐵劍鋒，擅使重劍，尚在北方。若他南下，江南便是戰(zhàn)場。玉姑娘，你的尺，可否再殺一人？”
玉玲瓏低聲道：“鐵劍鋒若來，我便殺之。周引的線索，我得再尋?！彼鹕?，將量天尺收入腰間，心中卻浮現(xiàn)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會如何應(yīng)對這蘆蕩血戰(zhàn)？她低聲道：“周引，你的江湖，我守了。你的新路，我走下去?！?p> 翌日，玉玲瓏率十名墨家弟子前往青州，尋覓周引的線索。她記得周引曾在潮聲閣提過，若有變故，會在青州留痕。青州南山的墨家總壇已初步重建，墨離迎她入谷，低聲道：“玉姑娘，柳無風(fēng)已死，青云門殘部不足慮。你此次來，可有要事？”
玉玲瓏取出“民生錄”，遞給他：“周引的遺志，不只平江湖，而是變天下。他欲以機關(guān)術(shù)改武為民，化干戈為玉帛。他在手札中提過，若尋到全盤計劃，便知如何教民以技。我疑他在青州留了線索。”
墨離接過手札，讀罷，低聲道：“改武為民？周引的志向，遠超我想象。他在潮聲閣時，曾與我拆解機關(guān)術(shù)，說力學(xué)可用于民生。我原以為是閑談，如今看來，他早有此意。你若要尋，我助你?！?p> 玉玲瓏點頭：“多謝。他在‘民生錄’中提‘江南西山’，我在風(fēng)隱莊找到此錄。他或在潮聲閣舊址留痕。”
墨離低聲道：“潮聲閣已毀，但舊址尚存，我?guī)闳??！彼赎犌巴甭曢w舊址，廢墟中殘垣斷壁，唯有閣頂露臺依稀可辨。玉玲瓏掘開露臺石板，見一鐵盒，盒內(nèi)一卷手札，封皮寫著“技變錄”，筆跡正是周引的。
她打開手札，見內(nèi)寫道：
“玲瓏，見此錄，知我謀。武學(xué)殺人，機關(guān)可救人。潮聲閣技藝，可變刀劍為農(nóng)具。水車設(shè)計，灌田百畝；風(fēng)磨圖紙，碾糧千斤；杠桿法，建橋修路。余欲以武學(xué)濟民生，化江湖為田園。唐門逼我，我假死入秘境，留你平江湖，試新路。若得此志，攜九鼎歸隱，教民以技，變天下?！芤^筆?！?p> 玉玲瓏讀罷，手札在她手中微顫。她低聲道：“周引，你不只想變武林，還想變民生……”她終于明白，周引的隱藏謀劃，是以機關(guān)術(shù)為基礎(chǔ)，將武學(xué)的力學(xué)轉(zhuǎn)為實用技藝，脫離武俠的殺戮本質(zhì)，尋求武學(xué)的根本變革——從爭斗走向民生，從江湖走向田園。
她收起手札，低聲道：“周引，你的志，我接了。青云門殘部若來，我先殺之，再試你的技藝。”她轉(zhuǎn)身回蘇州，心中卻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
與此同時，周寒帶十人潛至蘇州北路，探查青云門殘部動向。他見河道水流湍急，低聲道：“火攻已成，柳無風(fēng)死后，殘部或會退回北方?！彼粝挛迦耸乇甭?，自己帶五人潛至北路盡頭，見一隊青云門殘部，約十五人，雙劍在手。
周寒飛刀連發(fā)，三人應(yīng)聲倒地，墨家弟子暗器齊射，余下殘部斃命。他搜身，見一封密信，上書：“鐵劍鋒召集殘部，五日后至蘇州，奪九鼎，復(fù)青云。”他低聲道：“鐵劍鋒，果然來了?！?p> 唐無影在蘇州城內(nèi)茶肆穩(wěn)住散人，低聲道：“青云門殘部若來，蘇州若破，爾等無寧日。隨我設(shè)伏，殺鐵劍鋒，保江南?！鄙⑷藨?yīng)諾，蓄勢待發(fā)。
三日后，三人匯合于醉月樓。玉玲瓏將“技變錄”攤在桌上，低聲道：“周引的謀劃，是以機關(guān)術(shù)改武為民，變江湖為田園。鐵劍鋒五日后到，我先殺之，再試他的技藝。”
周寒點頭：“鐵劍鋒帶殘部，北路可再設(shè)火攻，我已備火油。”
唐無影笑瞇瞇道：“有趣。我穩(wěn)住散人，可亂其軍心。玉姑娘，你的尺，可否再殺一人？”
玉玲瓏低聲道：“鐵劍鋒的命，我要定了。北路火攻，我正面牽制，周寒?dāng)嗪舐?，唐無影亂其陣。三日后，北路迎敵?！彼站o量天尺，心中卻浮現(xiàn)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會如何應(yīng)對這蘆蕩血戰(zhàn)？她低聲道：“周引，你的江湖，我守了。你的技藝，我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