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弟養(yǎng)性
當(dāng)小先生？
鄭屠夫把鄭小屠拉到一旁，輕聲問道：“這趙家兄弟究竟是什么來路？”
“縣丞之子?！?p> 鄭小屠悄聲回答。
縣丞之子！
鄭屠夫僵住，雖然說縣丞是芝麻屁大點的小官，但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就是官老爺了，更何況縣丞是文書之職，文化水平那是相當(dāng)高，也難怪趙兄弟的素質(zhì)這么與眾不同。
鄭屠夫猛瞪了鄭小屠一眼，小屠啊，你不想繼承你爹的肉攤也不用出如此損招吧，之前以為你和胖虎鬼混只是尋常打架滋事，沒想到居然惹到縣丞那里去了。
要說本縣縣丞是誰，鄭屠夫還真的不知道，但他知道小屠跟著無法無天的胖虎早晚會闖下大禍。
鄭屠夫并非秀州本地人，和大部南逃的宋人一樣，他也來自北地，即現(xiàn)在的偽齊，自偽齊在金國扶植之下建立后，對金國上朝那是諂媚殷勤，對百姓則是苛捐重稅，鄭屠夫就是受不了而選擇來到南宋安生，但以他對偽齊腐敗官場的了解，這南宋的官也八九不離十吧。
“哎喲，咱只是殺豬的，何德何能讀什么圣賢書啊，只要能識幾個字，算個數(shù)就行?！?p> 鄭屠夫苦笑了一下，雖然說這趙兄弟人看著不錯，但平頭百姓都不愿意和官府扯上關(guān)系，怕惹禍上身，這樣一想，他倒覺得趙伯琮動機不純了。
“鄭哥，我知道你的顧慮，你大可放心，小屠跟著我混，不，跟著我只能是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絕對不會學(xué)壞?！?p> 那倒是，只要小屠不再跟著那胖虎鬼混就行。
“趙兄弟，你可是縣丞之子，將來是要考取功名的人，何必和我們這些粗人混在一起？”
鄭屠夫還是猜不透趙伯琮的動機，他從來沒有見過官府的人這么客氣和百姓說話，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這也難怪，兵荒馬亂之下，有時官就是匪，甚至官匪沆瀣一氣欺壓百姓，鄭屠夫不得不警惕。
只是，鄭屠夫還不知道，在秀州存在著清官，存在著書香門第。
但，穿越而來的趙伯琮改變了原來趙伯琮的性格，他將徹底攪動時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咱這秀州也要有新氣象嘛。”
趙伯琮此言一出鄭家父子皆又吃驚。
雖說他是縣丞之子，但這話也太讓人震驚了吧，對于鄭屠夫這樣的順民來說太有殺傷力。
“噓，趙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當(dāng)你是兄弟才好心提醒你，這可是要殺頭的話啊?！?p> 難道趙兄弟是在試探自己是否要造反？才會說出這種虎狼之詞的。
“鄭哥，你不要怕，我的意思是，幸福生活除了自己雙手辛勤創(chuàng)造之外，還要營造環(huán)境?！?p> “我懂了，趙兄弟這是要向胖虎開炮是吧?！?p> 關(guān)鍵時刻鄭小屠說出了趙伯琮想要表達的目的。
“爹，趙兄弟可厲害了，他的狗把胖虎打得屁滾尿流的，咱還好沒和趙兄弟結(jié)下梁子，否則趙兄弟不出手解圍，今天這大姐真的要把這肉攤掀翻了不可?！?p> “啥？狗把那胖虎打趴下了？小屠你這牛吹的，都上天了?！?p> 鄭屠夫是不相信一條狗能把人給干倒，而且還是一群頑劣小鬼，沒被扒了皮做了狗肉就是不錯了。
“就是這條狗，這，這狗。”
鄭小屠指著趙伯琮腦袋上的小黃尖叫。
“它叫小黃?！?p> “此事不宜聲張，低調(diào)處理比較妥當(dāng)，小黃，別吃了，把你打敗胖虎的英難事跡和鄭哥與小屠兄弟說說?！?p> 趙伯琮將還在猛吃肉的小黃從腦袋上拿下。
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小黃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它的任務(wù)就是埋頭吃肉，那吃的叫一個香、爽啊。
鄭屠夫切的肉真的是太香了，一想到這以后的日子天天有這么好的肉吃，小黃幸福的都想哭了，之前它也一度以為自己的主人傻逼了，這人嘛，一旦傻逼就會短路，一短路就會失常，當(dāng)被雷劈醒來后的趙伯琮和他人狗對話時，小黃內(nèi)心其實是拒絕的，只想完蛋了。
在忍受了一個月的地獄狗生后，小黃奇跡般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會讀心術(shù)了，這傻逼主人的語言它也能在第一時間就理解了，更為重要的是，它隱約發(fā)現(xiàn)主人是大智若愚的智慧男人。
要是一般人明知胖虎是讓自己被雷劈的仇人哪能忍？早就操家伙直接干了。
可趙伯琮則不然，他選擇了忍辱負(fù)重，臥薪嘗膽，更可怕的是，借助狗的力量完美反擊，盡管這一過程小黃也很慌，但結(jié)局很奈斯。
現(xiàn)在，小黃也明白了，主人為什么要找鄭屠夫的憨憨兒子當(dāng)小弟了，這不就是給自己找弟弟來了嘛。
主人對自己可真好。
小黃現(xiàn)在心服趙伯琮了，不再心里煩他，而是敬重他，跟著趙伯琮有肉吃！
等小黃聲淚俱下把它如何被胖虎等一干小弟威脅，又如何為了保護主人而打敗胖虎之后，鄭屠夫及鄭小屠都聽呆了。
鄭屠夫從未見過如此之狗，一條狗活出了狗生巔峰，特別是在這動蕩年代，這樣的狗在北方淪陷區(qū)早就被人裹腹，吃到渣都不剩。
然而，它在趙伯琮身邊卻活得如此逍遙自在，趙兄弟對待一條狗都如此，那么他對待小屠只能是更好。
“趙兄弟，啥都別說了，我懂了，小屠的前途就托付給你了?！?p> “小屠啊，以后就好好跟著趙兄弟，跟他干，比跟著爹賣肉強?！?p> “放心吧，鄭哥，小屠兄弟我會把當(dāng)?shù)艿馨銓Υ！?p> 鄭小屠聽趙伯琮這么說，心里一熱，還沒有誰對他這么好過，即使他當(dāng)胖虎是老大，可胖虎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而趙伯琮則不同，他雖然來自官宦人家，可卻愿意和百姓走到一起，就憑這點，趙伯琮就能得到人心。
趙伯琮是要干大事的人，或許就從這小小的秀州城開始，他鄭小屠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老大！”
鄭小屠情不自禁叫出聲。
“誒！”
……
夕陽之下，兩人一狗在河堤排排坐。
“小屠，我給你取個名吧?！?p> “啥名？老大。”
“養(yǎng)性，食色性也，做人之基，晚上帶你上婳船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