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就是白蘭地
“什么交易?”
剛才的激動似乎牽扯到了身上的痛處,平息一陣后,他說話的聲調(diào)都低沉了許多。
“很簡單,成為我的部下,我給你留了個代號,蘇格蘭威士忌?!?p> “如何?”
“不可能?!敝T伏景光想也沒想,斷然拒絕。
在這里,肯定有人會覺得,既然時勢比人強,暫且答應(yīng)下來虛與委蛇是更合適的選擇,但有的人他就是不會對罪惡妥協(xié),哪怕只是出于權(quán)宜之計。
而且,在很多時候,妥協(xié)就像是不斷向下的底限,一旦開始那么直到滑落到深淵的最底層之前都無法停下。
就像臨睡覺前想著我再看最后五分鐘的短視頻,然后天亮了,一個道理。
“等等等等,你還沒聽我的報價呢,交易不是嗎,總得看一下我放在天平另一端的東西是什么吧?”淺倉真也不惱,平和地說道。
對于他說的這些話,諸伏景光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兩眼一閉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淺倉真低聲笑了一下,也不管他這拒不合作的態(tài)度,自顧自開始說道,反正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聽得聽,不聽也得聽。
“說起來,警視廳很廢物吧!幾年前的爆炸案,居然到了現(xiàn)在都沒個結(jié)果?!?p> “當時在爆炸里犧牲的警員名字叫什么呢?我想想,萩原研二對吧,你在學校的同學。”
諸伏景光閉著眼睛,試圖回想其他的事情來忽視一直縈繞在耳邊的話語,然而不知不覺間,在淺倉真的引導(dǎo)之下,曾經(jīng)的回憶翻涌上來。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降谷零,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睜開眼睛。
看到他的動作,淺倉真停住話頭,從果籃里拿出一根香蕉開始扒皮,一邊扒一邊問道:“現(xiàn)在可以聽一下我的報價了嗎?”
“......”沉默一陣,“你說?!?p> “三天時間,警視廳幾年都沒破的爆炸案,只需要三天,我可以把兇手的腦袋拿過來?!?p> 一邊說著,他一只手拿著香蕉,另一只手端起果籃將之側(cè)起,讓躺在床上的諸伏景光看里面放著的那個青色的哈密瓜。
“用緞帶纏著,還會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放在果籃里,就像這個樣子,怎么樣?”
諸伏景光瞥了眼果籃里的哈密瓜,腦子里下意識想著淺倉真描述的場景,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不過因為繃帶的緣故,淺倉真并沒有看清。
“不用了,我相信警視廳,現(xiàn)在沒有抓捕到兇手只是線索不足,只要一直堅持查下去,總有一天會將他抓捕歸案的。”
“嗯......你確定?那群除了鞠躬道歉之外什么都不會的警視廳,似乎早就將案子的檔案丟進檔案室吃灰了,話說你也是警視廳出身,他們的水準你還不清楚?”
這話說的,諸伏景光有心反駁可啞口無言,確實,警視廳但凡有點能力他們也不可能一點能力都沒有,現(xiàn)目前他們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為數(shù)不多的作用就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給名偵探當背景板。
然后等犯人在BGM中跪地痛哭結(jié)束給人戴上銀鐲子。
有一說一,這活找個賣手鐲的店老板也一樣能做,說不定拉客鍛煉出來的口才還能把名偵探捧得更舒服。
他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正義感了,然而在破案上面,正義感并沒有能力來得重要......
“即便如此,我也相信他們。”至少警視廳里不全是一心摸魚的廢物,諸伏景光還是見過不少閃著光芒的警員——比如他的兄長,比如他兄長的同僚,隨著這些人的不斷升遷,終究有一日,現(xiàn)在的局面會得到改善,未來會變得光明。
“這樣啊?!?p> 面對諸伏景光堅定的意志,淺倉真將香蕉皮丟進垃圾桶里,用食指摩擦了一下鼻梁,把用來偽裝的金邊眼鏡摘下來疊在手上,說起來......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他的語氣危險起來:“收買人無非兩種方式,威逼利誘,剛才我已經(jīng)用了利誘了,可惜你拒絕了,那我也只能用一下威逼的方式了?!?p> 他從手里拿出一枚100円硬幣,一面是花,一面是字。
“花是伊達航,字代表松田陣平,放心,我不會去殺他們,我這個人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有什么事情不是好好談?wù)勀軌蚪鉀Q的呢?”
硬幣被拋向空中,在空中翻轉(zhuǎn)著落下,淺倉真伸出手,將落下的硬幣拍在左手手背上。
“猜猜看,字還是花?”
諸伏景光的面色難看起來,他想咒罵眼前這個人是瘋子,但又擔心激怒對面讓自己的親友受傷。
“......”
字還是花,能說嗎?
不能!
說了之后,必定會是極其悲慘的下場,越是輕描淡寫說著不殺人的兇徒,下手就越是狠辣。
一旦選錯——結(jié)果不堪設(shè)想。
“我同意你的交易,我當你的部下!”他幾乎是嘶吼著同意了淺倉真的交易,試圖從這兩難的抉擇中掙脫開去。
然而......為時已晚。
“不行哦,我已經(jīng)丟了硬幣了,得選一個才行?!睖\倉真說話慢慢變得悄聲,像是母親安撫哭鬧的嬰孩一樣,“畢竟說到做到是人的美德不是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拒絕他人的好意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一直不選的話,那就兩個一起吧,反正只是多一個人的事情?!?p> 諸伏景光的猶豫,直接招致了這樣的結(jié)果,此情此景之下,他顧不得糾結(jié),“花,我選花!”
兩者相權(quán)取其輕,比起兩個一起,如果是一個的話......喊出選擇之后,他絕望且痛苦地緊閉雙眼,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花是嗎?”
淺倉真慢慢打開手掌,露出其下硬幣的模樣,櫻花正在肆意地綻放。
“恭喜你,猜對了,你救了你的兩個朋友?!彼延矌欧呕乜诖恼瀑潎@,“本來我還打算你猜錯的話就讓波本去殺掉他,現(xiàn)在看來,命運給了你眷顧?!?p> 說完之后,淺倉真看著躺在病床上沉默不語的諸伏景光,站起身來抬手拉伸一下筋骨,又如同想起什么一般。
“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蘇格蘭,對了,忘記說了,波本是安室的代號?!?p> “還有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否則的話......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喜歡威脅別人的人,所以,請務(wù)必保密?!?p> 將該交代的內(nèi)容交代完,淺倉真正準備離開,卻突然想起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
蘇格蘭還不知道與他談了這么久的人的身份。
“順便一提,我——就是白蘭地?!?
董沐文軒
啊......感覺寫著不得勁 有什么問題說一聲,我慢慢改。