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靈河鎮(zhèn)(一)
魏伶人緊緊伏地,頭也不敢抬道:“夫君受小人蠱惑,才會打起萬峰冢的主意……現(xiàn)在夫君昏死在床,精魂俱損,望姑娘看在丁家和魏家的份上,能出手相救??!”
“丁佑京,為一己私欲就用萬峰百姓為祭,實在是死不足惜?!?p> “不!不!夫君只是被奸人蠱惑一時做錯的!還望姑娘看在,看在萬峰城丁家先祖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份上,救救夫君吧!”魏伶人苦苦哀求道。
哼,丁家的先祖,兢兢業(yè)業(yè)?
溪兒心中冷笑,萬峰莊附近那些陣法,可不止是一代人的功勞,恐怕陳力早就在丁家許久了。
代代傳到今日,看樣子要不是丁佑京實在太弱,恐怕早就成功了。
也算是讓她汐洱上神出門時恰巧遇上了,否則,事情肯定更難收場。
“姑娘……姑娘……”魏伶人在腳邊一直啜泣,溪兒不禁皺眉,丁佑京究竟對她做了什么,明明被嫌棄的要死,竟還是這番死心塌地的……
“他暫時死不了,那燈已毀,現(xiàn)在只是身體差,把他送回府中,緩緩養(yǎng)著,過個十多年,可能會好的。你呢,就守著他,不許離開府內(nèi)半步,不許再靠近萬峰冢!”
魏伶人抬頭一愣,又道:“萬峰冢?姑娘……”
“讓魏跋先接管萬峰城的一應(yīng)事物吧!”
“萬峰城,魏跋?萬萬不行啊,萬峰城是丁家的啊!夫君知道了,必定要大發(fā)雷霆的!”魏伶人終于抬起頭來,一臉驚恐。
“大發(fā)雷霆?丁家?你問他要命還是要城吧?!毕獌豪淠恼f道。
“可是姑娘……堂堂城主,怎能說變就變?那可都是令仙人安排好了的??!”魏伶人難以置信道。
“我乃仙人的代表,全權(quán)處理凡界一應(yīng)事物?!毕獌簱]手,起身道。
“姑娘!”魏伶人身形一動,欲要拉住溪兒的裙擺。
“夫人,我不知道你為何對丁佑京一往情深至此,但他做的那些事情,能留著他的性命,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了。你要是不想再牽扯上呼嘯城,最好聽我的話,乖乖的帶著丁佑京在丁府內(nèi),永世不要出來了!”
溪兒垂憐的望了一眼魏伶人,心想,現(xiàn)下先暫時穩(wěn)住萬峰城,等重啟了天界之門,萬峰冢也就不復(fù)存在,不用再費心了。
不愿再與魏伶人多話,出了屋,看見赤膊的魏跋定定的立在門口,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聽見了屋內(nèi)的對話。
迎上了溪兒的目光,魏跋開口道:“在下不能接管萬峰城?!?p> “丁家只剩丁佑京一人,沒的選擇了?!?p> “那夫人……”
“你覺得你家夫人腦中除了丁佑京,還裝的下其他什么?”
“那城主……”
“丁佑京這些年害死多少人,你心里不清楚?”溪兒沒好氣道。
“萬峰百姓素對我南海之人有偏見,恐怕……”
“仙人安排的,要有不滿,去靈霄閣討說法。”
魏跋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看著我,”溪兒語氣嚴肅,盯著魏跋的眼睛,道:“萬峰冢內(nèi)的,本就不是什么冥界的交界,而是天界的神獸?!毕肫馃滕P在旁,溪兒省去了“發(fā)狂”二字。
“天界的神獸在凡界,會有多大的影響,想必昨晚你也看見了。若是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
魏跋掃了一眼溪兒身旁,正好奇打量著自己身上銀飾的熾鳳,想起昨夜之事,又道:“但魏恩公將在下從南海孤島拾來后,在下一直都只是做普通護衛(wèi),其他的不會做,恐難勝任……”
“你少來。普通護衛(wèi),會在萬峰冢周圍四處巡查,生怕別人被那冥界之氣傷害嗎?普通護衛(wèi),跑去了解那些商家做什么?看丁佑京和魏伶人都那副樣子,這些年,本就是你在管理著萬峰城。放心,也不會讓你管太久的?!?p> 溪兒移開視線,紫眸映出夜空第一顆星星,晶亮無比。
魏跋欲要再開口,卻感到皮膚似乎被尖細的指尖劃過,頭皮一緊。
原是沉默不語的熾鳳,忽地湊近了魏跋,拉起他手臂上一個銀環(huán),鼻子輕嗅,嘖嘖稱道:“好東西!凡人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溪兒心念一動道:“你知道這東西?”
紅衣丫頭搖搖頭,松開了手道:“不知道,但這上面有天界的味道呢!”
本因熾鳳的舉動,手臂肌肉微微緊縮的魏跋更是雙目大睜,天界?
他自被魏煉從南海小島帶回后,便跟隨其左右,父母親族一概不知。只是一直把這奇怪物件做了普通鞭子,隨意用著。
溪兒心中閃過一絲失望,若是熾鳳能認出來,或許可以猜出魏跋的真正身份。
自見到魏跋這條銀鞭起,溪兒就不再懷疑魏跋與冥界有關(guān),要不怎能揮起天界的神器?
或許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覺,只是因為這來自天界的銀鞭?
“魏跋,守護好萬峰冢,做個代管城主,于你而言不算什么。將來,或許還會有更重要事情等著你。”溪兒看著愣愣的魏跋,微微一笑。
“溪兒!溪兒!他醒了!”一間屋內(nèi)傳來顧紆的喊聲。
“主人!”熾鳳一聽顧紆的聲音,便高興的拉起溪兒的手,尋聲而去。
未等再多說,溪兒已被熾鳳強拉著,進了顧紆所在屋內(nèi)。
“主人!”熾鳳剛要撲向顧紆,被顧紆一個眼神立馬止住,一愣,只得乖乖的站在了他身后。
顧紆蹙眉道:“溪兒,你看……”
“怎么了?”溪兒來到床邊問道。
“屠印天?屠印天?醒是醒了,但叫也沒反應(yīng),打了沒反應(yīng),是不是傻了……”顧紆猛拍了兩下屠印天的臉,“啪啪”作響。
“我看看?!毕獌鹤诖策?,湊前一看,屠印天雙眼圓睜,空洞的直直盯著賬頂,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