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家宴,李玄感染了風(fēng)寒,在家休養(yǎng),無法前來。
李家這邊只有李兆龍和李牧爺倆。
至于周家,除了周百川之外,他還帶了兩個女子。
此刻兩女正在包廂內(nèi)端坐,一個身穿淡藍(lán)色錦緞小襖和帶些褶皺的裙子,風(fēng)韻猶存,雍容華貴,一看就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
一個穿著粉色繡花旗袍棉裙,搭著白色圍巾,約莫十七八歲,膚白貌美,清純可人,難得一見的美人。
兩女分別是周百川的正房老婆和閨女。
周百川性情中人,除了這位正房發(fā)妻,還有五個姨太太。
兒子閨女也有七八個,今天跟李牧相親的女兒周晴川是正妻所生,自然更疼愛一些。
眾人落座,從李牧進(jìn)屋開始,周晴川一直悄悄打量李牧,越看越覺得歡喜。
李牧常年習(xí)武,武道境界高深,自有一股灑脫不羈的氣質(zhì),對周晴川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女很有殺傷力。
再加上李牧在佛山的種種傳聞,讓周晴川有種一見鐘情的感覺。
至于李牧,自從落座以后,就感到有些心神不定,莫名的有些煩躁。
可他又不知問題出在哪里,悄悄釋放拳意精神,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任何問題。
李牧雖然沒有達(dá)到化勁宗師的境界,可以心血來潮,冥冥之中預(yù)知禍福,但面對危機(jī)還是有感應(yīng)的。
就好比現(xiàn)在,若是有人埋伏在周邊,他一定能有所警覺。
畢竟殺手隱藏再好,偶爾也會流露出殺機(jī),肉眼看不到,但第六感卻能感應(yīng)出來。
有了這一絲感應(yīng),就能防患于未然,化險(xiǎn)為夷。
若真有危險(xiǎn),應(yīng)該不可能逃脫自己的第六感。
轉(zhuǎn)念一想,周百川也帶著老婆閨女赴宴,應(yīng)該是自己多慮了。
定了定神,這時(shí)候正巧周百川舉起酒杯讓大家同飲,李牧也一同喝了一杯。
“阿牧,這是我閨女周晴川,今年十七歲,以后你們多多親近?!敝馨俅ㄖ钢约旱呐畠簩钅琳f道。
周晴川悄悄看了李牧一眼,臉色變得羞紅起來。
“哎呀,你看看她們倆多般配,一個年輕帥氣,一個知書達(dá)理,若是成了姻緣,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p> 周百川的老婆掩嘴巧笑,對李牧也非常滿意。
頗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私下交流,晴川這丫頭不錯,我可巴不得她能成為我兒媳婦兒。”李兆龍哈哈大笑。
這話把周晴川說的俏臉?gòu)尚?,都不敢抬頭看人了。
一番閑聊后,周百川拿出一瓶洋酒,炫耀道:“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大家一起嘗嘗?!?p> 眾人又一起喝了幾杯,周百川的老婆開始詢問李牧一些個人問題。
至于周百川和李兆龍則開始聊一些正事。
“李大哥,最近世道越來越亂,要不了多久,日軍就能打到廣州,你有什么打算?”周百川低聲詢問。
“什么打算,自然是整備軍隊(duì),跟日軍決一死戰(zhàn),誓死保衛(wèi)咱們佛山?!?p> 李兆龍喝了一杯酒,擲地有聲,態(tài)度十分堅(jiān)決。
“可你看日軍勢如破竹的態(tài)勢,我看廣州也難能守住。”周百川有些心虛:“金陵剛剛被他們屠了,一旦戰(zhàn)火打到佛山,我等可性命不保?!?p> “哼!身為軍人,保家衛(wèi)國,一死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小鬼子敢來佛山,老子就是死,也得崩斷他三顆牙。”
李兆龍一擲酒杯,話語中充滿了決絕。
“李大哥,我有個提議,可保我等身家性命,也能讓咱們軍權(quán)大握?!敝馨俅ㄓ行┥衩氐恼f道。
“嗯?說來聽聽?!崩钫堃瞾砹伺d趣。
“咱們不如主動投誠吧!日軍的特務(wù)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我,只要咱們同意為日軍效力,榮華富貴享用不盡?!?p> 周百川的話,如同一顆炸彈在李兆龍耳邊響起。
原本還有些酒意的李兆龍,立刻清醒過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周百川,這位幾十年的兄弟。
日軍還沒打過來,他就主張投降當(dāng)叛徒,曾幾何時(shí)周百川也是錚錚硬漢,沒想到也變成了軟腳蝦,反骨仔。
“兄弟,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李兆龍目光冷冽的看著周百川,仿佛要徹底看清這個人。
“我說咱們一起投降日軍,保自己一生榮華富貴?!?p> “嘩!”
周百川話剛剛說完,李兆龍一杯酒已經(jīng)潑在他臉上。
“國家,國家,沒有國,哪里有家?”
“姓周的,我沒想到你那么不帶種,好好的人不當(dāng),卻硬要當(dāng)狗?!?p> “老子真是瞎了眼,跟你做了那么多年兄弟?!?p> 李兆龍站起身來,眼睛里全是血?dú)?,甚至氣的有些渾身顫抖?p> 這下變故,瞬間讓整個家宴變了味道。
周百川的老婆閨女一臉的錯愕,不過周百川卻沒有動怒,而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娘倆先出去。
李牧看向周百川的目光出現(xiàn)了一絲殺機(jī),剛剛的談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待兩女離開包廂,周百川還是不死心,做最后的勸說。
“李大哥,你不要那么激動,識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就憑我們手里這點(diǎn)兵馬,跟日軍拼命,也是以卵擊石?!?p> 周百川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
“想讓我當(dāng)孫子,當(dāng)漢奸,你癡心妄想?!崩钫埮暫浅獾溃骸敖裉爝@飯不吃也罷,算我瞎了眼,還要跟你做兒女親家?!?p> 話畢,李兆龍一把將面前的桌子掀了。
噼里啪啦,盤子、杯子灑落一地。
“李兆龍,你這樣說,就是沒法談了?”周百川這個時(shí)候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
“談什么?你周百川不怕遺臭萬年,老子還怕呢,以后大路朝天,咱們各走半邊。”
話畢,李兆龍臉色難看,帶著李牧就要離開。
可就在爺倆要離開包廂時(shí),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包廂外傳來。
頃刻間,一群士兵沖入將包廂,將李牧爺倆圍的水泄不通,數(shù)十桿槍對準(zhǔn)他們,只等周百川一聲令下,立刻就要將爺倆打成馬蜂窩。
今天竟是場鴻門宴。
周百川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遙指李兆龍和李牧。
一瞬間,父子倆陷入絕境。
李牧用身體擋在李兆龍身前,眼神中殺機(jī)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