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
“人皇之路！”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
韓修古暢快地大笑著，一連喊了五個“好”字！
“希望你再直面舊日之后，給我的依舊是這個選擇......”韓修古祝愿道。
“?。。?！”
一聲突如其來的凄慘叫聲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韓修古與李玄機對此并不意外，他們早就知道了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
夏言哲循聲望去，只見著“明華”跪坐在一堆尸骸中，雙手捧著一片獸皮裙碎片，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夏言哲定睛細細觀察了一番，發(fā)現(xiàn)那獸皮裙碎片的邊緣處，正繡著一朵小紅花！
他的女兒！
“阿爸阿爸阿爸阿爸......”
進入沙場剛一睜眼見到的一幕重新在夏言哲的腦海中浮現(xiàn)，雖然只是匆匆數(shù)眼，但夏言哲記得，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一聲凄慘叫聲之后，“明華”便再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盡管他的嘴巴張得老大，但卻只發(fā)出了丁點的空氣流動聲。
在他那雙猩紅的眸子里，之前那種渴望與狂熱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不該出現(xiàn)在污染種眼中的悲痛與絕望。
“人類被永夜污染之后，會變成永夜種，永夜種保留著部分人類時期的記憶，但卻不能稱之為人了?！?p> “它們已經(jīng)變成了信徒、奴隸乃至祂們的一部分！”
“它們沒有感情，自然也不會憐憫，殺戮是它們的本能，嗜血是它們的天性，相比正常的生靈，它們更像是怪物?！?p> “但萬事萬物都不是絕對的，司女葉泥血液中的七彩神涎中和了明華身體深處的永夜氣息，埋下了一絲希望?！?p> “其女明椛死亡的現(xiàn)實沖擊了他的內(nèi)心，使他被污染異變所壓抑的人類情感沖破了束縛?！?p> “人族之血，在他體內(nèi)蘇醒了，而他，也成為了一個表面上的永夜種。”
“明華活了，很快又死了?！?p> “而‘夜盡’，誕生了?！?p> 隨著韓修古聲音的落下，夏言哲看見，明華合上了張大的嘴，走向那座堆滿老人尸骨的尸堆。
明華眼中的悲痛與絕望已經(jīng)消失了，它們被他壓抑在了心底，在他那雙愈發(fā)妖冶的猩紅雙眸中，夏言哲看見了仇恨。
“妻女雙亡，全族皆死，只是夜盡大圣苦難一生的開始?！?p> 明華在尸堆中翻找著，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根插在某位老婦人獸皮裙上的骨針，骨針的末端，還穿著一根筆芯粗的麻線。
“在之后的十萬年黑暗時代里，為了徹底殺死永夜，明明有機會重新為人的夜盡大圣選擇了另一條路?！?p> “十萬年里，他的手上沾滿了人族的血，無數(shù)人視他為人族大敵、飲血的魔王?！?p> 明華將身上的獸皮裙褪去，將那片繡著小紅花的獸皮碎片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處，舉著那根骨針刺向了自己胸口。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針！
明華眉頭緊鎖，發(fā)出一聲悶哼聲，但痛苦并不能讓他手上的動作停止。
“他‘明華’，”
兩針！
“從來都不是永夜的走狗！”
三針！
“從來都不是人族的叛逆！”
......
二十一針，將獸皮碎片縫在自己胸口這件事，明華一共用了二十一針！
短暫的沉默之后，明華重新穿上了獸皮裙，回頭看向進入小溶洞的昏暗通道，在那里，有一雙雙被貪欲充斥的猩紅眸子。
“‘我是夜盡，我有罪’，這是祂徹底殺死永夜時留下的話，是他在十萬年里，給人們留下的，唯一也是最后的一句話！”
明華走向小溶洞的出口，整個人異常安靜，他每走一步，昏暗通道內(nèi)的一雙雙猩紅眸子便后退一步。
“十萬年忍辱負重，十萬年無數(shù)人族所流的血，煉出了一柄名叫‘夜盡’的劍！”
有黑霧在小溶洞內(nèi)滲出，慢慢朝著那些尸體蜿蜒而去。
“一柄能將神祗乃至概念殺死的劍！”
走進連接著小溶洞的昏暗通道后，明華轉(zhuǎn)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溶洞，旋即猛地朝小溶洞內(nèi)打出了一掌！
黑紅色的氣息從他的手掌噴薄而出，化作了一道黑紅旋風，席卷了整個小溶洞！
洞里的所有尸骸，全都被這道黑紅旋風消磨成了齏粉！
“夜盡之后，再無黑夜！”
......
夏言哲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無數(shù)空蕩蕩的琉璃展柜。
退出沙場的方式很簡單，只要小聲說出“離開沙場”，負責整個沙場世界運轉(zhuǎn)的媧羲便會將人送出去。
雖然二圣并沒有解釋為什么沒在一開始將離開方式告訴夏言哲，但以夏言哲的聰慧，自然能猜到其中緣故——
兩位圣人，不希望看見，他在面對死亡時選擇逃避！
從蒲團上站起，夏言哲將金箍脫下放在了蒲團的中央，他看向大廳一側(cè)墻壁上的窗口，想要確認此刻的時間。
“沙場的時間與現(xiàn)實同步，此刻正是申時?！睂儆诶钚C的銀絲卷軸飛至了夏言哲的面前。
申時，也就是下午三點，夏言哲記得自己
“這才過了兩個時辰？”夏言哲恍然，雖然他在沙場中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但經(jīng)歷這些事情的時間加起來，確實差不多兩個多時辰。
只不過因為經(jīng)歷得太多，這才讓他生出了一種恍如人世的感覺。
“嗯，今天的課程便到這里結(jié)束吧，本來你應該還有實戰(zhàn)課，但你的皇種伴讀還沒到位，便下課吧?！表n修古的圣言卷軸飛到了銀絲卷軸的旁邊。
“皇種伴讀？”夏言哲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自己不明所以的名詞。
“皇種伴讀是陪著人皇種一起，在‘人皇三師’的教導下修行學習的年輕天驕。”
“如果你的人格魅力夠強，那他們便有可能成為你的追隨者，成為你未來的班底——”
“即便你最終沒被人皇劍選中，失去了成就人皇的可能，以人皇種的資質(zhì)，也必定能在人族身居高位！”
“到那個時候，他們，便是你最好的幫手！”
韓修古沒有解釋如果人格魅力不夠會怎么樣，夏言哲不傻，自然也不會去追問——
大家都是天之驕子，過去你是人皇種，有可能成為下一位某某帝，大家才聽你的。
現(xiàn)在你沒了成就人皇的可能，除了天資好一點外和大家沒啥區(qū)別，大家伙憑啥聽你的？
“過去的人皇種，一般會有三師七伴讀，當然，數(shù)量并不是定死的，就像你師兄葉青有五位老師與二十來個皇種伴讀。”
“一般來說，人皇種會有三到五位老師，至于伴讀，則會從七到十四不等，你師兄葉青那個是例外，這家伙的皇種伴讀除了幾位人族天驕外，剩下的都是亞人、混血種乃至妖族！”
“當年為了你師兄，整個大夏差點鬧翻了天，還好你師父和你師娘夠勇，不然葉青這小子，真不一定能活到登臨青帝的那一天?！?p> 看完圣言卷軸上的文字，夏言哲對韓修古口中那個“葉青師兄”產(chǎn)生了好奇，于是便問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
他穿越時獲得的記憶里，青帝是年代最靠近當下的一位人皇，是將人族重新定義，讓善良的非人存在有機會被人族接納認可并賜予“人”之名的人皇。
至于青帝成就人皇之前的事，夏言哲倒是完全沒什么印象。
“一堆子破事，爛七八糟的，說不太清，以后歷史課上你自行體會吧?！表n修古隨意回復道。
“噢，好吧。”夏言哲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
“哦對了，你這家伙應該也是個例外?！?p> “比葉青那小子更離譜的例外。”
圣言卷軸上又浮現(xiàn)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