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風雨欲來
阮長君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地欠七皇子的人情?自然是百般推脫:“殿下若是喜歡,讓予殿下又何妨,更何況,所謂預(yù)定也只是口頭定下而已,做不得數(shù)?!?p> 這話雖是對傅遠哀說的,但管事卻心頭一暖。
不愧是阮將軍,真是天大的好人?。?p> 畢竟阮將軍若是不認下預(yù)定一事,七皇子的怒火怕是會盡數(shù)發(fā)泄到自己身上啊!
即使阮將軍說的是口頭預(yù)定,但
也能助他脫離泥潭!
“這怎么成。”
傅遠哀笑得可親,這匹凌風,阮長君想收得收、不想收也得收,不止是馬,這人情也要讓阮長君欠著。
兩人一笑一冷,推拒起來。
阮諾想不通其中的彎彎道道,但見阮長君接連婉拒,也猜到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擔心。
果然,推拒戰(zhàn)沒持續(xù)多久,傅遠哀就仗著身份,將凌風徹底塞到了阮長君的手里。
阮長君:“……”
他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傅遠哀見阮長君收下凌風,嘴角微微上揚,桃花美目中的笑意越發(fā)明顯,他也不多做糾纏,見好就收,尋個借口就同阮長君告別了。
阮長君雖是將軍,但身份自然比不得皇子皇孫,只得帶著阮諾一路護送七皇子殿下,直將人送入轎中。
七皇子臉上的笑越發(fā)真切。
今日之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朝堂之上。
太子一方雖不至于因此疏遠阮長君,但也會心生間隙,嘖,真是蠢貨。
他朝著阮長君略一拱手,便上了轎。
直到馬車漸行漸遠,阮諾方才出聲。
“大哥哥,我們收下凌風是不是吃虧了?”
小姑娘戴著人皮面具,臉蛋有些糙,但那雙眼睛卻依舊好看,黑白分明的,望向自己的眼神滿是擔憂。
阮長君手心微癢,輕揉了一下阮諾的小腦袋,說:“無事,不算吃虧,只是欠了一個人情。”
人情遠比金銀還要難還?。?p> 顯然,不通人情世故的小人魚根本不懂這些,在聽到阮長君說沒有吃虧時,阮諾耶了一聲,笑道:“只是欠了一個人情呀?那可真好!”
阮長君:“……”
他被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本該是開心的,畢竟阮諾不必因為這件事而自責擔憂了,可一想到阮諾連這種淺顯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他就難免憂心。
這么小小的一個人兒,哪里是那些人的對手啊。
半晌,阮長君終于沒忍住,對著阮諾講起了人情世故。
聽了一會兒,阮諾的眉頭皺緊,說:“唔……大哥哥,這件事只有你和七皇子知道呀,又沒有證據(jù),我們不承認就好了!”
阮長君:“……”
他嘴角微抽,只覺教導(dǎo)阮諾一事——任重而道遠。
兩人說著話,就牽著那匹小馬朝家的方向行去。
忙碌了一整天,阮諾早就累了,但她心里有事,也是不敢耽擱,到家之后,先是和阮長歌報個平安,然后就回了房。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阮諾穿著夜行衣小心翼翼地從窗口爬出,朝無心閣行去。
哪想?yún)s讓她撲了個空。
壞!
阮諾有些氣。
每次她有事要找陸無心,他都不在無心閣,一旦沒有事,她就天天能碰見他!
哼!
也不知道他一個殺手閣閣主又不需要殺人,他能忙個什么勁兒!
阮諾心中吐槽,在無心閣里轉(zhuǎn)了幾圈,又回到了阮家。
接下來的幾天,日日如此。
白天時,她穿著男裝、用著人皮面具,跟隨阮長君學武,傍晚,她又飛檐走壁,潛入無心閣,卻日日撲空。
阮諾:“?~?”
生氣!
陸無心是想氣死魚魚嗎!他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抓不到影子呢!
又過幾天。
阮長君臉上的愁云漸濃,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也不再有時間教阮諾練武,而是將阮諾托付給了副官,他自己則一身戰(zhàn)意地離開,整日整日的不回家。
阮諾雖不懂朝堂之事,但通過阮長君的表情,也能猜到這是多事之秋。
風雨欲來之感漸濃時,阮長歌忽然約她出門。
阮諾自然喜歡這個漂亮的阿姐,當即放棄了訓(xùn)練,換上女兒家的襦裙,梳著圓滾滾的發(fā)包,屁顛屁顛地朝阮長歌跑來:“阿姐——”
阮長歌依舊是一身天青色長裙,但她腰間卻系了一道白色絲帶,看上去飄然若仙,好看得緊!
“阿阮,”阮長歌眼底帶笑,幫阮諾戴上面紗:“天氣漸涼,已然入秋,阿阮卻還穿著單衣,倒是我照顧不周了?!?p> “沒有呀,”阮諾抿嘴笑:“我喜歡它,才一直穿它的!”
為了好看,魚魚才不怕冷呢!
阮長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阮還未及笄,年齡尚小,臉上還留著嬰兒肥,再穿著這樣嫩氣的鵝黃小衣,更是好看異常,活像個小仙童。
她牽著自家的小仙童,緩緩地走到街上。
阮諾是小孩子心性,雖然她日日出門,每天都能見到這樣繁華的鬧市,她也依舊滿眼欣喜的四處瞧,甚至還自掏腰包,給阮長歌買了串糖葫蘆。
阮長歌:“……”
戴著面紗該怎么吃糖葫蘆呢?急!
“小小姐,還是奴婢拿著吧,”阮長歌身邊的丫鬟抿嘴笑,接過阮諾手里紅彤彤的糖葫蘆,說:“等回了家,奴婢再還給大小姐?!?p> 大家閨秀,哪有在路上吃東西的道理?
“那、那我再買兩串!”阮諾想了想,說:“要給娘和大哥哥吃!”
說著,她又給了商販幾個銅板,然后把糖葫蘆全都交給小丫鬟:“謝謝你呀!”
丫鬟都知道阮諾的性子,聞言只笑。
阮長歌先帶著她去了胭脂鋪子,買了不少漂亮的小首飾,然后又帶她去裁衣,小姑娘見什么都歡喜,哪個穿到身上都漂亮的很,阮長歌微微勾唇,道:“全都要了。”
阮諾:“?。?!”
她回頭看她,眼睛亮得幾乎冒光!
阿姐好有錢呀!
等我把瑞王府搬空,我也會這樣有錢的!
說起來這幾天傅遠舟到底在忙什么呀,怎么也不見蹤影了呢?害得她都要耗光元力了呀!
阮諾有些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